紀凜冬脫了外套,斯文地卷起了袖口,坐下來,跟厲沉暮、霍騰霍冀一起玩起了牌。
四人玩的是最普通的斗地主,斗地主還是紀凜冬要求玩的。
“申請換麻將,我八百年沒玩過斗地主了,老紀,你這口味太土了。”霍騰嫌棄地說道。
“我只會玩斗地主。”紀凜冬慢悠悠地說道,“輸了就給錢,哪那么多話。”
“玩多大?”厲沉暮無所謂玩什么,幾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跟女人似的蹲在一塊聊八卦吧,打打牌,消遣消遣,反正他是算牌高手。
“隨便,一局十萬。”紀凜冬招手去喊謝驚蟄,“謝中將,你反正不打牌,幫我點一杯美式咖啡。”
“老紀,你要作死啊,都敢使喚謝驚蟄。一杯普洱茶,謝謝。”霍冀笑瞇瞇地說道。
“我戒咖啡,一杯白開水,幫我太太點一杯花茶,她最近上火。”厲沉暮矜貴優雅地微笑。
“一群牲口。謝中將,麻煩一杯雨前龍井,謝謝。”霍騰邊笑便罵道,然后開炸,“五個六。”
“六個九!”紀凜冬冷笑,“三帶二,王炸,給錢。”
謝驚蟄:“……”
眾人:“!!!”
沒一會兒功夫,紀凜冬這邊就贏了一堆的籌碼。
“老厲,你是不是在放水?”輸的最慘的霍二感覺心在滴血,他每個月的零花錢是有數的,就算是私房錢也經不住這些牲口這樣糟蹋啊,他是小小的公務人員,不是厲沉暮跟紀凜冬這種喪心病狂的商人啊。
“十萬一局,太小了,我懶得算牌,隨便瞎出。”厲沉暮喝著白開水,又給下手的紀凜冬放水過了一張小牌。
“換位置,這玩不下去了。”霍三鬼哭狼嚎道,“老謝,你來玩一把,換換手氣。”
“我不玩牌。”謝驚蟄目光看著坐在另一邊的迦葉,目光柔得能滴出水來,新婚燕爾的,沒心思玩牌。
說話間,就見溫楚推門進來。
“阿楚,你來的正好,快來幫我頂一局,紀凜冬簡直毫無人性。”霍三一見溫楚進來,眼前一亮,二話不說地喊道。
溫楚愣了一下,見這邊四人在打牌,迦葉清歡還有謝家兩個姑娘在聊天,下意識地就說道:“我不會玩牌。”
“你們家老紀太兇殘了,我們需要你來殺殺他的氣焰。”霍二已經跳起來了,直接讓出了位置。
溫楚硬是被趕鴨子上架地坐在了霍二的位置上,看著一桌子的大佬,突然有些心慌。
“隨便玩,輸了算我的。”紀凜冬目光從她白凈的小臉上滑過,目光幽深地說道。
“啊呸,我吐出了一口狗糧,我接著吐。”
“單身老男人也敢秀恩愛?”厲沉暮冷笑。
“有本事比娃啊。”霍三接著說道。
被群嘲的紀凜冬:“……”
他不應該來。
這邊過于熱鬧,清歡跟迦葉也被吸引了過來,清歡見溫楚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在牌桌上,表情都要哭了,頓時笑道:“阿楚,你玩兩局,霍二估計私房錢都輸光了。”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謝謝諸位大佬了。”霍二做了一個燒高香膜拜的動作,逗樂了一屋子的人。
溫楚摸了牌,見玩的是斗地主,心里有了底氣,她會玩這個,而且玩的不錯。
溫楚一上場,放水的人就變成了她上首的紀凜冬,紀凜冬一邊算著溫楚的牌,一邊將自己的牌拆的亂七八糟,然后溫楚詫異地發現,上首每把出牌都犯在她手里,于是紀凜冬面前的籌碼飛快地移到了溫楚面前。
霍二那個高興啊,笑瞇瞇地說道:“晚上我買單,誰都不要跟我搶。”
這一堆的籌碼,紀凜冬這手筆夠大啊。這一輸,最起碼小一千萬沒了。
“多少錢一局啊?”溫楚見霍二高興的樣子,問道。
“一塊錢一局。”紀凜冬懶洋洋地回答道,一屋子的人頓時都意味深長地笑了。
溫楚察覺出了不對勁,就不愿意打了,找了個由頭跟著清歡、迦葉去一邊聊天了。
紀凜冬見溫楚不玩了,也懶得玩了,出去抽煙去。
男人蹲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百無聊奈地抽著煙,謝驚蟄出來時,就見他表情有些木然,被煙霧一熏,有些冷漠涼薄的味道。
“我記得你不抽煙的。”謝驚蟄靠在墻壁上,淡淡地說道。
“以前抽煙,除了不嫖,其他的都會。”紀凜冬垂眼,將手里的煙頭掐了,目光深邃地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低低地說道,“回到帝都之后,養了個小姑娘,她受不了煙味,我就戒了。”
“聽說你母親到了帝都,你一直避而不見?”謝驚蟄低低地開口。
“我不見她很多年了,怎么,她去謝家了?”紀凜冬擰著眉頭說道。
“嗯,走的是外交通道,不好不見,只是過來跟老太太說了一些這些年的苦,希望老太太能從中調和你們之間的關系,老太太沒同意。”謝驚蟄淡淡地說道,奶奶到底是心疼紀凜冬,不愿意插手母子兩人之間的事情。
紀凜冬聞言微微動容,垂眼,沙啞地說道:“謝奶奶是我見過最開明睿智的女士。老謝,好人總是有好報的,謝家經歷了起起落落,如今你們的福運來了。”
“我也這樣認為的。”謝驚蟄露出溫暖的笑容,冷肅俊美的面部輪廓都稍顯柔和了點,謝家苦了很多年,如今他很滿足,奶奶也很滿足。
“奶奶一直把你當自己的親孫子對待,你也早些成家安穩下來,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會知道,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孩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嗯,會的。”紀凜冬又抽了一根煙,男人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優雅地夾著煙,點了煙,抽了一口,即使半蹲在一邊,動作也是說不出的瀟灑性感。
“你們怎么躲在這里抽煙,快過來吃飯了。”霍二跑出來,嚷道。
“就來。”謝驚蟄拍了拍紀凜冬肩膀,然后進了包廂。
紀凜冬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抽著最后一根煙,等抽完,才整理了一下衣服,進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