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蟄隱約聽老太太提過,說紀凜冬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性格詭譎多變,游戲人間,害怕長久的人際關系,這一切都跟他的家庭有關。
而夫妻關系是人際關系里最親密的一種,紀凜冬害怕一切長久的人際關系,包括夫妻關系。
謝驚蟄想到紀凜冬回到帝都第一件事情就去收養(yǎng)了一個孤兒,大約也是想治愈性格里的缺陷,沒有想到非但沒治愈,反而讓事情越演越烈。
他跟溫楚早幾年也是恩愛,后期絕情起來,比任何人都絕情。
紀凜冬在帝都這幾年,跟謝家走的也不算勤快,一年來個兩次算多的,平日里更不會打電話聯(lián)絡感情,更別提商場上的關系,這個男人,不會跟任何人保持長久的聯(lián)系。
紀凜冬聞言,臉色驟變,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住手機,之前被燙傷的地方?jīng)]有上藥,依舊血肉模糊。
“我今天就回法國去,帝都這邊,你幫我照顧阿楚。”男人低啞地開口,終于有了一絲的松動。
他已經(jīng)六年沒回家了,偶爾回法國也是過門不入。
“嗯。”謝驚蟄低聲應了,算是說動了他,將這樁事情暫時解決了。
紀凜冬掛了電話,那邊鄭谷敲門進來,手上還拿著治療燙傷的藥膏,低低地說道:“剛才節(jié)目組那邊說,溫小姐不參加綜藝錄制了,后面三期也不參加,違約金今天就打到節(jié)目組的賬號上。”
如今網(wǎng)上都瘋了,暖白cp之前在網(wǎng)上就很圈粉,但是暖冬cp粉更強大,徐聽白跟溫楚的戀情爆出來之后,全網(wǎng)服務器搶修了2個小時,如今熱搜全都是暖白cp的事情,現(xiàn)在溫楚節(jié)目錄制到一半退出,等網(wǎng)友們發(fā)現(xiàn)直播間換人了,怕是要買炸藥包炸了節(jié)目組吧。
紀凜冬已經(jīng)猜到了她不會繼續(xù)錄制節(jié)目,聞言也很是平靜,冷淡地說道:“訂一張今天回法國的機票,你不用跟我回去,留在帝都,帝都的一舉一動都要匯報。”
鄭谷有些傻眼,連忙應道,所以紀先生今天就飛法國,后期的綜藝肯定也不會錄制了,蔡振會哭死的吧!
鄭谷都不敢想象,溫楚跟紀先生同時退出綜藝節(jié)目會在網(wǎng)上掀起多大的風浪,尤其又是溫楚戀情曝光的風尖浪口上,怎么看怎么有問題。
男人交代完,起身就回帝都。
蔡振得知消息之后,瞬間就瘋了,溫楚突發(fā)疾病還說的過去,紀先生該找什么借口?飛法國了?臥槽!
節(jié)目組召開緊急會議,然后推遲了節(jié)目的錄制,緊急找臨時嘉賓救場,替換溫楚跟紀凜冬。
下午的時候,節(jié)目組頂著巨大的壓力錄制直播,網(wǎng)友們一看換人了,頓時沒氣得半死,于是當天的熱搜精彩到炸裂,蔡振過了有史以來最艱難的一天。
溫楚不敢回自己的公寓,直接讓趙葵將車開到了春熙苑,遇到藥店的時候,還買了事后緊急避孕藥,一言不發(fā)地吞了藥。
春熙苑的房子只有二樓的浴室和客廳需要改裝一下,這幾天有木拓在,基本都改裝完了,家具也陸陸續(xù)續(xù)地送了過來。
溫楚回到春熙苑的房子,這才感覺有了一絲的安全感,見木拓將送來的家具都組裝好了,眼睛一紅。
“阿楚,你要是難受就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去買一些菜給你做飯。”趙葵都來不及參觀溫楚的新家,小聲地說道,“你別怕,剛才謝家那邊來了電話,說紀凜冬今天就回法國,短時間之內不會回來,徐聽白和木夙那邊,我都還瞞著在,就說你舊病復發(fā),回去靜養(yǎng)治病了。”
溫楚點了點頭,見南北通透的客廳,被隔開了一個茶室,她拉開木質的推拉門,坐在蒲團上面,抱著膝蓋,發(fā)著呆。晨起的朝陽從小花園里照射而入,在木質的窗欞上印出綠色的光點。
她知道她任性矯情,因為不想見那個男人,就鬧的人仰馬翻,只要忍忍也就過去了,誰不是摔進了泥巴潭里,又自己爬起來的,她只是一時之間覺得沒有了方向,突然有些難過。
趙葵見小姑娘呆呆地坐在地上的蒲團上,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正要出門去買菜,就見斯文溫和的男人穿過小花園,站在門外,微笑道:“趙女士?您怎么這么早過來?阿楚呢?”
趙葵看見木拓猶如看見救星一樣,低聲說道:“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陪著阿楚回來了,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我去給她買菜做點飯吃。”
“我家里還有新鮮的蔬菜瓜果,不用買菜,你直接去我家做就好。熬點粥,食材都在冰箱里。”木拓微笑地說了家里門的密碼。
趙葵喜出望外,連忙應著,又問了哪一棟,然后去做飯了。
木拓進了屋,穿過木質門扉,見溫楚抱著膝蓋,一副受傷小獸的模樣,坐在她對面的蒲團上,淡淡地笑道:“定制的很多家具都送來了,樓上主臥的大床也裝好了,你晚上住這邊的話,我可算是有了一位說得上話的鄰居了。”
溫楚抬起耷拉的小腦袋,看著木拓如沐春風的笑容,沙啞地說道:“你為什么能笑的這么開心?”
“其實我今天的心情并不好,我喜歡的姑娘跟別人公開了戀情,但是我見到她的時候,還是露出了笑臉。”木拓淡淡地笑道,“因為她很難過,我不能讓她更難過。”
溫楚唇角微微勾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們這些長得斯文俊雅,衣冠楚楚的男人,真的很可怕。”
木拓目光一深,點頭笑道:“是很可怕,可是人皆有弱點,越是可怕的男人,弱點越是致命。如果你有一天掌握了我們這類男人的弱點,你就再也不會害怕我們。”
木拓頓了一下,低聲笑道:“到時候,我們這類男人會怕你。”
紀凜冬最致命的弱點,大約就是愛上前妻不自知,并且將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溫楚也并不知道,她這樣的女人,手上握著很多男人的致命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