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八九年的樣子,依稀能記得一些過去的事情,不過細想卻什么都想不起來。”迦葉模棱兩可地說道,一來對面前的醫生信任感不夠,二來她的身份過去牽扯到了謝家以及爆炸案,不能輕易說出來。
廖醫生眼底閃過一絲的精光,看了看她的病歷,說道:“你近些年動了幾個手術,雖然間隔的時間久,但是身體還是有些不堪重負,司小姐以前身體是受到重創才導致失憶的嗎?”
迦葉點了點頭,籠統地說了一下:“因為意外受傷比較重,才導致失憶,而且后期因為頭疼癥,吃了抑制記憶和緩解神經衰竭的藥物。”
“失憶也分很多種,司小姐這種要結合藥物以及催眠一起治療,效果會比較好。頭疼有可能是精神衰竭,思慮過多引起的。催眠某一程度上來說,比藥物治療要更好,不過也分情況。”廖醫生語氣溫和地說道,“人的大腦是最奇特的存在,潛意識里一直有趨利避害的能力,遺失的記憶對主人來說,有可能是溫順的小綿羊,也有可能是被禁閉的惡魔,一經放出來,后果也截然不同。”
“所以如果失憶癥對您的生活影響不大的話,建議只是吃些對神經溫養的藥物就好,一切隨緣,不要強求。”
“如果一定要回復記憶,催眠是不是來的更快一些?廖醫生的催眠治療法國內外皆知,能治療我的失憶癥嗎?”迦葉瞇起桃花眼,面容冷淡地看著眼前的醫生,她查過他的履歷,廖醫生之所以年紀輕輕就能坐鎮神經科,完全靠的就是他的催眠治療術。
聽說他的催眠療法在美國是獲得專利的,回國這幾年經由他治愈的病患也很多,這才造就了他的盛名。
迦葉想到他的聲音,這男人說話不徐不疾,甚至很是緩慢,聲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頻率,能拉近人之間的好感,她素來對外界的戒心很重,若不是發現自己居然開始信任這個素未謀面的醫生,只怕還想不到這其中的竅門。
廖醫生微微一笑,說道:“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我的催眠治療法對司小姐的失憶癥有沒有效果,得要經過測試才知道。不過我后面還有要看診的病患,司小姐還是先去拍一下片子,若是要進行催眠測試,得另外預約時間。”
廖醫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檔期,抱歉地說道:“我的時間預約到了月底,最快也得十五天后才能給司小姐做測試。”
迦葉聞言皺了皺眉尖,還要十五天?她可以額外給他錢,等他下班之后私下治療,但是想到才第一次接觸,便什么都沒有說,起點道謝,去拍了一組片子,也沒有預約下一次的時間。
廖醫生等她出去,內線通知護士說自己要休息,暫停看診。
男人翻看著手里的病歷,拿著手機將每一頁都拍了下來,坐在黑色的沙發椅子上,溫和的面容透出一絲的陰暗來,他已經確認司迦葉就是當年爆炸中生還的人,司迦葉,司迦南?這對兄妹身上到底有什么謎團呢?
這個女人對謝驚蟄至關重要吧,他不介意治好她的失憶癥,畢竟那些慘烈的過去,不是一般人都能接受的。
男人眼鏡后的雙眼一閃,露出一絲略顯血腥的笑容來。他最喜歡玩弄人心,與其取人性命那么沒有技術含量,他更喜歡毀掉現世安穩的生活,讓這些人都生活在地獄里,陪他一起領略這世間別樣的風景。
迦葉拍了一組片子,拿了一些溫養神經的藥回來,對于失憶的治療一籌莫展。
回到小別墅,她吃了藥,便睡著了,等醒過來時,天色都黃昏了,手機被她調為了靜音,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有司迦南的、霍離的,謝驚蟄的,居然還有謝昭的電話,好像都約好了一樣。
迦葉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這一覺睡得更加累,好像一直在做噩夢,心頭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難受的厲害。
迦葉給司迦南回撥了一個電話,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找我有事嗎?”
“我讓陸成帶人去了帝都。”司迦南正在冷宅等著吃飯,最近冷情除了畫畫,又發展了新的愛好,就是做飯。
司迦南的胃每天都要被各種奇怪的味道荼毒一遍,吃完飯還要夸贊她做的好吃,半夜再去廚房偷偷摸摸地做宵夜吃。
小姑娘難得愿意從畫畫的世界里走出來,男人覺得,吃的苦點算什么,得鼓勵她,于是這一周瘦了三斤,每天都掙扎在餓死和吃撐的邊緣。
“阿成說你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我讓他過去照應你,我過去的話目標太大了。”司迦南瞇起桃花眼,慢條斯理地說道。
他一到帝都,勢必要引起謝驚蟄的注意,到時候迦葉恢復了所有的記憶,要是有所行動,誰知道那男人會不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
“我今天去看了神經科醫生,要是恢復記憶的話得做催眠治療,你幫我查一下這個醫生。”迦葉將那位廖醫生的信息從微信上發了過去。她的記憶已經松動,若是不做治療,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恢復,不過迦葉等不了。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司迦南的舉動有異,不過是恢復了一點記憶而已,司迦南連陸成都派了過來,是擔心帝都會發生什么事情嗎?
“阿成晚上就到,你最近跟謝驚蟄保持距離,據說他的白月光不是自己跑掉的,而是被人從精神病院弄出去的,你出入也要小心點。”司迦南將得知的消息告訴她,很是認真地叮囑道,“謝驚蟄位高權重,仇家很多,你去哪里都帶著阿成。”
司迦南自然知道李明月這個女人,要不是她后來瘋了,他早就動手了。
誰知這女人去年突然從精神病院失蹤,調查下來,隱約背后有推手的樣子,司迦南瞬間就提高了警惕,畢竟迦葉當年險些被炸死,都是拜謝驚蟄所賜,鬼曉得那男人有多少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