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蟄是半夜坐專機(jī)離開的南洋,男人走時,步伐沉穩(wěn),身影站的筆直,絲毫看不出來身受重傷的樣子。若不是清歡看見他緊緊攥著手腕上的佛珠,只怕會真的以為這世間再無任何人和事情能傷害到他。
余下的半夜,清歡便怎么也睡不著了。
厲沉暮見她心事重重,便去給她溫了一杯熱牛奶,然后回來,將她抱在懷里,低低地說道:“老謝這么年很不容易,聲望如日中天的時候選擇了退隱,舍棄了大好的前程不說,還獨居在郊區(qū)的小木屋里,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若不是中途出了司迦葉的事情,謝驚蟄如今的位置只怕是更高。
“若不是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他這些年也是撐不過來的。”厲沉暮低嘆,榆木疙瘩一樣的腦袋,都說謝氏出情癡,這個不僅是情癡,還是情商白癡。
“迦葉出事以后,謝家抹去了她所有的痕跡是嗎?”清歡窩在他懷里,明明是春天,卻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迦葉一直是肆意灑脫,敢愛敢恨的,這幾年對她親如姐妹,即使走之前,也還給她留了傍身的東西,生怕她艱難的時候,身無分文可用。
這樣的迦葉,卻被逼著選擇了離開,當(dāng)年的事情該是何等的慘烈。
清歡閉眼,掩去眼底的濕意。
厲沉暮點了點頭,說道:“謝家怕他觸景生情,將迦葉過去的痕跡都抹去了。其實我聽老謝提過,當(dāng)年的事情另有隱情。”
上一代的恩怨,除了局內(nèi)人,無人知曉,厲沉暮遠(yuǎn)在南洋,并沒有知道的更多。
“喝完牛奶,我抱你去睡一會兒,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厲沉暮將下巴擱在她的小腦袋上,低低地說道,“我們什么時候辦婚禮?”
老謝丟了媳婦,讓厲沉暮內(nèi)心多了一絲的危機(jī)感,如今他的身份也不做好,還是早些辦婚禮,宣告世人的好。雖然如今南洋局勢不明朗,不過厲沉暮等不及。
清歡身子陡然僵硬,抬起頭來,有些吃驚地說道:“婚,婚禮?”
男人目光一深,有些危險地瞇起鳳眼,問道:“你該不是從來沒有想過嫁給我吧?我們都領(lǐng)證三年了,顧清歡。”
清歡啞口無言,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辦婚禮,那種喧囂熱鬧的場合注定跟她無緣,喜靜,人群恐懼癥,常年離群索居,還有如今的厲沉暮是第二人格,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婚禮變得有些荒誕。
“若是有一天,厲沉暮回來,發(fā)現(xiàn)你背著他偷偷結(jié)婚。”清歡躲躲閃閃地?fù)u頭,起身說道,“我去看看晞安跟嘉寶有沒有踢被子。”
男人見她落荒而逃的纖細(xì)背影,英俊的面容透出一絲的抑郁來,第一次婚禮請求被拒,即使是以厲深的身份,她還是有些排斥跟他的關(guān)系。
這幾年她對待人和事物的態(tài)度也極為的淡漠,好似沒有什么能引發(fā)她激烈的情緒,厲沉暮狠狠瞇眼,這女人該不是一點也不愛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