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沉暮被他戳中痛處,原本就陰著的臉色,越發地難看起來。
如今清歡確實是他梗在心頭的一根刺,想拔掉痛不欲生,想吞下去更疼,只能用血肉慢慢地磨,磨去針尖。
真的算是魔障了。
“呵呵。”厲沉暮冷笑了一聲,原本是心里煩悶,想找兄弟發泄一下,畢竟是難兄難弟,結果到了這兒才發現,人家好歹有個貼心的兒子,他有什么?
厲沉暮站起身來,看著謝驚蟄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有些牙咬切齒,從小到大,就是塊榆木疙瘩的腦袋,一點變通都不懂。
“正月初八,厲嬌結婚,你來一趟南洋。日后別說我沒有邀請你!蹦腥藸钏茻o意地提了一句。
至于謝驚蟄來不來,來了以后又會不會發現什么蛛絲馬跡,他就不想繼續當老媽子操心了。
就看命吧。
兒子沒了,小清歡如今正眼都不瞧他,既然他不痛快,那么從南洋到帝都,都別想著安生。
謝驚蟄淡淡地應了一句,說道:“看情況,厲家三房的堂妹結婚,又不是你結婚,跟謝家到底不熟!
“愛來不來!眳柍聊壶P眼瞇起,深邃如海,掩去眼底的幽光。
厲沉暮半夜飛了帝都,老爺子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等過了兩天,這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頓時怒的血壓都高了。
電話都打到了霍家去。老爺子年輕的時候追求過霍家老太太,結果敗給了情敵,等孩子都大了,好不容易讓大兒子娶了霍嵐,結果又惹出那一屁股的糊涂賬來。
這些年,老爺子越發覺得虧欠霍家,平日里威風八面的人物在霍家老太太面前就跟小弟一樣,說話都不敢大聲。
老爺子沒問到厲沉暮的行蹤,還被老太太臭罵了一頓,掛了電話后,整個人都不太好了,見清歡正從外面回來,小老頭眼睛一亮,說道:“清歡,你給厲沉暮打個電話,問他這兩天在搞什么,趕緊給我回來!
清歡剛從司家莊園回來,迦葉這兩天恢復了七七八八,今日出院回司家莊園,聞言沉默了一下,說道:“厲爺爺,我沒他的電話!
她的手機里只存了幾個人的電話,厲沉暮的號碼,爛熟于心,卻從不撥打。
“用你的手機打!崩蠣斪訉㈦娫捥柎a給她,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清歡頭皮有些發麻,一言不發地按著電話號碼,原本誰都打不通的電話在短暫的機械女聲之后,“滴”的一聲接通了,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清歡?”
老爺子這一見,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卻也不敢吱聲,生怕這小子又給掛了。
清歡沉默,小年夜那晚,她是看著他挾帶怒氣走的,內心毫無波瀾,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怎么會懂得這些年來她的痛楚。
他認真,就輸了,一如她當年,輸的一敗涂地。
“后天就是除夕,你若是不想見到我,我可以去司家過年,不用故意躲著不回厲家!彼佳鄣缁,淡淡地說道。
電話里隱約傳來一道悶沉的響聲。
清歡唇角微微勾起,瞬間就掛了電話,抬眼,老爺子正一臉怒容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