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第六日了吧。”林軒上完了香,跪在地上問道。
一旁的春桃輕輕的“嗯”了一聲,“第六日了,估摸著就是今明兩天他們就會動手,不然主子就回林府了。”
“晚上的時候小心些。”
天色漸漸黑沉了下來,林軒房里的燈還依舊亮著。
“隔壁那邊怎么樣了。”
“主子,今晨就已經(jīng)有兩批人進了隔壁的院子,想必今晚他們就要動手了。”
林氏畢竟是侯府女眷,那些人藏身在她的院子里,若是一個不好,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她可就說不清楚了。
所以,林氏今日一定會動手,她也擔心夜長夢多。
所以,等著吧,今晚一定會來的。
“是,主子,奴婢出去打點一下。”春桃說完便轉身離開。
林軒吹滅了燈,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過了會兒,外邊便傳來一陣喧鬧聲。
林軒嘴角微微翹了翹,若是自己沒有準備,林氏的做法肯定會奏效的,但林軒怎么可能沒有防備。
牙行里養(yǎng)的不過都是些不入流的混混,真要是碰上了逍遙宮的弟子,如何能是對手。
林軒半點都沒有擔心。
不管是武功還是用毒,逍遙宮的弟子都是他們的祖宗。
果然只不到半個時辰,外邊的聲音便停了下來。
寺院里的僧人等這邊都安靜下來了,才叫了人過來詢問情況。
林軒沒有出面,畢竟面上你還是個孩子。
叫了一個年長的嬤嬤出去,也只是說遇到了小蟊賊,事情都解決了。
寺院里也不愿惹麻煩,聽說事情都解決了,他們樂的清閑。
只嘴上告幾句罪,邊沒了影子。
林軒也不計較,那老嬤嬤也說了,“在寺院里,是咱們給你們添了麻煩,能處理的咱們自己就處理了,不會多勞煩的。”
反正趕明兒就走了,人家寺院里巴不得呢。
林軒這邊安頓下來了,林氏那邊卻一整夜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剛開始旁邊傳來喧鬧聲,林氏還以為成了,誰知那邊的聲音很快就低了下來。
過了許久也沒人過來跟她說說是不是成了。
林氏膽小,沒人來匯報,她也不敢出去詢問。
一直到了早上,林軒出門的時候,才正面對上一臉憔悴的林氏。
林軒還笑著跟她打了招呼,林氏看見她卻像是被鬼攆了似的,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林軒又去給母親上了一炷香,這才乘車離開。
林氏一路心神不寧的回了府,這會兒她是真嚇死了,自己找的人沒有得手,林軒居然還好好的。
這可怎么得了。
林氏一回來便叫人關了門,自己一個人在屋里跟沒頭的蒼蠅似的,來回的轉。
徐梁還想著前段時間對發(fā)妻有些冷淡,今兒過來跟她好好說說話。
誰知人來到林氏門口,林氏居然說自己病了,不便相見。
徐梁家中又不是只她一人,林氏不待見他,他更樂得去別人那里。
林軒下午的時候,便回了林府。
將手里的人交給林瑾瑜,林軒便不再多管。
至于林瑾瑜會拿著這些人做什么,跟侯府交換什么利益,那都是他的事了。
在官場上久了,不必林軒提醒,林瑾瑜都可以辦的十分完美。
至于結果,年前是沒有的,畢竟要過年了,誰家也不會愿意討這個晦氣。
林瑾瑜官位沒達到那個份上,因此過年的時候,一家子都是在家里過得。
說實話,在家里過,其實比在宮里要好得多。
最起碼不必受那些罪。
一家子人圍在一起吃年夜飯,林瑾瑜買了幾個煙花,這玩意貴得很,也沒有多買,只接年的時候放了放,有那么個意思。
而此時的逍遙宮里,溫侯也帶著林軒的幾個師兄師姐們放煙花。
逍遙宮的煙花倒是不少,主要是袁州不知道跟著誰學的,居然自己造出來不少。
溫婉還在那里惋惜,“真可惜,往年都沒怎么放煙花,好不容易今年放了,小師妹又看不到,不如咱們給她送去一些吧。”
溫婉想的是不錯,但卻把袁州嚇了個臭死,連忙給攔了。
不是不想給林軒送過去,實在是這玩意它是個危險物品啊,溫婉要送肯定得送一車去,這要是在路上炸了,那可就真的炸了。
誰敢去?
反正他是不敢的。
小命要緊。
溫婉一臉不樂的噘著嘴,好在她也知道好歹,這玩意真不是現(xiàn)代的煙花爆竹,它太不安穩(wěn)了。
即便是現(xiàn)代的煙花爆竹,都不敢保證什么,更何況是這個時代了。
“那算了,等軒兒回來之后再放給她看好了。”
袁州這才松了口氣,總算給這個小祖宗糊弄過去了。
他們這里都是熱熱鬧鬧的,京城的侯府卻有一處凄涼之處。
林氏正躺在床上,渾身難受。
自從那天林瑾瑜將人送到侯府之后,林氏便被看了起來。
對外的說法就是染了惡疾,需要臥床修養(yǎng)。
反正就是不能見人了。
也是打那天開始,林氏的身子就慢慢的虛弱下去,直到現(xiàn)在,連起身都困難。
林氏只是膽小,人并不傻。
自從被關起來,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她心里就有數(shù)了。
肯定是她做的事情被人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侯府需要她的性命,給別人一個交代。
至于為什么拖了這么多天,也不是想要叫她多活幾天。
不過是因著快過年了,年前若是家里有喪事,實在是晦氣罷了。
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媳婦,甚至就連徐梁都對她只是面子情,林氏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了。
這會子她只想著能不能有機會見一見自己的女兒。
不求別的,最起碼叫她見見自己的女兒也好。
可惜,沒人在乎她一個將死之人的遺言。
過了年之后,剛出了正月,侯府就遣人過來報喪。
林氏沒了。
林府畢竟是林氏的娘家,該報喪還是得報喪。
林瑾瑜帶了林軒還去給林氏上了一炷香。
林軒過去的時候,靈堂里十分冷清,只徐時蕊一個人跪在那里。
林軒跟林瑾瑜上了香便走了,徐時蕊還依舊呆呆愣愣的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