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應許和白知景第一次見到魏明。
這么說也不準確,其實白知景之前也見過他,要么是隔著車窗,要么是在深夜里,都看得不真切,這回這位魏老師親自上門,他算是看清楚了。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倆耳朵,長得挺像個人啊,”白知景雙手抱胸,站在應英姿身前一步的位置,冷聲嘲諷道,“怎么就不干些人事兒呢?”
魏明沒搭理他略顯幼稚的挑釁,目光徑直越過白知景肩膀,對應英姿說:“英姿,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應英姿呼吸明顯變得急促了起來:“我沒什么和你商量的。”
“英姿,你聽話,”魏明軟言軟語地說,“你出來,老師找你有事......”
應英姿聽見“老師”這個稱呼,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嘴唇顫抖,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
“魏先生,”應許按了按妹妹肩膀,把應英姿護在身后,有禮有節地說,“我是英姿的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
“英姿,”魏明嘆了一口氣,“你撤訴吧,啊?好不好?你這么倔著對我們兩個人都不好,你告我能告出什么?不可能的啊,你何必花這個冤枉錢呢?”
白知景“呸”了一聲:“被學校開了,現在知道來認慫了?早干嘛去了啊?”
魏明定定地看著應英姿:“英姿......”
“魏先生,”應許打斷魏明的話,“如果您的訴求是這個的話,那我可以給您一個明確的答復,我們不會撤訴。”
魏明眉頭一皺,盯著應許說:“你——”
應許抬起手,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你可以走了。”
白知景也學著應許的樣子,做了個相同的手勢。
“英姿,你說,”魏明上前兩步想要靠近,被白知景揮舞的拳頭嚇了回去,“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也很開心嗎?你現在何必弄得這么難看,大家都下不來臺。我們那些快樂的時光都是假的嗎?”
白知景被這酸不拉幾的話激的雞皮疙瘩噌噌往外冒,剛要罵他兩句,就聽見應英姿說:“假的。”
應英姿抹了一把臉:“本來就是假的,你從頭到尾就是在騙我的。”
“英姿,我是你的魏老師啊!”魏明假惺惺地說,“你難道要我給你下跪嗎?”
白知景實在受不了了,抬手一指大門,吼著說:“趕緊滾,再不滾我報警了啊!”
“十萬,英姿,我給你十萬,你可以出國念書,”魏明兩根手指比了個十,兩秒后又說,“十五萬,我可以拿出十五萬,你趕緊撤訴,我幫你聯系媒體,你就說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系,就是一場誤會,多簡單啊英姿,不過就是兩句話的事兒,你就能拿到十五萬!”
應英姿閉了閉雙眼,表請無比痛苦。
白知景冷笑了一聲:“摳死你得了,你出十五萬是吧?我給你翻倍,三十萬,馬上給我滾!”
“你走吧,”應英姿筋疲力竭地說,“我不會撤訴的,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
“行,可以啊應英姿,你可以,”魏明見應英姿不肯松口,惱羞成怒道,“那我們倆誰都別想好過,你也別想再上學了,我當老師這么多年,這點人脈還是有的,我看看教跳舞的有誰還敢要你!”
“說完了嗎?”應許面色冷若冰霜,語速很慢,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度,“魏先生,說完了就請你離開。”
“你是應英姿哥哥是吧?你也夠慘的,小小年紀沒爹沒媽,還帶著這么個拖油瓶妹妹,”魏明就和被逼急了的餓狼似的,雙眼通紅,“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和我上床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她是吸毒犯的女兒,天生就是個賤|婊|子!”
應英姿張著嘴喘了兩口粗氣,死死捂著自己的耳朵。
魏明嘴里冒出來的話越來越露骨、越來越過分,白知景罵了一聲“操”,攥著拳頭沖上去就要揍他,應許沉聲說:“景兒,回來。”
白知景腳步一頓,不可置信地回頭說:“這你都能忍了?”
應許眸光晦暗不明,面無表情地說:“回來。”
白知景死死咬著牙,沒有再動作。
“當然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妹是你帶出來的,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魏明接著說,“你這當哥哥的愛好夠特別的啊,竟然搞上一個未成年Alpha,你們倆做了沒有?兩個Alpha搞在一起的感覺是不是挺爽的,和搞Omega不一樣吧?”
“你、再、說、一、個、字、試、試!”白知景喘著粗氣,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說就說,”魏明上下打量了白知景幾眼,眼神輕佻又下流,“你被Alpha搞的感覺怎么樣啊?是不是爽飛了啊?”
“魏先生,”應許彬彬有禮地叫了他一聲,緩步走到他的面前,“現在是你能夠站立走出大門的最后機會。”
“你什么意思?你——操!”
魏明話還沒有說完,應許的拳頭就已經甩到了他臉上,他踉蹌兩步,還沒來得及站穩,第二拳又狠狠砸在了他肚子上。
魏明痛呼著倒在地上,應許居高臨下,冷冷看著他說:“可以先把120叫上了。”
魏明大喊:“你敢動我?你敢動我!”
“既然你敢動我的妹妹,那么我沒有什么不敢的。”應許的聲音像淬了冰一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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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最后確實不是站著走出去的,是手腳并用爬出去的。
白知景也趁亂上去踹了他幾腳,解氣的很。
等到魏明屁滾尿流地跑遠了,白知景才轉回身,沖應許比了個大拇指:“可以啊應小許,我還以為你是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呢,你挺牛|逼啊!不愧是我們野熊幫出來的!”
應許發梢掛著汗,勾起唇角笑了笑。
應英姿坐在榕樹底下的小板凳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應許撩起襯衣下擺擦了擦掌心的汗,拍了拍妹妹的頭,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云淡風輕地說:“收拾收拾吃飯。”
“哥,”應英姿抬起頭,眼眶紅通通的,“我真傻,真的。”
直到今天,她才算真正看清楚了魏明是個什么人。
她真傻,真的傻。
“好了,不說這個了,”應許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們去吃飯,吃完飯去醫院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