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三樓,只有四個包廂,宋小鳳領著楊三郎進入三零三號。
包廂里面已經有十位絕色佳麗,衣衫襤褸,一字排開,筆直地站著,看上去楚楚可憐。
“沒其他事的話,下次再約。”楊三郎掃了一眼,對宋小鳳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宋小鳳一把拉住楊三郎的胳膊,滿臉堆笑,湊在楊三郎的耳邊,輕聲說道:“有監控。”
又來這套?
楊三郎想到趙家曾經這樣對待過自己,忽然心里煩躁,右手掐訣,抖了一下胳膊,身上發出一股電流,四散而去。
噼里啪啦的短路聲音響過,包廂里的監控和燈光、音響的電路,包括所有電器設備,被瞬間破壞,不能再繼續工作。
十個佳麗慌作一團,尖叫聲此起彼伏。
“安靜!”宋小鳳厲聲呵斥道:“什么場面沒見過,停個電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你們先回去吧!”
十美女借著包廂外面的燈光,路過楊三郎的時候,忍不住用看外星人的眼神,偷偷瞄一眼,迅速魚貫而出。
宋小鳳趁亂從文胸里掏出一個U盤,塞到楊三郎手中,笑呵呵地大聲說道:“真是不巧,竟然斷電了,咱們換個地方玩耍吧!”
楊三郎立刻把U盤放進乾坤袋,回應道:“是啊!真是不巧啊!”
二人轉身走出包廂的功夫,田豐金已經戴著墨鏡,出現在門口的走廊,身后跟著四個身材壯碩的保鏢,虎視眈眈地看著楊三郎和宋小鳳。
“楊總,這是我們醉金樓的田總,今天這酒,是田總安排的。”宋小鳳趕緊介紹起田豐金來。
從宋小鳳的緊張情緒來判斷,她的處境并不是很好。
楊三郎看在眼里,心中琢磨這么長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怎么宋小鳳就投到田豐金門下,現在又是要唱哪一出戲?
“呵呵呵,久仰大名,楊總光臨,是醉金樓的榮幸啊!”田豐金堆著笑,伸出右手,表示歡迎。
“田總這么大的陣仗,恐怕不是喝酒這么簡單吧?”楊三郎淡淡一笑,并沒有理會田豐金的假客套。
“呃。”田豐金被駁了面子,右手懸在空中,對身后的保鏢說道:“這里沒你們什么事,先回去吧。”
保鏢齊刷刷地立正,敬禮,向后轉,往樓梯間走去。
“田總調教有方嘛!”楊三郎笑著握住田豐金的手,說道:“上次的酒錢,還沒找機會當面致謝,今天又來蹭吃蹭喝,于心不忍啊!”
“里面說話!”田豐金摘下墨鏡,客氣地招呼楊三郎到三零二號包廂聊天。
宋小鳳跟在后面,輕聲說道:“田總,那你們先聊,一會兒我再帶姐妹們陪楊總玩耍。”
田豐金笑著擺一下手,便不再理會宋小鳳。
二人進入包廂,坐在沙發上,田豐金開門見山地問道:“聽說你手里有趙文的賬本,是不是真的?”
“有或沒有,有什么分別?”楊三郎針鋒相對,回問道。
“哈哈哈,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田豐金哈哈大笑,向后靠在沙發背上,歪頭看著楊三郎說道:“趙武在里面自殺,趙林一家藏在西北,趙家已經徹底倒了,黃四海至今下落不明,當年威風八面的人,沒幾個還能在青遠市呼風喚雨,馮毅海好日子要到頭了。”
“哦?”楊三郎聞言一驚,不知道黃四海又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聽著田豐金繼續。
“如果楊兄弟能搞到趙文的賬本,甚至還有陳重和袁保金手里的賬本和其他證據,扳倒馮毅海和他后面的靠山,我田某人保你這輩子榮華富貴,飛黃騰達,吃香的喝辣的!”田豐金說著打開桌上的一瓶高級洋酒,倒入兩個杯子,將其中一個輕輕推向楊三郎。
“這種事,為什么找我?”楊三郎不置可否。
“你看這是什么。”
田豐金抬起手,做個召喚的手勢,大屏幕上立刻同時投放出兩段監控來。
左邊一段,是楊三郎在狗頭嶺與亡魂談判的監控記錄;右邊一段,是楊三郎在臨湖大酒店吃飯是,趙豐耍美人計時的視頻資料。
“呵呵,田總真是煞費苦心啊!”楊三郎看著大屏幕的影像,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你覺得,我會缺榮華富貴么?”
“你是不缺,但你的兄長,卻好像很缺啊。”
田豐金一擺手,大屏幕上投射出楊三郎哥哥公司日常運行的監控資料。
“你確定這么做,對你有好處么?”楊三郎瞟了一眼,冷冷地問道。
“最起碼,不見得有壞處,你可以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但你真的能做到置家人于不顧么?”田豐金淡然一笑,平靜地說道:“我可是聽說,你哥的公司,經營不善,欠下很多債務啊。”
“人各有命,我也管不了太多,我只想確定一點,你想讓我站在什么立場上?”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看著屏幕里愁容滿面的哥哥,楊三郎不得不重新審視田豐金的態度。
田豐金又擺了擺手,大屏幕上退出播放,包廂的門也被輕輕關嚴。
“楊兄弟多少有些神經過敏了,我田某人最識英雄,也最喜歡和英雄交朋友,說到立場,我明確表個態。”田豐金拿起酒杯,和桌上的另一支酒杯輕輕碰一下,笑道:“你我二人,絕不是代表個人立場。”
“拿下馮毅海和他背后的一群人,縱然不會令青遠市更好,起碼也不會更壞,省里的財政會從這個過程中,得到一些實惠,其最終用途,絕對不會是用來滿足某個人或某個小集體的私欲,有些窟窿,明面上不好補,這個道理,楊兄弟應該很懂。”田豐金自顧品了一小口洋酒,眼神空洞,似乎想透過大屏幕,看向更遠的地方。
說白了,田豐金也不過是一枚棋子,一個傀儡而已。
楊三郎心中豁然,拿起酒杯,沉思片刻,淡淡說道:“既然你有如此打算,為何也要用這下三路的手段?”
“有人不信你的定力,一定要親眼見過,才能信你,至于是誰,我不說,你也別問,可以么?”田豐金又與楊三郎碰一下酒杯,表示一種默契。
“呵呵,希望知道我的人,越少越好。”楊三郎輕抿一口洋酒,覺得還是不習慣這種味道,放到桌上,笑道:“鄉下人見識短,喝不了這種洋酒,令田總破費了。”
“別的不敢承諾,事成之后,我親自出面,把你哥哥的賬全都平了,換你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自由,這是我目前能夠做到的。”田豐金放下酒杯,看著楊三郎,認真地說道。
“他具體欠了多少,我都沒有概念,這個愿,我不敢許,這個人情,我也還補上,也請田總體諒我們小戶人家的苦衷。”楊三郎苦笑道。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我負責中間傳個話,大概數目,已經有人初步核算過,在可接受的范圍內,其他的,楊兄弟就不必費心了。”
田豐金說完,不等楊三郎回應,抬手拍了三下巴掌,輕聲說道:“這個房間沒有監控,今晚這場戲,楊兄弟還是要做個全套的,不然,我不好交差,人家有顧慮,后面的事,也不好進行。”
很快,宋小鳳帶著剛才的十位絕色佳麗,從門外進來,一字排開,非常標準的迎賓站姿。
“兄弟玩好!”田豐金對宋小鳳和佳麗們點點頭,站起身,走出包廂。
宋小鳳和十位佳麗立刻擁到楊三郎身邊,殷勤地為楊三郎按摩四肢,放松筋骨。
門外的服務員快速推進兩輛裝滿啤酒和小吃的雙層送餐車,靠在墻邊,輕輕退出去,從外面把包廂的圓形窗戶遮住,順手鎖好了房門。
這種陣仗,楊三郎有點兒看不懂,但明白其中的道理,這是要留下點兒什么把柄。
但是這種把柄,明顯的是作風問題,終究是下三路的手段,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有幾位佳麗起身去拿酒和小吃過來,楊三郎趁機把宋小鳳攬在懷里,要她陪著去衛生間。
“這十個美女,其中有派來觀察你的,就算走個過場,你也得走到最后,因為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但是很明顯,對方是做了充分準備的,今天的事,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不是壞事。”宋小鳳輕聲快速說道。
從衛生間出來,楊三郎看了一眼趴在門邊的美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坐到沙發上,楊三郎覺得宋小鳳的話,還是留有余地的,不然,她也不用在剛才塞給自己U盤。
那里面,肯定藏著極為重要的信息,至于具體指向誰,還得回去看了才知道。
佳麗們再度一擁而上,恨不得現在就除去那僅有的兩塊布片,施展手段,撩撥楊三郎的敏感神經。
有人在擺弄點歌機,要找一首激情滿滿的舞曲,帶動現場的氣氛。
楊三郎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撥開眾人,楊三郎走到點歌機旁,讓美女搜一下有沒有《大悲咒》。
美女一愣,不敢相信地看著楊三郎,以為在開玩笑。
楊三郎見美女不解,干脆自己上手,輸入首字母,翻找起來。
竟然真的有!
楊三郎嘿然一笑,點擊播放,定在單曲循環上,拿起話筒,悠然坐回沙發。
剛才喧鬧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面面相覷,在佛音繚繞中,頓覺自慚形穢。
“你這是要把我們給送走啊!”其中一個美女,站起身來,想要去暫停播放。
“定!”
楊三郎使個定身咒,美女被定在原地,面帶驚恐,別無選擇。
其他美女看見,不敢造次,紛紛坐直,緊靠在沙發背上,虔心聽起《大悲咒》來。
這真是,一曲肝腸斷,神鬼同悲戚啊!
有人心懷自責,漸漸流出淚來,也有人內心煩躁,只想快點結束這種煎熬。
楊三郎完全不顧眾人的感受,沉浸在佛音營造的世界中,頓覺心神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