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午十點多,鄭高峰雙腿酸軟,再沒有力氣折騰,才終于累倒,摟著呂月,籌劃如何順利通過馮毅海等人的盤問。
“你們這次不是說去尋找什么神仙高人么?”呂月用手指在鄭高峰的胸前劃著圓圈,柔聲說道:“昨天他還跟馮總打電話,說帶回來的那兩個好像不靠譜,要再去找找看。”
“你回去把車開過來,晚上出發,假裝還與他去尋仙訪道,反正馮毅海也不會盯著你們問。到時候再隨便編個道觀,說黃四海要在那里靜修,不就行了?”呂月仔細盤算道。
“怕是只能瞞得了一時啊!”鄭高峰猶豫道。
“能瞞多久是多久,趙家的事情還沒理清楚,馮毅海他顧不了這么多的。”呂月起身去做飯,連衣服也沒有穿,就這么一覽無余地往廚房走。
鄭高峰看著呂月的背影,不覺有些后怕。
這個相貌及格,但身材火爆的女人,昨晚的表現實在是太沉著,太冷靜了!
看樣子呂月好像還通曉一些鬼神之事,那幾句話有板有眼的。
雖然不知道黃四海的肉身被燒干凈,是不是因為那些話語,但跟這個女人走得太近,明顯無異于玩火。
黃四海家的暖氣開得很旺,溫暖如春,鄭高峰想了想,覺得還是先按照呂月說的,行個緩兵之計。
用電恢復正常,呂月在鄭高峰出門之前,戴著橡膠手套,用一杯水把監控主機完全損毀,讓鄭高峰堂而皇之地進出別墅。
應該說呂月把男人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只一頓坦誠相見的家常飯,便把鄭高峰撩撥得六神無主,出去開車回來,便急不可耐地又行男女之事。
鄭高峰把這輩子的荷爾蒙一大半傾瀉在呂月身上,入夜才往后座塞個假人,又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去尋找道觀。
馮毅海打電話詢問情況,鄭高峰便推說黃四海在道觀里跟道士們修行,研究滅魂之法,把事情搪塞過去。
二趙專案組查來查去,慢慢查到一些跟馮毅海有關的線索,向上級請示之后,得到的回復是,暫時不動,隱秘調查,掌握更多的證據再說。
馮毅海收到消息,有線索指向自己,但不清楚具體都有什么,想找黃四海商議,卻總是聯系不上,內心焦急,不免起疑。
但很快,馮毅海就顧不得關心黃四海了,而且恨不得與黃四海切斷所有聯系。
正月十九這天,楊三郎和孫正義等人正在商討大戶柳家扶貧的事情,一個重磅消息在青遠市傳開:新任市委書記湯文遠將于正月二十一到青遠市赴任。
這個消息,令青遠市政商二界為之震動。
了解湯文遠底細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作風硬派,講究原則的正派領導。
湯文遠還在路上,姜文藝就已經收到列舉黃四海近二十年來幾乎所有犯罪事實和趙武包庇黃四海犯罪的舉報信。
舉報信同時發往東魯省和京城紀檢部門,雖然被半路截留,但是,足以讓收到消息的馮毅海如坐針氈,手忙腳亂。
因為其中很多事情,都有馮毅海的參與。
二趙專案組把之前收到的線索,與姜文藝新提供的諸多事實結合,又向上級領導反映情況,得到的回復依然是:繼續深挖,不要打草驚蛇。
孫正義和楊三郎一起吃飯的時候,收到了相關情況的匯報,只是瞥了一眼,沒有做任何回復。
眼下,把工作精力放在扶貧這件事上,是和馮毅海保持安全距離最好的借口。
父母去世,孫正義也對自己之前的工作方式做了一次認真深刻的反省,決定不再唯馮毅海馬首是瞻,還政于政,還政于民。
青遠市領導班子的背后,不應該有所謂的老板,就算有,也應該是青遠市的全體人民!
正是基于這個認識,孫正義才對楊三郎的提議如此上心。
放下手機,孫正義拿起酒杯,笑著說道:“今天是一個很好的開頭,我希望各方人員精誠合作,把大戶柳家建設得更好,建成一個樣板村,在銀嶺鎮推廣試驗,帶動全市新農村建設!”
滿座鼓掌不已,紛紛舉起酒杯,表示認可。
馮毅海那邊,嗅到危險氣息,收斂鋒芒,開始逐步減少產業變現,與幾位老伙計籌劃更遠的目標。
鄭高峰收到馮毅的密令:留黃四海在道觀靜修,風頭過去,再回青遠市。
這正中下懷的安排,令鄭高峰高興不已,急忙通知呂月。
“已經料到了。”呂月云淡風輕地說道:“趕緊回來吧,給你準備好吃的。”
鄭高峰和其他人一樣,并不知道,舉報黃四海的事情,是呂月一手安排的。
正月二十開始,楊三郎配合扶貧小組的成員單位,進行實地考察,細化扶貧方案,白天在外面忙碌,晚上才回到芳草堂,檢查如胭和小蘭的修煉成果,再教一些新的招數。
湯文遠到任,開完見面會之后,與趙武進行了一次意味深長的會談,終于攻破趙武的心理防線,讓趙武承認了部分事實,交出手里的各種證據,進行從輕處罰。
所有人都感到十分驚訝,沒想到湯文遠竟然如此厲害,能把趙武拿下。
青遠市政、商二界的整風運動,隨后展開。
孫正義因為在湯文遠到任之前,便已到銀嶺鎮帶頭扶貧,趁機常駐銀嶺鎮政府,成功躲過了一系列盤問。
到端午節,大戶柳家除了房子沒動,其他地方幾乎全部改動,整體工程初見眉目。
楊三郎給如胭和小蘭同時進行了終極考驗,果不其然,二人順利通過考驗。
把如胭和小蘭正式收入乾坤陰陽門,楊三郎掏出陰陽令,一人一枚,讓她倆可以自由穿行仙、凡二界。
晚上吃過粽子,楊三郎把路線仔細說給如胭和小蘭,終于派二人去仙境打頭陣。
“師父,你這是不要我們了?”如胭心有不舍,楚楚可憐地問楊三郎。
“傻丫頭,你們歷練好了,怕回頭倒嫌棄我了。這一路艱險,遇到危險不要輕舉妄動,第一時間回來找我,千萬記住!”楊三郎摸著如胭的頭發,仔細叮囑。
“還能摟著師父睡覺么?”如胭又問。
“你們倆都是大姑娘了,總摟著我睡,多不像話!”楊三郎笑道。
“那我要做你的老婆!”如胭歪著腦袋,信誓旦旦地說道。
“別傻了!你沒渡劫,當什么老婆!”小蘭在一旁輕輕掐了一把如胭,笑著對楊三郎說:“仙主放心,小蘭會保護好如胭的,仙主保重!”
說完,小蘭拉著如胭便離開了芳草堂。
看著眼前的木墻,楊三郎突然感覺心里空落落的,沒想到離別來得這么快,小蘭和如胭走得這么果決。
回到云霧峰,小蘭和如胭互相擦去淚水,相擁著在床上睡了一覺。
天亮之后,小蘭和如胭與小梅和阿忍辭別,踏上斬妖除魔的歷險之路。
大戶柳家的改造工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青遠市政界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是暗流涌動。
楊三郎利用閑暇的功夫,對青絡山脈和其他礦區進行了數次暗中探查,漸漸摸清實際情況,匯總成冊,等待合適的時機。
宋曉妍的飯店完成升級,正趕上大戶柳家整體改造工程動工,新店業務銜接得非常到位,不僅包攬了施工送餐,飯店包間也是天天爆滿。
與楊三郎相熟的村民,紛紛贊賞楊三郎的先見之明,尤其是柳茂林,更是對楊三郎五體投地,言聽計從。
柳茂林前后捐出一百萬,作為扶貧基金,又牽頭搞合作社,忙得不亦樂乎。
七月節后,柳茂林的老婆孫娟娟滿臉興奮地告訴柳茂林,自己懷孕了。
這個天大的喜訊,柳茂林很樂意與村民們分享,約定坐住胎之后,請全村老少和所有施工人員吃流水席。
中秋節前三天,大戶柳家整體改造工程全部完工,扶貧對接單位準備拿出一部分過節資金,為村民采購一批過節禮品。
柳茂林收到消息,再次慷慨解囊,贊助十萬,讓大戶柳家過了一個有史以來最豐盛的中秋節。
楊三郎被當做首要功臣,成了家家戶戶的座上賓。
那兩位被黑風老妖害死的寡婦,家人發現的時候,基本上只剩白骨,草草入殮之后,也沒人愿意追究事出何因。
楊三郎再也沒有見過小土豆,心中猜想他大概是被那只鼠妖害了。
本來的打算,也是給小土豆重塑靈體之后,把它送到仙境,或者給如胭和小蘭當個偵查兵,現在既然找不到了,只要不再出現其他妖邪,也不算什么太大的損失。
看著大戶柳家陰陽逆轉的地理情況終于被扭轉過來,楊三郎心里總算了卻一樁大事。
過完中秋節,八月十八,楊三郎的飯局總算清閑,到陰司找李判官交差。
“制使大人辛苦了!”李判官依然是非常客氣,拱手行禮道。
“說來慚愧,拖了這么長時間,總算是不負所托,李大人莫要見怪啊。”楊三郎還禮道。
“這已經是很快了。”李判官喚出茶臺,要請楊三郎喝茶,笑著說道:“制使大人接下來要去掃蕩仙境么?”
“是啊,她們倆個一次也沒回來過,吉兇未卜,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啊。”
楊三郎坐下,從乾坤袋掏出照妖鏡和拘魂盤,不好意思地說道:“仙府的寶貝,現在只有這二件在身上,是不是應該物歸原主了?”
“以制使大人現在的修為,這二件確實是用不上了,掃蕩仙境可是充滿艱險的,楊大人可有趁手的兵器?”李判官指揮著茶爐煮茶,看一眼照妖鏡和拘魂盤,問道。
“只有這個和金剛杵。”楊三郎掏出橫刀,讓李判官看看。
“楊大人為何不重鑄一把仙刃?”李判官接過橫刀,抽出來看看刀刃和鋼火,淡淡說道:“金剛杵終是法器,最好還是不要見血的吧?”
“一直沒想到用什么趁手,以后再說吧。”楊三郎想了想,問道:“玄貍回去了么?”
“中秋節一起去神府喝過一次酒,應該是還沒有回去。”李判官把橫刀還給楊三郎,笑道:“得空還是去看看你的師姐吧。”
楊三郎聞言愕然,看見茶已燒好,木木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卻再沒有初次品嘗時的味道。
李判官也喝口茶,看著眼前的楊三郎,內心唏噓不已。
物是人非,李判官也沒有想到,當初被豬拱死的楊三郎,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乾坤陰陽門的制使。
楊三郎飲茶無味,心里生出許多感慨。
紅塵事繁,當斷則斷,看來很有必要找個機會,去看看無塵師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