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乾坤袋竟是龍宮的寶貝?
這算是物歸原主呢?還是物歸原主呢?
握在手中,沒有觸電感,趕緊拉開,往里一瞧,我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除了捆仙繩,其余的寶貝都在其中,連我那把親手打造的桃木劍,也掛在內壁,還有那些符紙,都規整的依次收納。
合上乾坤袋,又是荷包大小,輕飄飄如同羽毛。
萬江雖有幾分驚訝,卻又好像不出所料,微笑著點點頭,走過來說道:“此寶乃是小女如玉,初化人形,去一處廟中還愿,路遇一位老婦人,餓在路旁,贈以飲食,臨別之時,掏出荷包,囑咐小女:回家好生珍藏,日后定會有人前來取回,屆時務要厚待那人,他可助你一族永脫恩仇。”
“萬沒想到,那婦人所言之人,竟是小龍的恩公,這可真是天大的緣分啊!”萬江說著,從袖中掏出捆仙繩,放到桌上,繼續說道:“如玉帶回此寶,小龍與如意,還有其他水族,竟然觸碰不得,只有如玉收放自如,打開來瞧,諸多寶貝,雖能猜個大概,卻不知如何使用,僅有這捆仙繩,祭出龍血之后,才能為我所用。”
“恩公既是觀音菩薩夢中點化之人,想必定有諸多機緣,如此,我族之事可成矣!”萬江見我沒有言語,笑著從右邊袖中,又取出一根繩索,放到桌上。
這根繩索,長約二米,看著跟捆仙繩很像,顏色卻是白玉色,不同于捆仙繩的金色光芒,通身泛著冰冷的寒光,多了幾分殺氣。
“此乃幌金繩,取萬根龍須、萬根鳳羽,混合萬族之血,吸納天地日月精華,經七七四十九年精制而成,使用之人,若是有通天的本領,上可縛天君神佛,下可綁螻蟻蟲蛾,神兵不可斷,雷火不可燒,如逆天般存在,尚未認主,一旦認主,可隨主人意愿,有那通神的靈氣。”萬江說著,朝我一拱手。
這是要送給我?
這么逆天的寶貝?開掛般的存在,別說價值連城了,價值連國怕都不止吧。
“如此寶貝,龍王殿下為何不引以自用,也不懼那什么世仇了。”我看著幌金繩,有點兒心動,卻也知道,此物若是放在身上,也是招人嫉妒的禍事。
“恩公忘了,此寶混有萬族之血,區區小龍,如何駕馭得了萬族之靈。雖是小龍督制,卻不曾聽任小龍差遣。今日恩公在前面與小妖糾纏,它便在袖中翻騰,想到前日之夢,小龍私猜,應是恩公到了,趕去一瞧,果然如此。”萬江依然拱著手,繼續說道:“恩公與我族機緣如此之深,還望成全一二!”
“還望恩公成全!”如意見狀,也走過來行禮。
“還望恩公成全!”如玉也走過來,跟著行禮。
“好吧,卻之不恭。”我放下乾坤袋,伸出右手,去拿幌金繩。
那幌金繩竟像認識我一樣,還未待我碰到,便瞬間飛到我的手中,電光火石之間,從繩中探出一根細針,扎進我的手掌,如蚊子般吸吮起我的血液來,其余部分,如同蛇身屈曲盤旋到我的胳膊上,緊緊地縛著。
這莫不是妖精吧?
甩肯定是甩不掉了,萬江說得那么邪乎。
難道這是自行認主?
半分鐘的功夫,疼痛感消失,幌金繩的冷白之色漸漸變成大紅色,剛才的光芒也已隱去,高冷的姿態全部消失,怎么看都像一根本命年系的那種,紅綢布普通腰帶。
好嘛,一件稀世珍寶,吸完我的血,認過主,就立刻跟我的氣質匹配起來了嘛!
這還真是件逆天之寶啊!
“哈哈哈!好!好!好!”萬江拍著巴掌,大笑道:“恭喜恩公,喜得至寶!”
“恭喜恩公!”如意和如玉姐妹倆也跟著高興起來。
看看手里漸漸放松下來的紅布腰帶,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情緒。
剛想把幌金繩收進乾坤袋,我見萬江還在呵呵笑著,突然想試試這幌金繩到底有沒有他說的那么玄乎,便盯著萬江,心中念道:綁了!
萬江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幌金繩已經立刻飛了過去,眨眼間已經把他捆個結實,動彈不得。
“恩公這是為何?”萬江驚恐起來,喊道:“恩公不要玩笑啊!”
“請恩公饒命!”如意和如玉也嚇了一跳,一齊跪下,哀求道:“恩公不要為難父王,任何需求,我等一力滿足,還望恩公為父王松綁。”
一齊綁了!
我笑著,心中念道。
幌金繩果然是世間珍寶!
我在心中剛一念完,同樣一個眨眼的功夫,已從萬江身上瞬間延長,不由分說,把如意和如玉姐妹捆了一個結實,綁在地上,動彈不得。
六只眼睛滿是恐慌,看著我,不敢出聲。
松!
轉念間,幌金繩已經飛回我的手中,縮成一根腰帶大小,自行系到我的腰間,連松緊都已調節舒適,這應該便是我與小林初次相遇之時,身上系的那根她解不開的紅布腰帶。
如此寶貝系在身上,以后無論走到哪里,還真不敢胡思亂想,要仔細收住念頭,這要是隨便一個想法,它立刻去給實現了,就果真容易闖下天大的禍事。
我連忙扶起萬江父女,賠笑道:“莫要見怪!莫要見怪!新收的法寶,不知厲害,驚擾三位了!”
萬江見我并無惡意,也沒責怪,笑道:“恩公果然好玩笑。”
如意和如玉兩個,拍一拍身上的塵土,驚魂未定,不敢再正眼看我。
“三位恩人在上,請受貧僧一拜!”我雙手合十,朝萬江父女深鞠一躬,說道:“方才多有冒犯,還望不要介懷,貧僧初到此處,有許多不合時宜的地方,還請恩人相救!”
“恩公這是為何?”萬江連忙把我扶起,滿臉疑惑道:“恩公但有任何難處,只管講來,我等盡力成全。”
我站起身,把乾坤袋系在腰帶上,看看身后。
萬江立刻領會我的意思,笑著伸手引我往寢宮走去,身后的藏寶閣隨著我們離開,快速而又輕盈的關上了大門。
如意和如玉搞不清狀況,只好跟在身后。
走到萬江的寢宮,珊瑚屏風之后,也不過是寬敞的民宅而已。
寬大的木架子床,簡單的紅木衣柜和簡單的桌凳,都看不出有什么龍王的架子。
萬江揮手讓侍女出去,在空中拍了三下手,只見門上的巨石緩緩落下,一張結界隨之形成,很快就隔絕了與外面的聯系。
坐在凳子上,萬江用手點指八仙桌上的茶壺水杯,須臾間里面就已經泡好茶水,自動倒出四杯熱茶,分別送到我們四人的面前。
一杯熱茶下肚,我喘定氣息,緩和精神,看看三人,思索片刻,下定決心一般,開始述說起我的遭遇來。
從頭至尾,我揀著重要的部分,將我的身世,和盤托出。
自被妖邪縱豬拱死,到陰司取得這乾坤袋,后至觀音殿從古畫中兩次穿越,第三次卻糊里糊涂來到這里,當了什么大師和尚,又與萬江一族相遇,還是什么恩公,什么將軍的,也是焦頭爛額,不知該如何解釋。
萬江父女,聽得是云里霧里,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許久,萬江確定我不是在開玩笑,認真地說道:“此等秘事,恩公怎可隨便與人說出?”
“我斷你們不是惡人,縱然所料有誤,一死了之,也可斬斷我這倉亂的無用人生,死則死已,并無遺憾!”我篤定地看著萬江父女三人,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
從剛才跳進化生池,我就沒有打算活著出來,在自己的時代一事無成,就是到了這大明朝,也不見得能有什么建樹,死就死唄,又不是沒有死過,也沒啥可怕的,來個痛快,一了百了。
如意和如玉大概還不能理解我的經歷,眼神中有幾分同情,又有幾分崇敬,好像于她們而言,是在“父親的恩人”這個身份上,又增加了一些神秘的成分,倒顯得更加厲害。
畢竟無論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只要沒有超越輪回,只要還是凡人,能夠死而復生,都是擺脫生死的一種象征,是可以往生的一種期望。
別說她們倆,就是現在有人在我面前,這么說,我也一樣會覺得他是在胡說八道,海吹亂扯。
“恩公所言,小龍也不知如何應答。”萬江捋著胡須,慢慢說道:“依小龍之見,這其中的因緣,應是早有定數,既然有觀音大士從中點撥,想來也是有什么契機在內,只是如今時機未到,還需恩公小心計較。”
“為今之計,恩公還應以觀音殿為基,虔心修行,靜候玄機,方便之時,一切問題,自會迎刃而解。只是此番遭遇,萬不可再向外人透露絲毫,不然,恐遭滅頂之災。”萬江說完,喝下一杯茶水,盯著茶杯發呆,可能對他來說,也是需要認真而審慎的思考,才能消化我所說的內容。
我也只好低頭喝茶,整個房間充滿尷尬的氣息。
如意和如玉相互看看,不知該說點兒什么,喝口茶,低頭把玩起茶杯來。
墻上一個磨砂的水晶球,閃著黃色的光芒,亮了三下,萬江抬頭看看,說道:“左丞相回來了,那張班頭的生平,恩公便可知曉。”
萬江拍了兩下手,寢宮的石門緩緩升起,便聽到外面有侍從喊道:“稟報龍王,左丞相郭大人回宮,請求覲見!”
“恩公請!”萬江站起身,伸出右手,請我一同出去見那左丞相。
如意和如玉各回自己的寢宮,我跟在萬江的身后,往正殿走去。
大殿之中,靜云道長正站在臺階下面,身背桃木劍,神采奕奕,全沒有被捆在地上,鼻青臉腫的狼狽。
這……
難道說我被演了?
我看看萬江,又看看靜云道長,他們倆的表情,傳遞出一種非同尋常的默契。
我確定是被演了。
“下官參見龍王,參見悟塵大師!”靜云道長雙手行禮,微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