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妃沉吟了一會兒,向著不遠處的書房看了一眼,笑起來,“你也別怪王爺不近人情,這事既然牽扯上了柏懿,想必你也知道二王爺和太子之間……他們一個是太子,一個是貴妃之子,王爺誰也不好得罪,況且朝中的勢力錯綜復雜……”
華月聽她這樣說,心就涼了一大截,既然四王妃都這樣說,那縱然不是十分真,也有八分了!看來要救柏懿,還得另想他法了!
這樣想著,又想到如今柏懿吉兇難料,連父侯都見不到他,那……心中又痛又急,忍不住落下淚來。
四王妃見了,忙道,“哎呀,傻丫頭,我還沒說完呢,你怎么就哭起來了!”
華月一聽這話大有意思,顧不得擦自己臉上的眼淚,一把拉住四王妃的手,急道,“王妃的意思是,能救我家相公么?”
四王妃笑著拿帕子給花月擦淚,一邊道,“你這丫頭性子也太急了些,上次柏懿把你救下那次,我倒真的沒看清你這性子呢!”
華月不由臉上一紅,因急著想聽王妃有什么辦法,便抬起袖子胡亂摸了兩把眼淚,急道,“王妃快說,有什么法子能救我家相公?”
四王妃看著華月“撲哧”一笑,隨即捂著嘴笑道,“好了好了,看你急成這個樣子,我去跟王爺商量一下,看有沒有其他的法子,你耐心在這里等著,有了消息,我讓丫鬟來告訴你!”
華月頓時如聞天籟,高興的不知怎么好,拉著王妃的手不肯放,“四王妃,你真是太善良了,太美麗了,太好了!”
華月激動的不知怎么是好,四王妃笑道,“好啦,你再這樣拉著我的手不放,等耽誤了時間,受罪的可是你家相公哦!”
華月忙忙的放了手,退了一步乖乖的站著。
四王妃笑著叫丫鬟好生看住了小王爺,便在丫鬟的陪同下,往書房去了。
華月自己一個人等著無聊,便蹲下身子陪著小王爺玩兒,她原本就特別喜歡小孩兒,不知道是長了一張使人信任的臉還是眼神太過真摯,那些還不懂事的奶娃娃也特別喜歡她。如今換了個身子,可是她的心沒有換,一見到小孩子就喜歡的不得了,便張開手臂要去抱那小孩兒,一邊問道,“小王爺叫什么?”
照顧他的乳娘笑道,“乳名叫曦兒。”
“好名字!”華月一邊向著小孩兒走過去,一邊叫著他的名字,“曦兒~”
她都做好了小孩兒回過頭撲進她懷里的準備了,誰知道小孩兒回過頭一看到她的臉,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呃……”華月也被嚇了一跳,難不成換了個臉,她就不招小孩兒待見了?可是,這張臉分明比她以前漂亮啊?
奶娘忙將曦兒抱在懷里哄著,待他很快就又自個兒玩起了手指頭忘了哭泣的時候,奶娘轉過頭看著華月,笑道,“世子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曦兒這是怕生呢,多見兩次認識了就好了。”
華月還能說什么,只能訕訕的點了點頭。也不敢再去逗曦兒了,生怕再把人嚇哭。
好在這個時候一個丫鬟匆匆的跑了來,對華月道,“東西王妃給王爺看了,王爺說他自有主意,夫人請回。”
華月聽聞此言,雖然心里依舊惴惴,但是想著方才見到的四王爺,便無端的信任他既然應承了,那就一定會辦到,便點點頭,對那丫鬟道了謝。
小丫鬟受寵若驚,“世子夫人怎么能對奴婢道謝呢,真是折殺奴婢了。王妃說,請世子夫人回府敬候佳音,不必擔心了!
有了王爺和王妃的雙重意思,華月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便告辭出了四王府。
因為這事情牽扯眾多,華月出來的時候只帶著柏平和柏安兄弟倆,竟連一個丫頭也沒帶。柏平和柏安正在四王府門前等著華月,一見她出來,忙上前來問結果。只是一抬頭,話沒出口,兩人不由有些愣怔,隨即突然有些漲紅了臉。
華月不明所以,徑直往馬車走去,“怎么了?”
“沒什么,”柏平道,“世子爺的事可有著落了?”
華月上了馬車,嘆息一聲,“算是吧,只是如今雖不確定,咱們也沒有再好的法子了,只能等著了,走吧,回府。”
柏安和柏平也是無法,只能調回馬頭回安遠侯府。
路過六王府,華月突然道,“停車!”
聽萬俟睿剛才在太子府的那番話,想必他多少能知道一些相公的情況,華月便下了馬車,又到了六王府。
誰知萬俟睿一見到華月,話還沒說,就捂著肚子笑個天崩地裂,也顧不得自己在下人面前的威儀了,只坐在椅子上笑的沒形沒像。
華月不悅的瞪他,“如今我家相公還沒救出來,你笑成這么個德行是什么意思?”
萬俟睿強忍著笑意,并不回答華月的話,只揚聲吩咐下人,“拿一面銅鏡過來!”
華月不解其意,只在一邊的椅子上了,看他要耍什么把戲。很快小丫鬟便拿了一面雕花的銅鏡過來遞給華月。華月莫名其妙的接過來一照。這才發現,好家伙,鏡子里面那個大花臉是誰?
這才想起來方才在四王府她急著聽四王妃說話,拿起袖子胡亂抹了抹臉,想她早上還仔仔細細的化了妝了,這一抹,可不成了個大花臉!
又想到四王妃一直笑個不住,曦兒竟然被嚇哭,以及柏平和柏安憋笑憋得臉都紅了的樣子,頓時明白了。
又看到萬俟睿笑的眉開眼笑的模樣,華月不由得不好意思起來,卻強硬的道,“笑什么,很好笑么?不許笑!”
“好好好,我不笑。”萬俟睿一邊應著,只是那眼角的笑意卻是擋都擋不住,見華月羞紅了臉,怕她惱羞成怒,便忍著道,“我不笑了,其實一點兒也不好笑,真的——”
華月正消了點兒氣,只聽萬俟睿那里一陣憋不住,爆發出一聲大笑,“噗哈哈哈……”
華月氣的一把將鏡子朝他頭上扔去。
等萬俟睿笑夠了,才道,“來人,將世子夫人帶到本王房間去!”
華月驚愕,“你要干什么?”
萬俟?戳艘谎鬯求@慌的小模樣,嗤笑一聲,“就你那小身板兒,本王才看不上呢,本王是覺得你這個樣子實在有礙觀瞻,給柏懿丟臉,所以讓你洗把臉,享受一下本王的上等胭脂,還不謝恩?”
華月見他又犯娘氣,沖他翻一個白眼兒,跟著丫鬟進去梳洗。
梳洗完畢,華月才與萬俟睿說起這二王爺最近一直在挑柏懿的刺兒,萬俟睿道,“我覺得,他一定是發現我和柏懿在秘密查些事情了,雖然他肯定不知道我們在查什么,但是……我二哥這個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來!”
華月疑惑道,“那你們究竟在干些什么事兒?你真的是***?”
六王爺嗤笑一聲,“他們爭他們的去,反正皇位也輪不到我的頭上,我才不摻合這些破爛事兒!”
華月咋舌。
歷來皇家子弟都是為了皇位明爭暗斗不顧親情,到了他這兒竟然成了“破爛事兒”?!
見華月還是好奇,萬俟睿道,“你若是想知道,等柏懿回來了,你去問他,我可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
見他不說,華月也無意深問,只是想到二王爺近來的動作,她總是忍不住恨得牙癢癢,惡聲惡氣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再敢這么欺負人,姐就讓你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聽見華月的話,萬俟睿不給面子的哈哈大笑,“就你?我二哥還沒怎么樣呢,你就找了兩個王爺一個太子幫忙了,若他真的要怎么樣,你能怎么應付,難不成到宮門口哭著求我父皇去?”
華月鄙視的白了萬俟睿一眼,心道,你懂什么呀,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惹急了我,我當那暗箭去!
雖然萬俟睿耳目眾多,但二王爺知道此次將柏懿帶了來,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得罪安遠侯府,便也不肯大意,硬要從柏懿身上弄出些有價值的東西來才行,因此看守審問柏懿的,都是萬俟鈺的心腹,他的情況,外面的人一概不知。
見萬俟睿這里也沒有什么柏懿的情況,華月便不肯再多加逗留,便向萬俟睿告辭,會安遠侯府去耐心等待消息。
馬車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突然不知哪里沖出來一對黑衣人,虎視眈眈舉刀沖著華月的馬車而來!
縱然柏平柏安身手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有十幾人!很快,柏平柏安就被處于劣勢。
華月在車上見了,大叫,“先不要管我,保命要緊!”
柏平柏安聞言一怔,失了先機,被打昏在地,好在那些人雖來勢洶洶,卻并沒有要害人性命的意思,華月倒是松了一口氣。
眼看著他們想著華月的馬車而來,不知哪里又沖出來一匹馬,穿過眾人一把擄起華月飛馳而去!
待華月一陣頭暈眼花之后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正被一個人橫放在馬背上,那人并沒有太理會華月,只向著遠處狂奔。
華月抬頭看去,發現此人黑巾蒙面,她細看了看,突然發覺這人身上有種很熟悉的感覺,登時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