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獨靠在宋瑜瑾肩頭,那張俊逸軒朗的臉龐放大了出現在她視線里,又黑又密的睫毛像是兩把刷子,輕輕的呼吸隨著吐息噴在她的下巴上,曖昧至極。
“你起開,重死了!”宋瑜瑾的臉嘭的就紅了,幾乎要冒出煙來,大腦一片空白之下,也不管沈獨還沒有醒,把人推朝一邊,匆匆忙地跑開了。
沈獨睡得正好,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么沉了,沒有噩夢,也沒有整夜的警醒和提防,整個人就像泡在溫水里,懶洋洋的,突然被人掀了個身,就看到宋瑜瑾紅著臉對他怒目而視。
“既然沒事了,就快點起來!”宋瑜瑾瞪著他:“看看都什么時候了!”
沈獨笑笑正要說話,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陳白彥聲音里的飛揚連門板都阻擋不了:“沈獨,快起床啊!太陽都曬屁股了!”
沈獨抹了把臉,想著什么時候給這個沒眼色的家伙一點顏色看看,換了副表情去開門:“不好意思,昨天有些事情睡得晚了。”
陳白彥已經知道沈獨是陪著宋瑜錦回娘家去了,終于認清了他這顆蠢蠢欲動的少男心根本就沒有送出去的機會,難過了一個晚上也就放開了,第二天照樣高高興興地來敲門。
跟在他身后的程玉無奈的搖頭,這個性子,真是不知道該說他樂觀還是沒心沒肺。
一抬頭,就對上了宋瑜瑾的目光,程玉打了個招呼:“宋姐姐。”
宋瑜瑾笑容轉淡,應了一聲。
沈獨看見了也當沒看到,打開衣柜打算摸件外衣,突然臉色一變,又很快斂去,找了件外衣披上,對著宋瑜錦道:“我去干活了,你沒事的話多出去外面走走,別老一個人待在屋里。”
雖然沈獨的變化只有一瞬,宋瑜瑾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再加上沈獨從來不干涉她做什么,這次居然破天荒地讓她不要待在屋子里,心知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知道了,別總把我當幾歲的小孩!”
沈獨走后,宋瑜瑾想了想干脆找出謝瑛容準備好的酒,送了兩壺到屈瑞那里去。
屈瑞獨住在一棟二層的小樓,很輕易就能把御馬監的全貌盡收眼底,御馬監里的人進進出出都能從被看到。
宋瑜瑾正要敲門,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
“宋小姐有什么事嗎?”屈瑞穿著破舊的灰袍子,笑容可掬。
宋瑜瑾舉起手里的酒壺:“上次沈獨受傷時,陳白彥從總管這里借了壺酒,昨天我從宋府帶了些好酒回來,特意來謝謝屈總管。”
屈瑞臉色一亮:“我就說你的腳步聲怎么會這么沉,原來是帶了好東西。”說著把宋瑜瑾迎了進來,“寒舍簡陋,宋小姐別見怪。”
“哪里哪里,我現在嫁給了沈獨,也算不上宋家大小姐了。”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似乎在哪里聞過,宋瑜瑾一時想不起來,看屈瑞對兩壺酒愛不釋手,笑著道,“屈總管要是喜歡,我那里還有很多。”
屈瑞看了她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什么事?”
“這兩壺酒真的只是為了感謝你。”宋瑜瑾頓了頓,又道:“不過,還是要請屈總管多照看沈獨一些。”
屈瑞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你也知道沈獨不招人待見,這日子過得凄慘,好不容易出了宮,又總有人找他麻煩。還請你看在這酒的面子上照拂一二。”
屈瑞倒了一小杯酒,嘗了一口,瞇著眼睛臉上的表情十分享受。
“你怎么對沈獨這么上心?”
宋瑜瑾一臉認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他自然要為他著想。”
屈瑞砸吧著嘴,也不知道信不信。
“對了,那個賈郎中是哪里人?”宋瑜瑾不動聲色地開始套話,“我看他本事不行脾氣卻挺大。”
“老賈以前是宮里的太醫,不過他那驢脾氣和誰都處不好,遭人排擠,就被折騰到這里來了,一待就是十幾年。”說起賈郎中,屈瑞十分感慨,“他脾氣雖然古怪,醫術卻很好,只是以前的遭遇讓他寒了心,行事才會如此乖張。”
“原來如此。”
屈瑞嘗了一小杯,就忍著不舍把酒藏在了柜子深處:“宋小姐還有什么想知道的,看在酒的面子上,一次問個夠吧。”
“沒了沒了。”被人看了出來,宋瑜瑾有些尷尬,訕訕地擺手。
她還是太嫩了,哪怕重活一次,城府也比不過這些上了年紀的人。
“屈總管,我不打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