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吃了兩口后,只覺如同嚼蠟,沒有任何味道。
訕訕的喂下去一些,便不再動筷子。
霍東銘抬眸瞥了她一眼,默不動聲的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掌心拉到自己面前,食指在她掌心上,寫上了一個字。
她瞬間渾身一震。
臉頰又一次爬上了紅潤的色調(diào)。
“心”。
他寫了這么一個字。
在她隨時可以握起的掌心。
看她臉色轉(zhuǎn)換,他的嘴角輕勾起,眸中劃過一絲淡淡的柔意,抬手很隨意的落她頭頂揉了揉。
溫涼差點一下子跳起來——要不是腿不好,她肯定跳。
被席堯摸過那么多次頭,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就像是哥哥對妹妹的愛護一樣,可是被霍東銘摸感覺非常特別。
像是有一道難以言喻的電流,從她的頭頂蔓延到百匯,緊接著擴散全身,讓她身體的每一寸,都被他掌心的溫度所灌滿一樣。
“我知道了,我會信任你。”她收回自己的手,很不自在的撩起發(fā)絲。
他瞥了她一眼,未說話。
可溫涼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些尷尬的望著窗外,感覺自己想了很多,但其實又什么都沒想到。
片刻后,男人接到了一通電話。
看了她一眼后,走出了房間。
這下,溫涼才松了口氣。
還好是走了,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想信任又沒有辦法完全信任,可是要懷疑,卻又明白自己只能信任。
這種怪異的情緒,足以將她逼瘋。
好在,男人這一走,到晚上都沒有回來,留給了她足夠的時間思考。
直到她要睡了,他都沒有在出現(xiàn),這是去哪了?溫涼不禁有些好奇,發(fā)了一封簡單的短信后,進入夢境中。
翌日。
溫涼醒來。
身體不方便,只能依靠簡單的漱口水與熱毛巾解決洗漱,吃了早飯后略顯得無聊,打開了電視機。
“亞太傳媒的少東家霍東銘,與唐氏集團的千金小姐唐欣然傳出婚約,并且女方透露‘好事已近’,更是透露出浪漫的求婚照片,現(xiàn)在就讓我們來一起解密這場豪門中‘強強聯(lián)手’之作吧。”
訂婚?
正咬著蘋果的溫涼頓住手指。
浪漫的求婚?
蘋果掉在被子上。
她像是聽聞了一個好笑的笑話,輕聲笑了笑,重新?lián)炱鹛O果,咬了一口大的,摁下?lián)Q臺鍵。
昨天晚上,打去電話的,應(yīng)該就是唐欣然了吧?所以他去,是求婚嗎?
溫涼感覺自己一瞬心悶疼,再也沒有吃蘋果的心情,隨手放在一切關(guān)掉了電視,將手機插上耳機,放出時下最熱門的流行歌曲。
緩緩的縮卷起身子,將自己隱在被子里。
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著,卻感覺有一雙手停留在額頭。
冰冰的,是很舒服的溫度。
她稍動了下四肢,想要再往里縮。
“生氣了?”男人低沉清冽的聲音響起,他的長指落在她眉心一點。
“別碰我。”她本能的向后縮,聲音極悶像是剛哭過。
霍東銘雙目四顧。
只看到遙控板的位置動了,當(dāng)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果不其然,小女人的雙眼紅腫的很,顯然是不久前哭過。
“告訴我,看到什么了?”他霸道的啟唇,長指落她下巴抬起。
“我才沒有,什么訂婚求婚,我什么都沒看到,你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她越說心中越委屈。
“沒有,昨天緊急處理,只壓下來一部分。”
霍東銘說的是實話。
亞太縱然可以做到在國際有印象力,但是也不是一家獨大,總有那么三兩個故意找死的媒體,要發(fā)出他封鎖掉的消息,而且背后有唐家在撐著,這次多少人有恃無恐。
要不是最后關(guān)頭,唐墨直接斷了唐欣然的渠道,這次的新聞怕是會鬧很大。
大到,他不得不娶了她的地步。
所以一旦處理完,第一個念頭便是回來看懷中這小人。
想著,男人的視線,變得尤為深邃:“求婚的圖片都沒有臉,你沒仔細看新聞。”
“誰還會去仔細看?”她側(cè)過頭,光是知道他求婚,就夠她難受的。
“溫涼,受苦了。”
他松開了她的下巴,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
霍東銘身上淡淡的薄荷味,縈繞在溫涼的鼻尖,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鼻子一酸,眼淚洶涌的奪眶而出。
想也不想的,張開嘴一口咬上他。
誰叫他不跟她解釋!
男人吃痛的皺眉,卻沒有阻止她的動作,硬生生的受了,只是將她抱的很近,似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松開她似得,片刻后,溫涼最終彌漫起血腥味。
她回神,一下松了口。
看著他脖子末端,被她咬的一道口子,一下慌了神。
“對,對不起。”她小聲道歉。
溫涼紅著臉:“你這個人,我還在責(zé)怪你,就開始耍流.氓了。”
“哦?”
他的尾音輕輕挑起。
無盡的清冷與輕佻之意彌漫。
她懊悔的很,早就知道每次在這種事,都是他面不改色,自己心亂如麻,怎么總是沒記性呢?她嘟著嘴,趴在他懷里用手隔著衣服,在他心口畫了一圈又一圈。
男人的視線隱約變了,他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指。
“寶貝兒,沒有滅火能力,就不要點火。”他聲暗啞至極。
只是一句話,讓她瞬間口干舌燥,抽走了手,也不敢再亂動,深怕他拿她來“滅火”。
“那,你把我放下來。”她的聲音細如蚊吟。
“舍不得。”
怕,一松開她。
她就跑了。
唐欣然這波故意曝光他的行為,絕對是嚇到這個擔(dān)心的小女人,他若是不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誰知她會不會又消失四年。
他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