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靜下心來,我還是能感覺到我在碧云寺真的受益匪淺,如果只是堯哥教我的話,他頂多也只能教我一些簡單的法門,可是絕對達(dá)不到方丈師父這樣的深度。
方丈教的很多東西,都是我以前想都想不到的。
陪寧采潔在小鎮(zhèn)中呆了一天,我也不敢太瘋狂,畢竟我還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將會是什么樣的魔鬼訓(xùn)練呢。
刀法如筆,想想好像也是那么一個道理,到底我能獲得什么樣的收獲呢?
……
第二天,天還沒亮,洪亮的鐘聲在天地間響起的時候,我已經(jīng)提著大關(guān)刀,隨同方丈師父到了后山的一處斷崖下面。
巖壁都是堅硬的石頭,要想在上面刻字,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在巖壁上刻著三個大字,鐵畫銀鉤,筆走龍蛇,給人一種大氣磅礴的氣勢。
三字是“思過崖”,方丈師父告訴我,這兒就是碧云寺的思過崖,半山上的一個石洞就是犯戒的僧人呆的地方,現(xiàn)在里面沒人。
還有那三個字也是用刀刻出來的,刻出三個字的人是碧云寺當(dāng)年威震天下的十八羅漢之一。
當(dāng)年十八羅漢中也有一人擅長使用春秋大刀,并斬將殺敵,立下很大功勞,因功被皇室封為將軍。
說起這些往事,方丈總是會忍不住感嘆,無法接受碧云寺現(xiàn)在的落寞。
在說了一會兒話后,方丈師父就讓我提刀去巖壁上刻字,并給我下達(dá)了一個任務(wù),在天黑之前,必須刻完將軍令的前十個字,每個字的要求必須有一米大,深至少要有二十厘米。
我聽到方丈師父的話,當(dāng)場就苦了一張臉,原本對他的好感瞬間蕩然無存。
這簡直是虐待啊,雖然說是十個字,可每個字要有一米大,還得深二十厘米,尼瑪,就算專業(yè)的石匠,要完成這樣的工作恐怕也不能吧。
不過方丈師父一向霸道,不給我任何機會,交代完任務(wù)就走了,還說不刻完的話,晚上不準(zhǔn)休息。
啊!
我欲哭無淚,只能照方丈師父的話去做。
好在了塵為我打造的刀是一把上好的寶刀,而且我將后面兩截卸下來的話,也不是太難。
讓我沒想到的是,到了下午,我就將十個字刻完了,提前完成了任務(wù)。
最后一個字刻完,我拍了拍手掌,看著巖壁上的十個大字心里不免得意,提前完成任務(wù),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可這一覺一睡就睡出事了,醒轉(zhuǎn)來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方丈師父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心中不由一驚,糟糕,急忙翻身爬起,笑呵呵地說:“師父,您來了啊。”
方丈說:“你刻字還挺快的啊,除了字丑了一點。嗯,明天得給你加點任務(wù),明天刻二十個字,每個字要求五十厘米深!”
“啊!”
……
次日,方丈師父一天就在思過崖監(jiān)督我,因為要求提高,難度也高了不少,雖然用的是寶刀,可也很費力氣,刻字非常困難。
刻了一個上午才刻了五個字,距離方丈師父的二十個字遙遙無期啊。
到了凌晨一點鐘左右,我才完成方丈師父的要求,整個人都快差點虛脫了。
第三天依舊是刻字,第四天也是一樣,第五天還是一樣,在第六天的時候,方丈師父問我,這幾天刻字有什么心得?
我哭喪著一張臉說:“師父,我快崩潰了,算是心得嗎?”
方丈說:“朽木不可雕也,讓為師教你,把刀拿來。”
我當(dāng)即恭敬地遞過大關(guān)刀,方丈提著大關(guān)刀,便在石壁上刻起了字,一邊刻字,一邊說:“神欲其藏,而忌于暗,鋒欲其顯,而忌于露,形貴有向背,有勢力,脈貴有起伏,又承應(yīng)。”說到這,猛然一刀,唰地聲響,巖壁上便露出一大道深溝,續(xù)道:“一畫之勢,可擔(dān)千鈞……”再猛地一點,再說:“一點之神,可狀全體!”
說到這,一個大大的“將”便已經(jīng)經(jīng)方丈之手刻了出來,他的字和我的字一比,我的字就像是鬼畫符一樣,不堪入目,最讓我覺得震驚的是方丈以大關(guān)刀一氣呵成,連貫無比的將整個字刻畫出來,相比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刻出一個字,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頃刻間,我只感到羞愧得無地自容,方丈師父七八十歲的高齡,還有這樣的功力,我簡直就是廢物啊。
當(dāng)然,方丈師父能夠這么順利的刻出一個字,這把大關(guān)刀也占了很大的因素,要是換作普通的刀子,應(yīng)該沒那么順暢。
方丈師父在刻完字后,回過頭來,說:“你看明白了嗎?”
我說:“明白了一點,不是太懂。”
方丈說:“繼續(xù)練習(xí)吧,記住我剛才教你的口訣。”
“是,師父!”
我再不敢有玩笑之心,認(rèn)真對待起來。
……
日復(fù)一日,不論是打雷下雨,還是艷陽高照的大熱天,我都在后山勤奮的刻字,將方丈教我的口訣運用于刻字中,到十天后,已經(jīng)能在一天內(nèi)刻完一整篇將軍令,并且字也好看多了,但依然距離方丈要求的相差很遠(yuǎn)。
再練習(xí)了一個月,我終于能一口氣刻完整篇將軍令,并且筆法老到,勉強能看了。
將最后一個字刻完,我心里松了一口氣,不容易啊,尼瑪,用了這么久,總算入門了。
“你可以下山了。”
就在我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方丈師父的話從背后傳來。
我回頭看向方丈師父,方丈師父臉上頗有欣慰之色,說:“雖然你還不能算大成,但我相信,你到了良川市,單論刀法,已經(jīng)不會再有敵手了。”
我聽到方丈的話,心中大喜,說:“我現(xiàn)在比堯哥呢?”
方丈說道:“他只算學(xué)到了一點皮毛,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你和他比,是不是有點沒志氣了?”
這一句話,登時讓我興奮得直接撲過去,抱住方丈師父,就想去親方丈師父可愛的老臉啊。
照方丈師父的話來說,堯哥現(xiàn)在都不是我的對手了?哈哈!想想就覺得興奮,總算可以讓所有人看看了,我的實力足夠資格擔(dān)任堂主以及西路元帥,讓所有質(zhì)疑我的人可以閉嘴了。
可是方丈師父不太喜歡我的熱情,在我要親上去的剎那,眼睛都瞪了起來。
我意識到在方丈這樣的老頭面前,這樣的舉動好像有點出格,連忙放開方丈師父,干笑道:“對不起,師父,太激動了!”
方丈說:“你回去收拾一下,天黑之前下山吧。”隨即又一副高人姿態(tài),轉(zhuǎn)身往方丈室方向走了。
盡管在碧云寺的這幾個月中,我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可是收獲卻無比巨大,經(jīng)方丈的親自指導(dǎo),我不但可以從容自如地?fù)]舞重達(dá)百斤的大關(guān)刀,還在刀法上有了一定的造詣,比堯哥更強,這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
收拾行李的時候,心中想起這段日子方丈的用心良苦,不免有些感動。
日薄西山的時刻,我來到了方丈室外面,求見方丈,不過方丈好像不想再見我了,說:“你下山去吧,不用道別了。”
雖然方丈這么說,但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的道理我還是懂。
當(dāng)場在方丈室外面下跪,咚咚咚地磕起了響頭。
一共九個,比當(dāng)初拜師的時候更加誠心,磕得更響,這也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向方丈表達(dá)感激的方式。
“師父,我走了!”
我站起來對著方丈室說了一聲。
這一聲師父,才是我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以往叫方丈師父,總有點言不對心,而現(xiàn)在我是真正感受到他老人家的好。
ps:今天完了,不易終于沒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