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們這些混的,很多人都戴著有色眼鏡看我們,其實混的人這么多,難免也會有敗類,比如說陳木生,比如說林哥,可是全部是這樣嗎?未必!
飛哥的喪禮上,多少觀音廟的普通人去參加,他們和飛哥沒什么關系,只是飛哥生前照顧過他們,獲得了他們的尊重。
還有,很多小混混背后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好比我,如果不是陳天咄咄逼人,我怎么會走上這條路?
再說眼前的莫大壯,他有其他的選擇嗎?
沒有!
以他的智商,一旦莫永亮去世,他生存下去都困難,所以他沒得選擇,只能為我賣命。
莫永亮手指的那顆柳樹可不小,約有一個盤子那么粗,上面的枝葉茂盛,一根根的柳條從樹上垂下來。
這樣一株生命力旺盛的柳樹,其根部必定深入土里,抓地力極強,一般人想要讓他晃動都難,更別說要將他連根拔起。
我和蔡梅聽到莫永亮的話都是聳動,他真能將這株柳樹連根拔起?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是一員打手了。
再加上莫大壯智商有問題,而且和我一樣是石門村的人,一旦為我賣命,必定忠心不二,更值得大用。
我手下人已經不少,可是能算得上一流高手的,卻一個都沒有。
就算時釗,比我稍有不如,更別提和堯哥、陳木生這個級別的人比了。
莫大壯哦了一聲,走到柳樹邊上,跟著雙手抱住柳樹樹干,大吼一聲,雙臂猛然發力,臉色漲得通紅,額頭青筋畢露,那柳樹只是微微晃動,并沒有被連根拔起。
時釗這時從我家走了下來,看到這一幕,詫異道:“坤哥,他在干什么?”
我說:“他在拔樹。”
時釗吃了一驚,說:“這么大一棵樹怎么可能拔起?”
話音防落,只見得那柳樹樹根周圍的泥土松動,根部緩緩浮現出來。
時釗更是震動,說:“這……這怎么可能?好大的力氣!”
蔡梅驚訝道:“這個人簡直是天生神力啊。”
我笑道:“可能是上天奪走了他一樣東西,給予他另外的補償吧。”
照目前來看,莫大壯絕對是我看到的力氣最大的人,哪怕是堯哥,只怕比力氣也不是對手。
簡直是一塊寶啊!
莫永亮聽到我們的話,臉上微微露出欣慰的聲色。
千里馬常有,伯樂卻不多見,莫大壯這一身勇力,整個汶河鎮恐怕也只有我能用。
也只有我才能給他發揮的舞臺。
猛聽得一聲大喝,莫大壯弓起的腰直起,抱著的柳樹轟然冒出地面,已是被連根拔起。
莫大壯因為用力過猛,失去重心,往后跌退好幾步方才站穩。
“真的拔出來了?”
蔡梅感到不可思議。
時釗震驚:“好大的力氣。”
我想了想,說:“大伯,大壯哥要跟我去城里沒什么問題,但有些話咱們得說清楚,你也知道我是干哪一行的,不可避免會有危險,將來如果有意外,可不能怨我。”
莫永亮說:“這個當然,我們自愿選擇的,出了事也是他的命。”
我點頭說道:“那就沒什么問題了,他跟我去南門,以后有我一口飯吃,就絕少不了他的。”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個錢包,將里面的現金,約有四五千塊錢,一股腦掏了出來,遞給莫永亮說:“我今天沒帶多少現金,這點您先拿著,算是他預支的工資,以后他發工資,我再讓他打回來給你。”
莫永亮已經沒有賺錢的能力,平時就只靠莫大壯幫人打點零工賺錢生活,有時候一個月才能找到一兩天的活干,并且不高,因而這四五千塊錢對他們而言,差不多是一年的總收入了。
看到我一次性就拿出四五千給他們,登時吃了一驚,說:“太多了,用不著這么多,隨便給點生活費就行。”
我笑著說:“這可能還不到大壯哥的一個月工資,不算什么,你先拿著吧。”
“不到一個月工資?你給他多少?”
莫永亮更是震驚。
我說:“暫時還不清楚,等他跟我到城里再說,他如果表現出色,是這個數額的幾倍甚至十倍都有可能。”
時釗在旁笑道:“是啊,大伯,跟著坤哥混,要保證生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如果他表現出色,不到一年就能蓋一棟大房子。”
莫永亮一聽到時釗的話,忽然撲通地一聲跪倒下去。
倒把我弄得懵了,他這是干什么?
“大伯,你起來,有什么話咱們站著說。”
我急忙去扶莫永亮。
莫永亮已是老淚縱橫,沙啞著聲音說:“小坤,你可是大伯和你大壯哥的救命恩人吶,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
我將莫永亮扶起來,莫永亮抹干眼淚,隨即回頭叫過莫大壯,說:“大壯,以后小坤就是你哥,他說什么你都得聽,知道嗎?”
莫大壯還沒反應過來,愣頭愣腦地說:“爸,他比我小,我為什么叫他哥?”
“啪!”
看到莫大壯這么不開竅,莫永亮直接賞了莫大壯一巴掌,喝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別看莫大壯這么神勇,可是很懼怕莫永亮,沒什么主見,被莫永亮一罵,登時連忙改口。
我也不忸怩,按照社團的規矩,他以后跟我是得叫我哥,和年齡無關,當下將錢塞到莫永亮的手里,說:“大伯您收著。”
莫永亮收過錢,還有些不安,又叮囑了莫大壯幾句。
我老爸老媽聽到下面的響聲,走下來看情況,看到這一幕,就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們看到柳樹被莫大壯拔了,還怕我和莫大壯起了沖突。
莫永亮立時跟我爸將事情說了。
我爸知道他家的情況,聽了后也是嘆氣,隨即回頭叮囑我,讓我不能虧待莫大壯。
說了一會兒話,我看了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跟老爸老媽說得走了。
老媽挺舍不得我的,回到家里,抓了一只家里養的老公雞,說讓我帶到城里去殺了吃。
我不由哭笑不得,我都沒自己開火,帶只雞去干什么?
不過知道老媽的性格,我要不答應,指不定要嘮叨多久,便接了過來,交給時釗。
收拾了行禮,我、時釗、莫大壯就出門了,蔡梅、老爸、老媽、莫永亮依依不舍的為我們送行。
到了車邊,我回頭和老爸老媽打了招呼,便轉身打開了車門,讓莫大壯上車,莫大壯可從沒做過轎車,有些不安,說:“里面好干凈,我怕會把車里弄臟了。”
我笑著說:“臟了也沒什么,洗洗就是。”說完看了看莫大壯身上的衣服,心下琢磨著,到了市區得給他買幾套衣服,不然這樣子也太土了點。
莫大壯說:“坤哥,那我真坐了。”
我笑道:“快上去吧。”
莫大壯這才坐進了車子,一進車里,又是震驚無比,說:“哇!好氣派,沙發好舒服。”完全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子。
老媽隨后又不愿其煩地叮囑我,在城里小心點,還有經常給家里打電話。
蔡梅沒說話,只是看著我,眼睛有些紅潤。
我知道她舍不得我,可我必須得走了,因為城里還有事情等著我去解決。
二熊被砍傷坐骨神經,極有可能一條腿以后走路都不靈活,變成瘸子,作為二熊的大哥,我必須得去解決,必須給二熊,以及所有跟我的人一個交代。
他們先下了狠手,這一次誰出面都沒用,我要他知道我光頭坤的人,不是誰想動就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