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房間卻帶著一絲熟悉,冷漠的白就好似席璟臣的那張臉。那雙眼黑沉沉的,安靜的可怕。她仿佛看到了席璟臣就在眼前,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人,那沉黑的眼底帶著沉痛。
沉痛?
席璟臣竟然也會有那樣的表情嗎?
“我已經替你報仇了,怎么還不醒過來?”
男人低沉沁冷的聲音那么熟悉,她轉過身去看那張臉,卻又白霧蒙蒙。
他在跟誰說話?他又在看誰?
“今年的白茶花開的特別早,福嬸兒還做了桂花釀,這個季節喝特別好!”
什么季節?
她轉頭看向窗外,外面飄著雪,寂靜的一片,也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覺得靜謐無聲,這一場雪好似不會停。
“佟先生過來了一趟,說要帶你回去,我不肯。這里就是我們的家啊,你要去哪兒呢!”
去哪兒?
他在跟誰說話?他又是誰?
顏靜之猛然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白,她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瞳孔好似沒有焦距一般,許久之后她才回過神來。腳上的刺痛讓顏靜之清醒過來,她坐起身來,盯著腳踝上那紅腫的傷口,伸手戳了戳,“嗤!”
知道疼!
她還活著,還活著!
真好,她死了,又活了,而且還活在了幾年前。這一切對于她來說就好像是一場夢,虛無縹緲卻又這樣真實。
忽而蹙眉,盯著這房間看了許久,顏靜之的眉頭始終都沒有松開過。
她很確定他不曾來過楓葉居,前世的時候她雖然也進來過,可活動的范圍也僅限于樓下的客廳,不過才待了幾分鐘便被席璟臣的人給扔出去了,自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曾踏足過這里,所以這間房她更加不可能進來,只是這房間卻莫名的熟悉。
外面傳來敲門聲,傭人推開門進來,“太太,先生在餐廳等您!”
顏靜之眨眨眼,有些狐疑,“你是?”
“太太,我是楓葉居的傭人周嫂。”周嫂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出頭的模樣,顏靜之從前沒有見過她,想來是一直都在楓葉居當值。顏靜之點點頭,“請問洗漱用品在哪里?”
“浴室有全新的,太太您可以自己用,都是干凈的!”
“謝謝!”顏靜之想著她應該不知道席璟臣的規矩,在席家幾乎沒人叫她太太,一般都稱呼她為顏小姐!澳憬形翌佇〗憔秃茫
“太太說笑了,先生還在樓下等您!”
顏靜之扯了扯嘴角,瘸著腿去了浴室,在看到鏡子里那個滿頭大汗的自己時,顏靜之又忍不住諷刺的笑了笑,這才開始料理自己。
楓葉居沒有她換洗的衣物,所以她穿的還是昨天那套。
顏靜之下樓的時候席璟臣已經在餐廳里用餐了,他面前擺著標準的西式早餐,一杯黑咖,手里拿著報紙在看,瞧見顏靜之來了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
顏靜之坐在席璟臣的對面,周嫂端過來早餐,顏靜之看了一眼便埋頭開始吃。在被顏靜雅他們關在實驗室里兩年,她早已經練就了有什么吃什么的習慣。倒是席璟臣在看到顏靜之一口吞掉一顆雞蛋的時候稍微楞了一下,俊眉微攏,“你很餓?”
顏靜之也愣了,她呆呆的盯著手上的面包,咬咬唇,“是!”那兩年里她經常被他們虐待,經常飽一頓餓一頓,有時候顏靜雅送吃的來的時候還會給一半扔掉一半,甚至還會弄臟了給她吃。
她每次為了吃飽都會吃的很快,一口吞掉一個雞蛋和一片面包對于顏靜之來說沒什么。
席璟臣收起報紙,定定的看了顏靜之一眼,“不夠再叫周嫂給你添!闭f著又頓了頓,“我記得你不吃雞蛋!”
不吃?會餓死的,她早就不挑食了!澳阌涘e了!”
“是嗎?”他也不糾結這個問題,“吃完跟我去公司!”
顏靜之愣住了,可轉念一想又笑了,“準備判我死刑了嗎?”見席璟臣不說話,顏靜之又埋頭苦吃,“周嫂,麻煩你再拿一份早餐。”
“唉,好!”周嫂雖然不知道顏靜之怎么了,不過還是給顏靜之再拿了一份,“太太,廚房還有!
顏靜之勾唇,“謝謝!”
一個小時后,席璟臣的助理開車過來了,見著顏靜之跟在席璟臣的身后上車,有些詫異,替顏靜之關上門,助理繞到了副駕的位置,“少爺,直接去公司嗎?”
“嗯!”席璟臣點頭,繼而頓了頓,“讓人給她準備一套衣服!
“好的!麻煩顏小姐報一下尺碼!”助理是認識顏靜之的,從前經常跟顏靜之迂回打交道,從來都只稱呼她為顏小姐。
顏靜之抬眸,卻是看向席璟臣,“不用了,我是去受刑,又不是選美!”她略帶諷刺的口吻吸引了席璟臣的注意力,他沉黑的眼底波瀾不驚,“嘴巴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顏靜之沉默不語,倒是助理尷尬一笑,“那什么,我看顏小姐是標準身材,中碼可以嗎?”
車子在博遠樓下停下,助理拉開了門,外面正好站著一名年輕的OL女士,她手里拿著一套衣服,看到席璟臣下車便恭敬的跟過去,“席總,這是您要的衣服。”
席璟臣瞥了她一眼,那女士便彎著腰進來,見到顏靜之的時候微微一愣,“顏小姐,您的衣服!”
顏靜之擰眉,“我不換!”
席璟臣冷嗤一聲,抬手看了腕表上的時間,“你還有兩分鐘,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顏靜之捏緊了拳頭,頭一次不想妥協,可目光撞上席璟臣的那雙眼時,她還是忍不住抖了抖,動作略帶不滿的抓過衣服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鳴泉的人過來了?”
“是,一大早就過來了,對方派了鄒小姐還有那位過來!”助理小心翼翼打量著席璟臣的臉,遲疑片刻,“少爺,您真的要讓顏小姐去頂罪嗎?”
席璟臣掃了他一眼,助理立馬閉嘴,“是屬下逾越了!”
顏靜之換好衣服出來,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席璟臣面前,“我還真是謝謝你了,讓我受刑之前不至于太狼狽!
席璟臣沉黑的眼底劃過一絲訝然的神色,不過很快便收斂了回來,只淡淡道,“跟上。”
顏靜之心里冒火,卻不敢說什么,只求他能給她一個痛快,然后他們今后兩不相干!跋Z臣,我認罪之后,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