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錢你的錢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錢還不是共同所有?還有,你以前不是為我還了小溫總四十萬嗎?我這兒也不多,就幾萬塊,還不夠給你還的那些錢付利息呢?這點錢做不了多少事,但只能算我的一個鼓勵,所以,你一定要盡快站起來。”
聽她這么說,勒天齊不能再拒絕,只能接下,既而將她抱緊:“擁有如此賢妻,夫復何求?勝男,你相信我,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還有,我會好好利用你的錢,今天你給了我?guī)兹f,以后我一定會加倍,加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室內,煙霧迷蒙。
助理李由快步進入,看到蕭衛(wèi)揚斜倚著沙發(fā)坐著,修長的身子透著無端的郁沉。他的指尖,繞著幾縷煙霧,那霧,是從他手上的煙頭上傳來的。
蕭少何時抽煙了?心中疑惑卻也不敢當面問出來,只能加快步子走到他面前,“蕭總,這是給您的。”
那是一張紅色的請?zhí)?
蕭衛(wèi)揚擰了一把眉頭,長指落下,將那請?zhí)D,入目之入,是兩個名字:商勝男,勒天齊……
指一擰,請?zhí)簧蹟唷?
“商勝男竟然會送給我請?zhí)俊?
“是……勒總送來的。”蕭衛(wèi)揚和勒天齊打交道不少,助理當然認得。
“勒天齊?”蕭衛(wèi)揚揚高了唇角,卻松開了指尖的力度,甚至慢慢碾平了那張請?zhí)@仗忑R送他這個東西,自然不是真的想他去捧場,而是在無聲向他示威。
李助理也看了出來,“這個勒天齊真是不識好歹,如果不是蕭總您從中周旋,他指不定得坐多久的牢呢?又哪里結得成婚?”早知道,就不該管這閑事。對于這點,李助理心中一直為蕭衛(wèi)揚鳴不平。
蕭衛(wèi)揚的指頭在請?zhí)侠碇⒉淮鹪挘皇怯纳畹捻饫飫e有一種深意。他看上的女人,自然不能讓給別人。
“李由,去幫我辦件事。”
雖然經歷了那件事,但好在化險為夷,商勝男每天依然樂觀地準備著婚禮的事家。勒母因為勒天齊的事情受了驚嚇回去后,便鮮少再理婚禮的事情,大部份事情自然落在了商勝男身上。
她并不計較什么。
勒天齊每天都會和她通話,言語中有著無盡的愧疚。他偶然也會過來幫忙籌備婚禮,但總會當天趕回。勒母的身體雖然好了,但精神卻受了刺激,一直要他守在身邊。好在剩下的事情并不多了。
這日,勒天齊和她一起定了賓客名單和酒席桌數就回去了。只是沒想到,商勝男會接到勒母的電話。
“天齊已經回去了。”商勝男如實道。
“我找的不是他,是你,我已經到了車站。”
商勝男嚇了一跳,不明白勒母這突然趕來是為了什么。她匆匆忙忙打車去了車站,果然看到勒母站在站門口四處張望。
“阿姨您怎么過來了?天齊知道嗎?”她四處尋找著勒天齊的影子。
“天齊不知道。”
“那您……先回家吧。”出于禮節(jié),商勝男拉著她往外走,決定到了家里再談。勒母遲疑了一下,點頭,“也好。”
對于勒母的到來,商家夫婦十分上心,立刻張羅著要去買好菜回來。
“不用了。”勒母擺了手。這一路上她都沒怎樣說話,一張臉上寫著與平日里不同的嚴肅,此時更深了一份。
“我趕到這里來,只問你們一件事。”
看到她這么嚴肅,商父商母都停下來,看她。
“你們……有給天齊和勝男合過八字?”
商勝男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但勒母雖然在問,卻已經有了篤定的意思。她只能轉頭看向父母。
“合……了。”商父略顯艱難地開了口。
“合得很好的呢,說是天作之合。”商母毫無城府地接了話,這一接話,商父的臉色更難看。
“是嗎?”勒母半信半疑,“能把合的八字……給我看一下嗎?”
“這個……我們沒有問大師要……”商母咬咬唇,攤開了手,既而又笑起來,“反正是天作之合,親家母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就好好等著他們兩個的婚禮吧。”
“如果是這樣,當然好。”勒母回應得訕訕的,立了起來,“那我走了。”
她大老遠來就為了這個?商勝男意識到這點時,也明白了這件事情對她來說一定十分重要。她將勒母送回了車站,因為勒母有要求,所以并沒有打電話告訴勒天齊。
回到家,商父卻把她叫進了書房,臉上有著少有的嚴肅。
“你媽媽的確和我去合了你們的八字,結果并不是天作之合。”
商勝男微微變了臉色,“那是……什么?”雖然說不信這個,但真正合了卻又想知道結果。
“結果具體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你們的八字不合。”
某個東西在胸口里咯噔了一下,商勝男的臉色蒼白起來。一只掌壓在了她的肩頭,“合八字這種事情并沒有科學依據,爸爸是教書的,自然不會相信這個,所以才會瞞了你母親,說你們是天作之合。你也是知識分子,許多東西比爸爸看得更透,無需多想。這件事要不要說給勒家那邊的人聽,由你做決定。”
商父對她充滿了信任。
商勝男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她要把這件事告訴勒家嗎?勒母那急切的樣子在她心里留了深刻的印象,如果她為此而分開他們……
只是,她和勒天齊馬上就要成為夫妻了,不該在這件事上有所隱瞞,而且,他們也有知情的權力。
想了又想,商勝男還是很認真的約見了勒天齊。
“遇上什么急事了?”勒天齊是第二天早上趕到的,臉上還染了薄汗,眉目里卻是對商勝男的關切。商勝男并沒有把他往家里領,而是找了一處咖啡廳。這讓勒天齊越發(fā)不安。
“你媽媽昨天來過了。”她囁嚅著,尋找著開口的契機。
“我媽?”勒天齊一臉驚訝,看來勒母瞞得很好,“她找你了?什么事?”
“她問我們有沒有合過八字。”
“我媽瘋了嗎?”勒天齊覺得好笑極了,“她可是知識分子啊。”
是啊,知識分子本是不信這些的,但她卻信了,這越發(fā)突顯出了勒母的在意。商勝男被現實壓得連氣都吐不出來,卻還是逼著自己說了實話,“我媽和我爸去合過我們的八字了,卻并不是昨天跟你媽說的那樣,是天作之合,而是……我們的八字并不合。我爸怕我媽擔心,所以沒有告訴她……”
她低了頭,委屈得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勒天齊的指撫了過來,順便握上了她的肩膀,“你也信這個?”他的眉宇間寫滿了無奈和不屑。
商勝男搖頭,“我不信……可你媽媽信啊。”
“我媽媽只是一時頭昏腦熱了,這點不需要管她。”
“她已經問了,這個結果我們必須要說的。”她已經能想象得到,勒母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有怎樣的表情。
“這件事我去說吧。”勒天齊心疼地將她往懷里壓了壓,“我媽都聽我的。”
“真的……嗎?”
“當然。”
“可是我們的八字真的不合。”
“我們該相信的是感情,而不是八字!勝男,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懂才是。”
她確實懂。
得了勒天齊這些話,商勝男不再揪結。既然已經來了,勒天齊也不想過早趕回去,雖然馬上就要結婚了,卻越發(fā)想和她呆在一起。
正好有人找他談生意,他索性以這個為借口,留在了這邊。
他又變得忙碌起來,商勝男要見他也有些難,關于八字的事情還是利用見縫插針的見面時間問出來。
“放心吧,我已經把八字的事說給爸媽聽了,他們是什么樣的人?開明的知識分子啊,立馬就表示讓八字滾蛋吧,兒子的愛情才是最重要的。”他嘻笑著,說這話時帶著詼諧,惹得商勝男笑了起來,也忍不住打趣,“這樣便好了,否則請?zhí)及l(fā)出去了,到時你到哪里去找個女人做新娘啊。”
“女人,喜歡我的女人可多了,只要一開口便有無數女人跑過來,要不要試試?”
“好哇,試啊?”商勝男賭氣地鼓起了腮幫子,惹得勒天齊一陣輕笑,復將她摟了過去,“外面的女人,再好也敵不過你,我怎么會找呢?勝男,這一輩子,我只可能有你一個女人。”
“嗯。”落在他懷里,商勝男輕輕含首。這句話,她深信不疑。只是,她并不知道,這份信任很快就會被打破。
在結婚前的三天。
商勝男因為準備婚禮的事跑了不少路,早早地睡了過去。十一點鐘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天齊?”她沒有睜眼,迷迷糊糊的問。今天天齊一天都沒有來電話,以他的習慣,是一定會打來的。所以理所當然地叫著。
“到勝天酒店的508號房來一下!”那頭,說完這話就掛斷了電話。
勝天酒店在本市來說,算得上檔次,勒天齊最近都在談生意,到這些地方應酬也不足為奇。莫不是他喝醉了,所以才讓人打電話過來?
想到這里,商勝男再也淡定不下來,迅速跑下樓,打車去了勝天酒店。她快步走向508號房間,正準備去敲門,卻發(fā)現房門半敞著。輕輕推開門,她迅速尋找著勒天齊。他不在沙發(fā)上,倒是里面似乎還有一間,一地凌亂的衣服一直延伸到那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