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染還來不及道謝,端茶的侍者突然抱著她就是一個熊抱,把她嚇得不輕。片刻,她看清了那張臉,“藍兒?”她可真是無處不在啊。
藍兒松開她,此時臉上星光點點,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小染,你就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溫小染傻在那里,理不透她這突然的話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也沒做啊。
“小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對了,等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你一定一定要做伴娘哦。”
“哦,好。”溫小染訕訕地點頭,被藍兒給繞暈了。她這一會兒道謝,一會兒說結(jié)婚的,到底在搞什么?
“藍兒,你……”
“真的謝謝你。”藍兒再次將她抱住。小染真是太偉大了,竟然撇開自己的男朋友來幫她。
“小染,從此以后你就是我最鐵最鐵的哥們,閨蜜了,有什么事只管跟姐開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姐都幫你辦到!”忍不住稱起姐來,她本來就比溫小染大兩歲。
溫小染差點被她抱死,只能點頭,“好,一定。”
藍兒這才松開她,“我是跟人說了半天情才到這里來送茶的,不能久留。我們明天再聊啊。”她興奮地走了出去,心里想的是,自己是不是該開始著手準備結(jié)婚或是訂婚的禮服了。
是先訂婚呢還是直接結(jié)婚。哇,好糾結(jié)啊。
溫小染哪里知道藍兒的心思,直到她離開還云里霧里的,理不透,唯一清楚的是,藍兒快要結(jié)婚了。如果她知道藍兒異想天開的本事,一定會給嚇得吐血的。
外面,依然熱鬧非凡。
灰頭土臉的女人披著紗巾快步走向洗手間。剛剛掉落衣服想吸引帝煜的注意,結(jié)果鬧了個大笑話,她已經(jīng)無臉見人了。
在帝煜伸手時,她一度伸出手了的,那干巴巴伸出的手在帝煜握上溫小染后無比難堪,她甚至恨不能把那只手給剁掉。
“好煩!”
“唉呀!”
還未來得及傾吐干凈心里的煩,腰上早被人一撞,一杯紅酒潑在了她白色的禮服上。紅酒落在白衣上,最為明顯,她一張臉都變了色,跟著跳了起來。
“對不起啊。”肇事者絲毫沒有做錯了事的自覺,歉道得半點不誠肯。女人抬頭,朝她瞪眼,“你眼睛瞎了嗎?到處亂撞!知不知道我這衣服得要多少錢!”
“你不是想脫下嗎?我這是幫你忙啊。”藍兒懶洋洋地開口,兩手抱在了胸前。女人氣得臉都歪了,“你一個侍者,好大的膽子,叫你們負責人來!”
“不是說了嗎,這是故意的。”
“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她臉上沒有半點誠意,女人怎么看不出來。她抬高了手,一巴掌掄了下來。
藍兒本能地要去奪她的手,哪知有人更快,她的手在半空中,再怎么也落不下來。藍兒抬頭,一眼看到了比女人高出一頭來的帝煜,一張臉迅速開出了花。他……他竟然來幫自己,竟然一點都不怕丟面子。
激動的淚水在眶里打轉(zhuǎn),她迅速垂了手,乖乖地立在那兒。
女人憤怒轉(zhuǎn)頭,在看到帝煜的那一刻全然泄了氣,尷尬地退一步。身為名媛,動手打人是極丟人的事。她沒敢說半句話,只恨不能挖個洞跳進去。
帝煜輕輕用力,將她拉在一邊,走到藍兒身邊,“沒事吧。”
“沒事。”藍兒用力搖頭,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嗯。”帝煜在她肩上輕拍了下,“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了。”藍兒不知道用什么詞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明明做錯事的是她,他卻連一句都不多問,還幫她,這就是寵上,至上的寵啊。她快樂得差點尖叫起來,好不容易才收住自己的情緒,想到還穿著制服,不好意思地退出去。
一定,一定不能給帝煜丟臉啊。
看著她走遠,帝煜往回就走。
“帝總!”女人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她跟你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幫她!”
“朋友。”他吐出兩個字,走出去。
女人沒敢再跟,高冷如帝煜,能給她答案已經(jīng)算看得起她了。
事實上,帝煜只是因為藍兒跟溫小染的關(guān)系好出的手,沒有存在其它,他要是知道藍兒的心思早就歪曲得一塌糊涂,估計再怎么愛屋及烏也不會出手了。
藍兒跑出老遠才捧著心口停下,整個人快被剛剛發(fā)生的事甜死了!她忍不住打電話給凌蕭沅,“媽,我想……我快要結(jié)婚了。”
“結(jié)婚?你腦子燒著了吧,我勸你快點去看醫(yī)生!”對于自己不靠譜的女兒,凌蕭沅早就不抱希望。
“我是說真的嘛,你就不能信女兒一次啊。”
“要我信,你不如跟我說,明天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藍兒氣得踱起腳來,“好,我就結(jié)個婚給你看!”
“你別亂來哦!”凌蕭沅終于急起來,“可別在外面隨便找些歪瓜劣棗回來跟我賭氣啊,你不結(jié)婚媽養(yǎng)得起你。”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差嗎?我可告訴你了,跟我結(jié)婚的男人是世界上最最最優(yōu)秀的男人!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帶他回來。”想象著母親看到帝煜時那副震驚的表情,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媽,你要相信自己的女兒,你女兒我找的男人絕對是金字塔最頂端的。”
“好,媽就等著,等著你盡早把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給我?guī)Щ貋怼N蚁忍嵝涯闩叮瑒e給我找個老頭子回來!”
“你放心吧,絕對帥到爆表!”她干脆地掛斷了電話,“媽,你就等著瞧好兒吧。”
“怎么了?”凌飛燕沒有急著回去,還住在店子里,看到凌蕭沅接了藍兒的電話,忍不住好奇。凌蕭沅揚了揚唇角,“這小混蟲竟然說自己要找個高富帥結(jié)婚,還是金字塔頂端的人,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哪有人這么說自己女兒的。”凌飛燕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凌蕭沅,“她可是你的骨肉,她好你才好。”
“唉,我怎么會這么個女兒?”對于藍兒,凌蕭沅一千一萬個不滿意。自己腦子也算精明,很會做生意,可生個女兒跟二百五似的,從來不讓人省心。
……
“小染。”
溫小染下班回家,沒想到會看到凌飛燕。她怔怔地立在那兒,看著凌飛燕走過來。“你總算回來了。”凌飛燕不太自在地把一個大盒子拿出來,“做了些點心,想拿給你嘗嘗。”
溫小染低頭去看那盒子,第一層揭開,里面是還冒著熱氣的水晶餃子,個個晶瑩剔透,漂亮極了。香味飄散出來,格外濃郁。
她的眼底冒起了一股子霧氣,說不感動是假的。
“不喜歡嗎?”看到她沒有伸手接,凌飛燕輕問。
溫小染這才接過,搖頭,“沒有。”她只是給激動到了。從小到大,只能看到于美鳳對溫小慧好,她一次次嫉妒著,羨慕著,想象著自己如果有親生母親的情形。如今真實發(fā)生,卻比想象的還要甜密。
“嘗嘗看,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忌口,所以……”她表現(xiàn)得小心翼翼,一副討好的模樣。溫小染低頭,夾了個放進嘴里。滿嘴香氣,入口即化,凌飛燕不愧是做點心的高手。
“好……吃。”她含著一口餃子,輕語。凌飛燕這才放心,“好吃就好,喜歡吃,我下次可以多做點給你吃。”
凌飛燕的討好平復了溫小染多年的怨氣,輕輕點頭,“那個……下次能不能多做點?我爸也喜歡。”
提到溫政,凌飛燕的臉色多變,“這個……不方便吧。”她牢牢記得于美鳳的話,不敢再靠近溫政。不過,最后卻還是點了頭,“好吧,你若想給你爸爸嘗,我就做。”
她慢慢轉(zhuǎn)身,上了車。溫小染目送著她的背影,心里涌出一股股的溫暖,盒子,被她抱在了胸口。
凌飛燕的車子駛出沒多遠,正好與帝煜的車子相碰。帝煜按了下喇叭,兩輛車同時停下。他從車里走出來,凌飛燕也下了車。
他淡淡擰眉,凌飛燕已經(jīng)解釋,“我剛剛給小染送了點點心來。”
“謝謝。”帝煜沒有流露再多表情,低頭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她,“這是您應(yīng)得的。”凌飛燕的臉色微變,到底沒有接,“帝先生不用給錢了,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去看小染,而并不是因為和您做什么生意,達成什么協(xié)議。”
帝煜眉頭擰了擰,“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什么?”
凌飛燕垂了頭,“帝先生能為小染做到這一步讓我感到羞愧。雖然我們……但不管怎樣,我都是把小染帶到溫家的人,我該對她負責。我現(xiàn)在只想多做一點,以彌被對她的虧欠。”
“您能這么想最好。”帝煜沒有勉強,將支票收了回去。凌飛燕點點頭,“我該走了。”“那件事……”她拉開車門時,帝煜又出了聲,垂眸沒有看她,“如果可以,一輩子都不要告訴她。”
凌飛燕面色難看地晃了一下,最后還是輕輕點頭,“好。”
帝煜轉(zhuǎn)身上了車,干脆果斷,但凌飛燕還沒有啟動車子之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