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煜豎眉不爽,她只能傾身過去,在他唇上觸觸,“我保證,一年以后,一定跟你結(jié)婚。”
“還要多生幾個孩子。”
被她吻得心里直發(fā)軟,他竟然讓了步。溫小染紅著臉點頭,“嗯。”
下車后,溫小染看到溫政也剛好到。他沒有像平日那般把車子直接開進(jìn)地下車庫,而是在外面就下了車。他轉(zhuǎn)身,看向“念”,人停在那兒,再也沒有動。
溫小染也跟著看了過去,她不確定,要不要把凌飛燕沒有再婚的事情告訴溫政。
溫政看了一陣,不知道在想什么,輕輕嘆息一聲,轉(zhuǎn)頭時正好看到溫小染。“小染?”他的臉上劃過一抹不明顯的尷尬,走過來,“來了?”
溫小染將目光收回,輕輕“嗯”了一聲。“爸……”她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么,終究什么也沒能說。她剛剛從溫政打量的目光里看到了他對凌飛燕還殘存著的情誼,他,還愛著凌飛燕是嗎?
即使還愛著,那場出軌也讓他無法跨越吧。
“進(jìn)去吧。”溫政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點點頭,跟著溫政往里走。
“小染,小染。”
溫小染下班的時候,在樓下碰到了藍(lán)兒。她已經(jīng)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溫小染走了過去,因為她不是凌飛燕的女兒,相處起來便不再那么艱難。
“你怎么來了?”她問。
藍(lán)兒扭了扭脖子,沒說什么。她看一眼對面的“念”,已經(jīng)了然,“去幫凌飛燕的忙?”
“你知道我干媽的名字?”藍(lán)兒的眼睛睜得奇大,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溫小染略微不自然地縮了一下身子,她沒想到這么順口就叫出這個名字來了。
“聽說過吧。”她刻意避諱著回答。
藍(lán)兒點頭,“我干媽的菜絕對一絕,你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足為怪。不過,她最近都不在這里。”所以,她才會被老媽逼著,每次下班回來還要幫忙。
“不在這里?去了哪里?”溫小染震了一下,問。
藍(lán)兒聳拉下了肩膀,“回B市去了。”
“為什么?”
“不知道。”
她也很想知道為什么。干媽從來舍不得累著她,跟著她,自己過了多少好日子啊。
“哦。”溫小染輕輕含首,“最近工作還順利吧。”
“順利。”藍(lán)兒點頭,臉上卻沒有喜悅。工作倒是順利,但始終見不到男神啊。當(dāng)初知道男神接受了她時的那股狂喜感早就沒有了。
“小染,你知不知道……”她問了一半又閉了嘴。溫小染揚著眉看她:“知道什么?”
“沒什么。”溫小染已經(jīng)是帝煜的過去時,當(dāng)然不他的去向了。如今她都有了男朋友,算是走出來,自己又何必來提醒她傷她的心。她搖著頭,把疑問吞了下去。
“你干媽……人怎么樣?”溫小染并不去深究她的話,心思一直放在凌飛燕身上。她想多多了解一下凌飛燕。
“很好啊。”說到凌飛燕,藍(lán)兒的目光都柔和起來,“我干媽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當(dāng)年我媽懷著我的時候出了意外,差點母女不保,是我干媽把我們送到醫(yī)院去的。她人緣很好,鄰居們,餐廳的員工們以及客人都很喜歡她。”
“我是想問……她沒有結(jié)過婚嗎?”
“以前好像結(jié)過吧,離了。干媽人長得好,為人也好,不知道哪個人竟然舍得跟她離婚,咦,你問這些做什么?”
藍(lán)兒的后知后覺讓溫小染一陣尷尬,不自然地摸了摸頭,“沒什么,只是隨便問問。”藍(lán)兒的頭腦向來簡單,點點頭算是信了,不再多問。
溫小染也不好再問什么,很快結(jié)束了對話。待到藍(lán)兒上樓,她這才看到隱在遠(yuǎn)處的帝煜的車子,加快步子走過去。
一路上,溫小染都在想事情,極少和帝煜交流。她的腦海里反復(fù)響著藍(lán)兒的話,“干媽人長得好,為人也好”,既然這樣,她為什么沒有再婚?等的是什么?
“帝煜!”她突兀地握上了帝煜的手,帝煜的方向盤晃了一下,扳正方向盤才回來看她,她的眼睛亮堂堂的,有什么東西要躍出來,“帶我去B市好不好!”
B市并不近,開了五個鐘頭的車才到達(dá)。溫小染雖然很累,但因為越接近B市而越顯得興奮,眼睛亮騰騰的,一路都沒有灰敗過。
時間已經(jīng)不早。
帝煜把車子開到了一家星級酒店外,“今天時間已經(jīng)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去辦吧。”
溫小染雖然極度想把那些疑惑解開,但到底知道,即使現(xiàn)在過去,也只能吃閉門羹,這才點點頭。
帝煜下車時為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溫小染本能地伸手拉住衣襟,回頭來看他,“帝煜,你為什么不問我來這里做什么?”
“你來,自然有你的理由。”他彎了彎唇,臉部的線條極為柔軟。溫小染有些緊張,因為明天就要到來的見面,她傾身過去,抱住了他的臂。
帝煜體貼地攬著她,兩人進(jìn)了酒店。
“去沖涼吧。”帝煜輕輕推了一把溫小染。溫小染聽話地走進(jìn)去,帝煜卻走了出來。他問前臺要了一杯加了少量安眠藥的水,端回來,剛好溫小染沖完涼。
“喝了吧,一路上都沒有喝水會受不了的。”他把水遞過去。
溫小染不疑有它,一口氣喝下。或許因為安眠藥起了作用,她一路上的緊張興奮都降下去,沒多久就沉入夢鄉(xiāng)。帝煜走過來,為她蓋上被子,指,久久留連在她的唇畔臉際,是無可比擬的溫柔。蒙朧的光束打在他臉上,渡了一層耀眼的金。
好久之后,他立起,走到外面方才去撥電話……
溫小染第二日去的凌飛燕的餐廳,還沒有到工作時間,里面安安靜靜。
“抱歉,我們老板娘還沒有來。”前臺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溫小染,來吃飯的很多,一來就找老板娘的卻極少。
“老板娘!”才說完這話,前臺又響起了驚異的聲音,不敢置信地看著凌飛燕。她就站在溫小染的背后,一款薄薄的中長衫,將身形襯得十分知性。
溫小染緩緩回頭,與凌飛燕對上。
“小染。”凌飛燕雖然激動,但并沒有到想象中的程度。溫小染迅速含首:“您……好。”
面對眼前這個本應(yīng)該屬于她母親的人,竟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才好。
“你是來找我的吧,進(jìn)來吧。”她點點頭,示意溫小染。溫小染默不作聲地跟了過去,被她帶進(jìn)了一間安靜的小房。凌飛燕轉(zhuǎn)頭去向工作人員吩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工作人員應(yīng)聲下去,眼里有著對二人關(guān)系的猜測。溫小染也暗自打量著凌飛燕,坦白說,她并不覺得自己跟凌飛燕像。由內(nèi)到外,就連她擅長的廚藝自己都沒有學(xué)到一星半點。
“小染,很高興你能來。”凌飛燕走來,握上了她的手。她的掌心柔軟,溫和,溫小染呆呆地看著,心尖流淌過一抹莫名的東西。她的眼睛脹了一脹,迅速抽出,“我來是有些事想問你的。”
凌飛燕恍惚了一下,最后點頭,“問吧。”
“你……當(dāng)年為什么要背叛我爸爸。”她用了好大的勁才問出這句話來。這話里包含著多少尷尬成份,只有兩座的兩人知道。
凌飛燕的表情迅速僵在那里。
“小染。”她輕呼一聲,有話吐出了喉嚨,卻又生生壓了回去,“我……對不起你父親。”
“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凌飛燕又是一僵,好一會兒才支撐起自己,走過來,“小染,當(dāng)年都是一個錯誤,我已經(jīng)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可以不問了嗎?”
溫小染的身子晃了一下,雖然早知道過去的事無法改變,但還是對凌飛燕失望透頂。她知道自己希冀著一個不可能的答案。
她的肩膀倔強地立起,“誰是我的父親,我應(yīng)該有起碼的知情權(quán)吧。”
“這……”凌飛燕嚅囁著,最終只能難堪地扭了臉,“他已經(jīng)死了,就算知道了又怎樣?”
“死……了?”因為死了,所以才會為那個男人守身如玉到現(xiàn)在?說不失望,那是假的,溫小染甚至理不清令自己失望的到底是什么。
“小染,回到我們身邊來好不好,我會盡一切努力彌補對你的虧欠的。”凌飛燕一步上來,扳上了溫小染的肩。她眼里,滿滿的是真誠。
溫小染輕輕晃掉了她的雙臂,“抱歉,我和我父親現(xiàn)在生活得很好。”她的臉是冷的,因為為無原諒凌飛燕當(dāng)年的背叛。凌飛燕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么,卻什么都沒能吐出來。
溫小染一步走出房間,不曾去理會背后凌飛燕的輕呼。她覺得通體發(fā)寒,忽然有些后悔到這里來。
“怎么趴在這里睡覺。”前臺,一個女孩被一個青年拍醒。女孩伸了個懶腰,“昨晚大半夜來了個頂級帥哥,我這不等著人家和老板談事兒嗎,到凌晨才回去。”
“頂級帥哥?你做夢了吧,我們老板那里連只雄蒼蠅都沒有飛進(jìn)去過,哪來的頂級帥哥。”
“這真的,那帥哥就是……”女孩在看到溫小染時迅速禁了聲,眼神變得古怪。溫小染哪里理會這些,只麻木地邁著雙腿走出去,不曾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