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沒受傷的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你在干什么?”
溫小染這才意識到自己吮了他的臂,尷尬地通紅了一張臉,“我、我沒別的意思,家里、家里都是這樣吮燙傷的。”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理,只是看到江母吮多了,理所當(dāng)然地就這么做了。
她的唇粉粉的,沾了些口水,越發(fā)水嫩光澤。很懷念,她剛剛在他臂上吮、、吸的感覺。
“還給誰吮過?”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歐陽逸。
她搖頭:“沒有,除了你就只吮過我自己了。”她答得有些遲疑,在擔(dān)心帝煜不相信這種治療方法。她無措地捏上幾根指頭,“我去拿藥箱。”
“不用了,剛剛那么吮好像挺管用的,再給我吮吮。”
他把臂伸到她眼前。
聽他這么說,溫小染不疑了他,低頭再次捧住了他的臂。嫩嫩軟吹的唇瓣濕濕地碰觸著,帝煜有種就要飛上天去的快、、感,心底的渴望生生給她撩撥起來。
他很想對她做點什么,又擔(dān)心昨晚的事在她心里留下陰影,最終什么也沒做。幾分鐘之后,他收回手,大步離去。
溫小染給弄得莫名其妙,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客廳里,帝煜低頭瞇眼看著自己的臂,那里紅紅的一團(tuán),只有燙傷。
管家剛好從外頭進(jìn)來,看到他的紅腫嚇得眼睛都快掉到地下去,“少主,怎么受傷了?快抹藥。”
他極快地?fù)溥^來捧著帝煜的手檢查。
“傷勢看起來不輕,我去拿藥箱。”
“不用了。”帝煜不悅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怕臟似地往管家握過的地方拍了拍。
“這怎么行?”
少主受傷是他的責(zé)任,此時管家早就急得不行,忙取了藥箱來要給他上藥。
“我說不要就不要!”
帝煜生起氣來,一掌將藥箱推了出去。盡管他很生氣,但火氣明顯比平日要弱,若是往日,他鐵定把箱子拎起來丟出窗去了。
管家?guī)е鴰追菽懞俨桓铱拷瑓s免不得猜測這傷的由來,嘴里的勸并不停止,“擦了藥才會好得快點,您這樣下去是會發(fā)炎的。”
“發(fā)不發(fā)炎是我的事,干著你什么了?”
冷聲冷氣,又是一陣沖撞。他低頭欣賞著自己的傷口,竟然還彎唇揚起了微笑。
微笑!
管家抹起了額頭,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xiàn)幻覺了。好久不笑的少主竟然會笑,而且看著自己燙傷的地方笑!
溫小染端著四菜一湯走了出來。
她將東西一一擺在桌上,纖細(xì)的身子在空氣中輕輕搖擺。帝煜的目光轉(zhuǎn)過去,落在她身上久久無法回眸。
管家若有所思,安靜地退在了一邊。
溫小染把東西擺好了才來看他,第一眼看到了他的傷處。“還疼嗎?”
“疼。”
帝煜擺出一副有些痛苦的表情。
這個表情,未免有些夸張。管家在心底暗暗腹誹,別人不知,他卻清楚得很,帝煜經(jīng)常性玩一些極限運動,受的傷比這種嚴(yán)重得多都沒有擰過一次眉頭。
溫小染卻著了急,忙撲過去,“怎么辦?要不要去醫(yī)院。”
“不用,再給吮吮就好了。”
他伸出臂,橫在溫小染眼皮子底下。溫小染略略遲疑,最后還是跪在他面前,低頭吮了過去。軟軟溫溫的觸感,直接撩動著他的心尖,神經(jīng)敏銳地躍動,整個人都差點融化在她這小小的動作里。
帝煜十分享受地閉了眼。
溫小染吮了好久,吮得嘴都酸了,對方卻沒有出聲。她眨巴著眼睛,有些心不在焉,不意間唇變成了牙齒,一口咬在他臂上。
“溫小染!”頭頂響起了低吼,帝煜脹紅了一張臉,“你以為自己在啃豬腿嗎?”
管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竟然有人把自己的臂比喻成豬腿的。溫小染自責(zé)得無以復(fù)加,連連道著對不起。帝煜狠瞪一眼管家,再沒有享受的心情,撫了一把胃部,立起:“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
“走……”
有種突然被人當(dāng)成抹布一樣拋棄的尷尬感,溫小染的內(nèi)心像被火鉗夾了一下,生辣辣地痛。他真的只當(dāng)自己是做飯的么?
“……好。”好久,她才低低應(yīng)聲,轉(zhuǎn)身往外走。
管家著了急,眼睜睜地看著溫小染離開只能去追問帝煜,“少主好不容易才救下溫小姐,就這么讓她走了?”
“我救她可不是為了讓她留下來。”對方冷冰冰地答,嘴角抽緊,比之剛剛竟冷了數(shù)倍。筷子隨意地在菜碗里挑了幾下,最后狠狠地扎進(jìn)一塊肉里,眉頭豎起一片戾色。
管家只能在心底感嘆著帝煜的口是心非,終究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默默無聲地伺候在旁。
“太酸了,拿水來。”
“太淡了,拿鹽來。”
“你擋著我了,拿刀來!”
“……”管家連冷汗都顧不得抹,抬腿溜了出去。
溫小染還沒有走,不是她不肯,而是實在走不了。站在幾架直升機前,她發(fā)起了愣,直升機倒是不少,卻連一個飛行人員都沒有,她要怎樣才出得去?
心里想著是不是要回去找找管家,管家已經(jīng)來到了她面前。
“溫小姐,可以留下來嗎?少主很需要您。”
這話,激得溫小染一陣苦笑,“管家,您別安慰我了,我在他心里是怎樣的地位,自己一直很清楚。您放心,我不會亂想也不會逾越的。還有,麻煩您替我向他道聲謝謝,雖然不知道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終歸他救了我。”
管家看著她,久久沒有言語。
“我……想離開,能不能……”她巴巴地指著直升機道。
管家將一對深眸壓了下去:“我希望溫小姐還是能仔細(xì)考慮一下,就算不是為了您自己也為少主和我們想一想,他最近……”
“正是為了大家好,我才要離開啊。”溫小染急急接了他的話,“管家您也看到了,他身邊不缺女人,而我,也不可能一輩子做煮飯婆不是?”
她不想看到另一個女人和他共享自己做的東西,也沒辦法看到他和別人親熱。這些,都說不出口,以她如此卑微的身份地位,說出來大概會被人笑死吧。
管家還想說什么,溫小染的手機已經(jīng)響了起來,是江母打來的。
“小染,你在哪里啊,為什么打了一晚上手機都打不通?”
她的手機也是剛剛才開機的,估計晚上被誰關(guān)掉了。
“我沒事,馬上回來。”她努力壓抑著不快,也沒敢對江母說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簡單地道。
“好,好。”江母一邊應(yīng)著,一邊發(fā)出咳嗽聲。溫小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干媽,您怎么了?”
“沒、沒什么。”
江母嘴上說著沒什么,話筒里卻傳來哐當(dāng)一聲,像是有重物被擊落。溫小染急急去叫江母,那頭沒有回應(yīng)。
“麻煩,快點讓我回去!”
溫小染的臉變了色,急急去看管家,一臉祈求。管家沒敢耽擱,馬上叫來了飛行人員。
管家回到屋里時,帝煜已經(jīng)吃完了東西。那些個被他嫌棄不是酸了就是淡了的東西,此時已經(jīng)無蹤無影,不用想就知道,落入了他肚子。
難受的,不是味蕾,怕是心啊。管家在心里默默感嘆,朝帝煜投去同情的目光。
“人走了?”帝煜冰冰地問。
管家忙斂神應(yīng),“是的。”
呯一掌壓在桌上,別具氣勢。帝煜一個字都沒吐,但那尖銳陰森的目光足夠剝掉管家好幾層皮。管家的雙腿發(fā)軟,差點沒當(dāng)場倒下去。帝煜起身就往樓上走,再不多說一句話,他勉強撐住墻壁還能立穩(wěn)。看著帝煜冰冷決絕的背影,他已能想象得到,自己的日子會繼續(xù)悲慘下去,比以往更甚!
溫小染火急火燎地趕回出租屋,看到江母抱著腿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的痛苦。旁邊還有鄰居,大概是扶她上來的。
“你媽剛剛從樓梯上滾下去,快嚇?biāo)廊肆_,帶她去醫(yī)院好好看看吧。”鄰居們都不太清楚溫小染和江母的真實關(guān)系,以為他們是親生母女。
溫小染邊表示著感謝邊撲到江母面前,“很疼嗎?”
江母明明壓抑著滿面的痛楚,卻搖頭,“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她的眼睛紅紅的,布滿血絲,頭發(fā)也亂蓬蓬的,沒一處好。
看到溫小染看自己,她滿臉的不好意思,“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不就是沒睡覺整個人就恍恍惚惚的,一個錯腳就踏空了。”
“昨晚我沒回家讓您擔(dān)心了,對不起。”
溫小染自責(zé)地道歉,頭埋得低低的。
江母心疼地?fù)嶂陌l(fā)頂,“說什么對不起,只要你能平安回來比什么都好。我昨晚眼皮子老跳,覺得會發(fā)生什么,打你電話又打不通,所以才會著急。小染,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孩子,可在我心里,你和天心是一樣一樣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
眼淚暈染了眼眶,面對眼前這個柔弱而又平凡的女人,溫小染感動得一踏糊涂。如果沒有她的收留,她今時今日不知會在哪里呢。
連父母都拋棄了的人,也只有她才會真心對待。
“我扶您去醫(yī)院。”她抹了眼淚,站起來道。
江母敵不過她的執(zhí)拗,只能一起下了樓。
醫(yī)院里。
人來人往。
江母的腳不方便,溫小染找了張椅子給她,自己去張羅掛號事宜。
“溫……姐?”顫悠悠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溫小染回頭,看到了溫小慧。她一襲緊身裙裝,打扮得精致俏麗,一如既往地靚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