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太多人你別在這兒吃啊。
溫小染只敢在心中吶喊,無聲地將盤子擺在他面前。他爺似地撿起勺子低頭就吃。
“少主。”管家急匆匆趕來,手里端著一份明顯不屬于食堂供應的飯菜,“您的午餐。”
那盤子里混素搭配,又好看又香,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大廚手筆。
既然準備了餐點又何苦讓她去跑腿?溫小染在心里將帝煜殺了十萬八千刀。
某人連看都沒看,下巴點了點她的方向,“給她。”
溫小染差點驚掉了下巴。
管家無聲地將東西放在她面前,順便移走了原本她的那份午餐。這一幕,落在所有在食堂用餐的員工眼里,大家紛紛睜大眼,又了然般點頭。
“還不快吃?”帝煜命令,理所當然。
溫小染拾了半天都沒把勺子拾起來,這畫面,太驚悚。她甚至看到背后的于重山若有所思的目光,而后默默轉身離開。
“干……干嘛給我吃這個?”她語氣不暢地問。
帝煜嫌棄地撇她:“瘦得像個難民,有礙觀瞻。”
說她像難民也就罷了,竟然還說有礙觀瞻。溫小染氣得捏緊了拳頭,差點沒給他兜頭一拳。
可惡啊可惡!
周邊已經因為帝煜的存在向這邊遞來了無數目光,她自然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帝煜怎么樣,而且辯解的話總有打情罵俏之嫌。她不知道怎樣應對這情形,傻愣愣地坐在那兒光瞪眼。
帝煜低頭,慢條斯理地吃起東西來。
食堂的東西并沒有什么可吃性,他吃得比較快,不過七八鐘便結束用餐。溫小染手邊的東西依然碰都沒有碰一下,她還在發呆。這情形在外人看來,就是帝煜在吃東西,溫小染在犯花癡。
帝煜滿意地掏出紙巾在唇上抹著,動作優雅得就像從畫報里走出來的王室公子,惹得一干女性臉紅心跳,恨不能化身為他唇下的濕紙巾,好對他一親芳澤。
對方絲毫未曾意識到自己帶來怎樣的震撼力,輕輕將紙巾壓在了桌面上。
有幾個女孩已經做好了準備,帝煜一離開就去收集他用過的紙巾。拿著男神的紙巾YY一下也好啊。
帝煜接了一個電話,立起。說的不知道是哪國語言,總之聲線動聽,語句流暢。他是要走的架式。
他本是轉了身的,卻又轉了回來,看向溫小染。
她面前的飯菜還一筷子都沒碰,兩只大眼倒是隨著眾人一直落在他身上。帝煜對這點相當滿意,他換了一只手握手機,順手拾起她盤子里的勺子,舀起一勺飯:“張嘴!”
“啊!”
周邊響起一陣低呼。
他們的男神竟然喂人飯!
他的命令不容置疑,溫小染本能地張了嘴,一勺飯不甚客氣地塞進她嘴里。
“好甜密啊!”多少少女心碎成一地。
聽到這話溫小染才后知后覺帝煜這行為有多么驚世駭俗,一口飯吞咽不下,直接嗆在了喉嚨里。
她捂嘴咳嗽起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帝煜滿面黑線地瞪向她,“會不會吃飯?”
“什么?”電話那頭的人被他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改成了中文。帝煜懶得理睬,只去關注溫小染。這話說得不客氣,人卻還是彎身下去給她拍背。
與其說拍,不如說捶,這力道不輕,溫小染覺得心臟都快給捶出來了。她連忙伸手制止,“我……沒事了。”
帝煜這才撤手,順便將勺子甩在她面前:“給我好好吃,一粒飯都不能剩下!”而后抬步,瀟灑離去。
“喲,原來溫小染真是老板的人啊。”
“天啦,太幸福啦。”
“我早就說了嘛,兩人必定有什么。那天開除的那兩個人據說就是因為欺負了她。”
“看來從此以后,看到她還是繞著道為好,免得做出什么來惹老板不開心。”
“對,對,對。老板的女人可不能亂碰的。”
這話,多多少少傳到溫小染的耳朵里,她捧著勺子,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內心里又一陣陣泛酸。帝煜心里有江天心,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女人?即使是,也定是一種不正當的關系吧。
飯后,她把這個觀點告訴江翹。江翹狠狠在她頭上拍一掌,“你還想要什么關系?能和偉大的帝大總裁扯上關系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莫說讓我跟他同床共枕,哪怕就讓我牽牽他的手,我都愿意用死來換。”
未免……太夸張了。
溫小染決定還是把他給的食盒清洗干凈為正業。
帝煜回到辦公室不久,管家就過來了。他用食指在眉頭壓了壓,看向管家,“上來的時候有聽說什么嗎?”
管家微愣,沒有明白他想讓自己聽什么。
“電梯里沒有什么八卦?”
他明顯不耐煩,說出這話時,臉上竟閃過一束惹人生疑的局促。管家頓時明白過來,“有,他們說溫小姐是少主的女人,少主,這事怎么傳得人盡皆知了?需不需要處理一下?”
他擺了手,椅子一轉,背向管家。在管家看不見的地方,某人眉眼松開,唇角滿意地彎了起來。這才差不多。
管家理不透他的心思,站在那兒左右不是,只能說明來意,“老夫人想見您。”
……
公司總經理辦公室,此時,高管齊聚一堂,一臉沉重。這架式,連進來倒水的工作人員都以為發生了大事。
“帝大總裁這一走,溫小染那邊該怎么辦?她的工作是該全部轉移還是按正常程序走?”總經理發了話。
副總經理擰了一副眉,“雖說總裁對溫小姐好像很特別,但在工作上從來就沒有松懈過,這段時間來一直實行高壓政策,據我估計,他應該是想盡力培養溫小姐,提高她的業務水平。”
“這么說來,工作就不能松了。”
“那還是按原計劃?”
“既然秘書手里有工作計劃書,我們不如就按計劃走,這也是總裁的意思啊。”
“對。”
于是,關于溫小染的工作強度問題就此敲定。
溫小染自然毫不知情,她只知道,她的工作量比別人大了不知多少倍,每天趕得像頭牛似的。而且上頭人說了,這是她一人的工作,其他人不能插手。
有種要被累死的感覺,但想著設計圖后所代表的白花花銀子,溫小染決定忍了。當然,不忍又怎么樣?這份工作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啊。
一連半個月,她都在苦逼的加班中度過,甚至經常性在辦公室里過夜,工作通宵的情況,自然常常有。
即使賣力到這種地步,工作依然堆積如山。溫小染頭痛地揉揉眉頭,卻感覺腹部無比疼痛,而且越痛越厲害。
她壓著小腹,強力忍著,繼續作圖。
帝煜是大清早從帝宮飛回的H市。
幾天來,大廚們的美味沒能滿足他的胃,餓得前胸貼后背,此時恨不能馬上飛到江母家,讓溫小染給做點東西吃。
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江母的出租屋外,卻給江母攔在了門外。
“對不起,少主,小染不希望我放您進來,所以,您還是不要打擾她了吧。”上次溫小染的哭訴讓江母深刻地體會到自己沒有關注這個干女兒的心情,所以現在即使冒死也要保護溫小染。
帝煜氣得臉都黑掉,只差沒有掀門。
管家試圖做工作,他已扭身離開。溫小染,好樣的!
帶著滿肚子的不舒服,他去了公司,打算等到上班時間再找溫小染算賬。電梯原本是通向二十五樓的,他到十樓就走了出去。他要在溫小染的辦公室里等她!
才走到大辦公室,他一眼便看到了溫小染辦公室里的小小身影,坐在電腦面前弓著腰的可不正是溫小染本人?
現在才幾點?
抬腕看表,時針還落在七字上,現在剛剛七點。
這個女人竟這么早就來上班了?
新一輪的怒火又涌了起來,他大步走過去,一腳將玻璃門踹開,“溫小染,公司是不是要垮了?值得你這么賣命?”
溫小染給他的大動作嚇了一跳,猛回過頭來看到他,張嘴想要解釋,哪知劇痛害得她無法出聲,整個人就那么滑了下去。
“溫小染!”帝煜沖過來,這才發現她的一張臉慘白不已,冷汗早就濕了發絲,“到底怎么了?”
他低吼起來,那份焦急和在意躍在臉上。溫小染委屈地扁了扁嘴,眼淚就滾了下來,“痛,好痛,我肚子好痛!”
溫小染給送進了醫院。
醫生的檢查結果是:急性腸胃炎。
帝煜的臉黑得難看,“好好的怎么會得這種病?”
“工作強度太大,飲食不注意,最容易引發這種病。”醫生畢恭畢敬地回答。雖然不知道帝煜的真實身份,但卻生生被他的氣場所震懾,不敢亂來。
帝煜又是狠狠一眼瞪向溫小染,惹得病床上殃殃的她一個勁地縮身子。她這一縮,護士便扎錯了針,痛得她呀一聲低叫。
“長眼睛沒有!”帝煜瞪向護士,罵道。護士給罵得手都抖了,原本十分專業,此時卻不知道往哪里扎針。
“要不,你先出去一下吧。”她小心地跟帝煜商量,他在這里,只會嚇死人。
帝煜沒理她,反而大步走過來,直接搶走護士手頭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