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溫小染覺得這話諷刺極了，“我為什么要感謝你？你把我……把我這樣了，我要報警！”

對方的俊臉一點點沉著，最后變黑。

“怎么？記不清楚了？昨晚是誰主動的？報警讓警察來看看你是怎樣勾、引我的嗎？”

“你說鬼話！”她才不會相信！她自己是什么性格還能不知道嗎？怎么可能主動爬上男人的床？

只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去過哪里，怎么和帝煜碰的面，又是怎樣和他到達這里的，完全想不清楚！

“是不是鬼話，看看不就知道了？”帝煜將自己的頸露在她面前，“要不要去醫院鑒定一下？這可是你咬的，還有這里，這里……”

他身上，有好幾外明顯的齒印，背上，還有指甲的劃印，清晰得很，一看就是才弄上去不久的。

真是她弄的嗎？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沒敢再反駁他，只輕問。

問到這兒，帝煜的火氣給勾了出來：“溫小染，我還沒有問你呢，怎么會落到冷漠的手上，又怎么會被他拍賣？”

“冷漠？拍賣？”

她依然毫無印象。

“我只是去應聘，去了一個大公業園，那里面有一家公司的負責人要跟我詳談，然后他給了我一瓶……飲料！”

她大叫了起來，眼睛都睜圓了，“那瓶飲料一定有問題！”

“現在知道不是太晚了？”帝煜壓著氣，冷哼哼地沖她。

溫小染無措地抓著被角，低下了頭，“既然知道我被人下了藥，為什么不報警，為什么不帶我去醫院？”

她的話讓帝煜不爽。這話里分明是不想和他產生勾連的意思。他擰起了唇，也懶得解釋，只道：“溫小染，你現在給我聽清楚了，昨晚我用十億買的你，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我讓你往左，你不能往右！”

他把手中的條子甩了甩，上面的確有無數個零。

只是，用十億買她，是不是太夸張了。

“帝煜，你這是有意設計我的吧。”她本能地提出質疑，認為單子是假的。全世界都找不到這樣的傻子來，愿意用十億買個女人。

“我設計你？你有什么值得我設計的？”這個女人沒有一句話中聽的，此時的帝煜恨不能把溫小染給掐死。他撿著難聽的回應。

“說你漂亮，也就一般般，臉太小，皮膚沒血色，腿也短，連模特的標準都勾不上，三圍，更是沒法看！”

溫小染默默地息了聲。

她終究對他是有些感情的，被這么一批，她有種體無完膚的感覺。

“既然這樣，又為什么買我？”

“我缺個廚子，花十億買個廚子回家給我做飯不行嗎？”

溫小染扯了扯臉頰，哭不是哭，笑不是笑。原來他花十億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啊。

她滑下床。

“去哪？”

“回家。”

“溫小染！”帝煜再次怒了起來，“我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溫小染一只手壓著被單，一只手垂著，眼里閃著倔強。

這樣的溫小染除了讓帝煜生氣外，更多的是挫敗感。有誰會相信花十億買個廚子這種事，對她沒感情，他能這么大手筆？偏偏這個女人什么都不想。

“你是豬腦子嗎？”他不痛快地罵起來。

眼淚，無聲從溫小染眼眶里滴出來。

原本和帝煜在一起，雖然差得遠，但她至少有底氣，因為他們之間兩不相欠。昨晚卻被他買下了，以后他們就永遠只能是買主與奴隸的關系了。

“怎么哭了？”帝煜以為她會像以往那樣，靈牙利齒地跟自己頂撞，卻沒想到轉個臉便哭，這會兒急起來，問，聲音都放低起來。

他這一問，她的眼淚流得更急。

她倔強地抹著，不想在帝煜面前示弱，可眼淚怎么都擦不干凈。

溫小染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

“好了，不要哭了。”帝煜向來高高在上，什么時候哄過哭的女人？他根本不知道從哪里入手，只能如是道。她這樣子直觸到他的心底，她每一次流淚，他的心就會跟著痛。

他討厭這種感覺，只希望她快點停止哭泣。

她卻越哭越委屈。

“溫小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上了你？”

火氣蹭到腦門上，他低吼了起來。

溫小染還是不止眼淚。

最后，他強行將她扯了回來，給抵在床上，大手扯向她的被單。

溫小染終于有了反應，兩手忙來捉被子，眼睛紅通通的，忘了流淚，只巴巴地看著他，“別……求你別！”

滿腔的火氣給她這軟綿綿的聲音弄得無影無蹤，他松了手，甚至為她將被單裹得更嚴實了些。

“昨晚那十億，我不想再提了，不過，溫小染，跟我走吧，做我的女人。”

他說，做他的女人。

溫小染驚詫到發不出聲來。

他要的不是廚子嗎？

“我喜歡你呆在我身邊，自在。”他始終沒能說出喜歡的是她。溫小染的心沉了沉。

“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留在我身邊的日子，不會去找別的女人。”這是他能給她的最大保障了。

溫小染拉了拉唇角，掀起了一片苦澀，“你的意思是，有可能厭倦我，到那時就會讓我離開？”然后，找別的人代替她？

“那些事情太長遠了，我還沒想到！”

他若無其事地答。喜歡就要在一起，這是他的理念，至于海盟山誓，這種東西，太幼稚了。

“即使我告訴你，我會愛你一輩子，可是這個世界很現實，誰能保證將來？溫小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道理，她的確明白。

可她就是想要天長地久的愛，想要一輩子。

“抱歉，我玩不起！”

帝煜的話每句都讓她無從辯駁，卻每句都讓她有受傷的感覺。原來他對她，只是一種曾經擁有的心態。

他對之前的那些佳麗也是這種心態吧。那些個佳麗在他這里的保鮮期是多少？一個星期，一個月？她記得最長的也就呆了個把月。

一個月過去，他與她分道揚鑣，她呢？她的心何處安放。

“請給我衣服，我要離開。至于你說的十億，我并不清楚是真是假，等我查清楚了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她竟然真要走！

帝煜火到要殺人。

“你走一步給我試試？”他帝煜想要的東西，沒有到不了手的。不管女人還是商業領地。

溫小染當真停了下來。

她巴巴地來看他，“帝煜，你有錢有勢有能力，要什么不要什么對你來說并無影響。可我不同。我什么都沒有，只剩下這顆心了。我想好好護著，給真正愛我，愿意陪我呵護我一生的人。”

這話說出來，別有一種可憐兮兮的味道。帝煜的火氣再一次被澆滅。

他搞不懂，眼前這個平凡普通的女人如何能這么輕易就撩動起他的心弦，害得他再也硬不下心去。

“算了，你走吧。”

他揮了揮手。

不心甘，不情愿，留著她只會讓他更煩。

溫小染挪了挪步子，“那個……能不能給我找套衣服……”

穿戴好，她頭也不回地出了客房的門，獨留下帝煜。

深吸一口氣，走向電梯口。

“小染？”

背后，傳來疑惑的呼。

她本能回頭，看到了歐陽逸。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足兩米的地方，看到她后轉臉去看旁側的那扇已經關閉的門。

她，剛剛就是從那扇門后走出來的。

“你怎么會從那里出來？”他出了聲，問。臉上的色彩在變，十分嚴肅。

溫小染沒答。雖然已經決定不愛歐陽逸了，但此時相碰，讓她挺尷尬的。而歐陽逸卻清楚地看到了她頸間的印跡，歡、愛后的印跡。

他覺得刺眼極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

顯然，他已經意識到她做了不該做的事。

“溫小染，你到底缺什么，要這么做踐自己！”他怒極了，溫和的臉龐都全了形，眼底的質問明顯！

他這是肯定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的意思。

“看來，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好久，她才穩住自己，用波瀾不驚的語氣開口。

“昨晚有人給我發照片，說你把自己送來拍賣我還不信！沒想到……”

沒想到是真的！

歐陽逸揪緊了心臟，他怎么都想不到，溫小染會變成這個樣子。

從前那個善良溫和不喜虛榮的她呢？哪里去了？

“原來拍賣是真的啊。”帝煜說的時候她還持懷疑態度，此時從歐陽逸這里得到了印證。

歐陽逸根本聽不到她的話，只是一心失望著，憤怒著，看她的眼光越發鄙夷，“溫小染，你怎么可以這么不要臉！”

他抬步就走，仿佛多跟她呆一秒都會臟了自己。

是啊，在他眼里，她不自重，不自愛，為了錢把自己拍賣掉，這樣的她怎么配得上那么干凈純粹的歐陽逸呢？

即使努力地說服自己，眼淚還是涌了出來，她咬緊了唇，強壓著，不想讓人看出此時的狼狽。

門，在此時開啟。

帝煜裹著套睡衣出現在那里，目色清冷。

“不想跟我走就是因為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