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染能得到歐陽逸的好感已經讓她羨慕了,沒想到竟然會站在帝煜的身邊!
溫政沒有回應,兀自沉在帝煜剛剛說過的那句話里。溫小慧心頭的貓爪不停地撓著,撓得她一分鐘都不得安寧。
她離開了溫政,快步朝帝煜和溫小染的方向而去。
“我去趟洗手間。”溫小染好不容易掙脫帝煜的桎梏,道。
也不等他回答,大步朝洗手間方向而去。路上就憋了尿,這會兒真憋不下去了。
上完洗手間走出來,面前突兀地橫過一道身影,將她攔住。
竟是溫小慧。
她冷冷地看著溫小慧,沒有吭聲。
“你和帝煜是什么關系?”溫小慧急急地問了出來。
“跟你有關系嗎?”溫小染回應,沒給她好臉色。
“我這是代表爸爸來問你的,你也知道,帝煜很了不起,很有錢。這樣的人怎么會看中你?你不會是在給他做情人嗎?你要知道,就算爸爸把你趕出了那個家,你也還姓溫,家里的戶口本上還有你的名字,要是你做那樣的事會丟了爸爸和家族的臉,到時候……”
“夠了!”她不想再聽下去,“你放心吧,我和他什么關系都沒有,所以敗壞溫家聲譽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真的?”溫小慧感覺自己繃緊的心玄終于松了下來,“你沒騙我?”
“你這種人,值得騙嗎?”
她抬步就走。
溫小慧不再糾纏。就說嘛,帝煜怎么可能看上溫小染,頂多是他心情好,當溜狗一樣溜溜她呢。有錢人的狗多著呢,誰會記得自己溜過那只狗,誰會在一條狗身上花心思。
終于滿足的溫小慧踏著高跟鞋扭著身板回了大廳。
溫小染回到大廳,看到帝煜還等在原地,不過他的周邊已經站滿了人,個個都想能和他套上關系。她分明看到了他蹙著眉頭,一臉的不爽。
不喜歡的場合,為什么還要來?
她沒走近,不想讓人胡亂猜測他們的關系,只身一人朝外走。
“溫小染!”才走到停車場,背后就傳來了聲。
帝煜追了過來,“為什么離開都不說一聲?”
溫小染溫和地笑笑,“看著你忙,所以不想打擾。不過,謝謝你!彼麆倓傉f要給她所有的愛的時候,她覺得很溫暖,很有安全感,很滿足。
盡管是假的。
他的臉陰得不好看。
他忙?如果不是為了等她,他何必在那里應對那些無聊的人?
“我回去了,再見!彼桓备粼谝黄鸲嘁幻腌姸疾幌氲臉幼。正好來了一輛出租車,她拉門離去。
帝煜感覺心里窩著的火一陣了翻涌。但他是誰?了不起的天才帝煜,怎么可能為一個女人難受?所以,更不可能挽留她了。
他連停留都沒有,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遠處,大廳門口。溫小慧看著各走一邊的兩人,終于完全放了心。原來溫小染連狗都不算啊,所以帝煜送都懶得送她。
溫小慧心滿意足地回了宴會現場,卻一眼見溫政立在角落,杯里的酒一滴未碰,也沒有和其他人溝通,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剛剛帝煜的話對他自然是一種刺激,讓他意識到自己對溫小染是不是太過分了點?那天說那樣的話,只因為溫小慧的嗓子壞了,失去了去柏林參加合唱團的機會,她吵鬧著要退學,于美風哭哭啼啼地說溫小慧的一輩子就毀在了溫小染身上。
正好溫小染打電話來,他氣極了才會那樣說。
溫小慧雖然猜不透溫政的想法,但從他的表情里還是看出了幾份,急急走過去,輕呼了聲:“爸!
“小染呢?”溫政抬頭看自己的小女兒,問道。
溫小慧一副為難的樣子,預言又止。
“她跟帝煜走了?”溫政的聲音略略提高,濃眉挑高了些。帝煜雖然行事低調,但圈子里的人都清楚,他很花心。
溫小慧點了點頭。
“小染怎么可以……”溫政氣得話都說不清爽,質怪般去看溫小慧,“你怎么不攔著她!”
“我……攔不住!”
她繼續撒著謊。溫小染毒啞了她的嗓子,害得她再也不能唱歌,她要她付出代價!
“攔不住也要攔。 睖卣行┛刂撇蛔∫袅,引得穿棱的侍者回了頭。他極快收斂了自己。
溫小慧裝出極為委屈的樣子,“爸,我真的盡力了,我還告訴她,就算要和帝煜交往,也光明正大地跟爸爸,跟我們介紹一下,否則別人會亂想的。可她說……說……”
“說什么!”溫政急得不得了。
“她說她和您和這個家再也不想扯上什么關系,她的事不需要我們管。還有,她是帝煜的情人,她很滿足!
“帝煜的情人?”這種連交往都算不上的關系讓溫政尷尬又憤怒,“她就這么不要臉?帝煜的情人?帝煜的女人多得數不清,她去做什么情人,分明就是丟溫家的臉!”
“爸,別這么說姐!
“有其母必有其女!”
如果溫小慧和溫政站在同一戰線上,他或許不會發這么大的火。但溫小慧此時表現出來的卻是大度和溫和,這她嘴里的溫小染形成鮮明對比。溫政終于發火,說了這最過份的話!
溫小慧滿意極了,幾乎要笑出來。
溫小染的母親當年在懷著溫小染時就出了軌,和了別的男人,溫政因此傷心又憤怒,勉強待到溫小染出生就生溫母離了婚,從此再不許她踏進溫家半步。
溫小染的母親是溫政的硬傷,這么多年來,幾乎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她不是不想再和我們溫家有任何關系了嗎?好!明天就把她從戶口本里退出來!”
……
溫小染坐在車上,百無聊奈地看著外面的風景,想的依然是宴會廳的事情。溫政對溫小慧的親近慈祥,看到她后神情復雜的表情,明明是父女,卻連招呼都沒有打的場景。
唉——
她輕輕嘆一聲,此時又覺得自己該和溫政打聲招呼的。不管他怎么想,她是孩子,是晚輩,不該和他置氣。
手機,叮地響了一聲,是一條短信。
溫小慧發來的。
她的手機被人調換,不知去向,回來后為了找工作方便,重新買了一臺。為了便于以前的朋友同事聯系,她把卡給補了回來。
當時她身無分文,手機還是用江母的錢買的,直到領了工資才還回去。
所以,溫小慧能發信息到她手機上就不奇怪了。
在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她的臉色迅速慘白!
溫小慧說:爸爸明天就找人把你的戶口退出去,盡快找到接受單位,否則就變黑戶了。另外,爸爸讓我轉告你一句話,有其母必有其女!
這些話,都是爸爸說的嗎?
溫小染不敢相信地盯著手機屏幕看,真希望這些都是溫小慧杜撰出來的。她迅速去撥溫政的號碼,只是那頭并不接,
最后干脆按了關機鍵。
還需要問嗎?
父親已經用實際行動說明了一切。
溫小染垮小了肩膀,連手機從手中滑落都不曾知道。
有其母必有其女!
有其母必有其女!
父親說得再過分的話都不及這一句傷人,溫小染的心臟被突兀地撕成碎片,血水橫飛!
她頭痛地埋下頭去,無力地抱緊!
溫小染回了江母的出租屋,江母還沒睡,坐在沙發上織著什么,看到她兩眼瞇了起來:“這么快就回來了?”
溫小染點了點頭,不想把壞情緒帶給江母,勉強笑了笑,“在織什么?”
“織圍巾!苯付读硕妒种械拿,“今天商場里毛線打折,我買了點回來,想著這顏色襯你的膚色,織成圍巾后你戴著一定好看!
“是……給我織的?”溫小染滿面的不敢置信。不過不可否認,這消息多多少少消減了溫政帶來的痛楚,她蒼白的小臉上終于有了點點主顏色。
“是啊!苯笐。
溫小染幾步走過去,雙手捧起毛線架,激動得幾乎閃出淚花來,“您的手真巧,織的東西真漂亮!”
“以前心心也常這么說!”溫母突然嘆起氣來,原本的淡然變成了陰郁,“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終究是孩子,有再多的不滿,都無法割舍那份母愛和擔憂。
溫小染不知道說什么好。
都是關懷,溫政對溫小慧的關懷讓她感覺傷害,而江母借著給她織圍巾想念自己的孩子,她卻只感到溫暖。
“您真好!彼驼Z,去幫她抹眼淚,“江天心一定會回來的,因為她有您這樣的好母親!
“嗯。”江母對她的話滿意又透著感激,既而來撫她的發,“小染,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沒媽不要緊,不是說好了嗎?我以后就是你的媽,親媽。”
“對,您是我親媽,媽……”
“唉。”
屋子里,起伏著兩個人的低語,一時又溫馨起來。
第二天是周末,溫小染不需要去上班,守在家里幫江母拆被子洗被子。
門,被人扣了幾下。
溫小染甩掉手里的洗衣粉泡泡,在身上擦了擦,前去開門。
門口,站了帝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