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櫻冷笑一聲,出人意外地放低姿態(tài):“我一個卑賤的凡人,怎么會敢動那樣的心思?你太高看我了。”
魅生目光灼灼地盯著螢櫻,一點(diǎn)都沒有高看她,只是她的手段太過陰毒,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捅別人一刀子,鮫人族的擎蒼如此,現(xiàn)在的霆乾也是如此。
這個螢櫻,斷斷不能輕看。
魅生眼睛微瞇,笑成了一條縫:“我諒你也不敢,好了,霆乾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夫人的,你快回去處理下你的傷口吧,萬一以后留下了疤,可就沒有人敢娶你了。”
螢櫻淡淡一笑,簡單回了個“是”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魅生望著螢櫻漸走漸遠(yuǎn)的背影,笑容斂起,這個女人,以她的心機(jī),恐怕早晚有一日都會成為自己的大敵,不可不防。
秦軒虛弱的身子被妖兵們鉗制著,往先前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屋子走去。
他的腦海中顯現(xiàn)的全都是螢櫻站在高臺上,那抹悲涼的眸子,她為什么一句話都不說?她為什么又能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
滿腦子的疑問,讓秦軒腦門一陣的疼痛。
妖兵打開房門,毫不客氣地將秦軒推了進(jìn)去,并上了鎖,派重兵把守,確保不能讓秦軒再次輕易逃出來了。
秦軒沒有反抗,全身上下的力氣早就在跟那群妖兵相搏的時候,消失殆盡了,他坐回床鋪上,打量著屋內(nèi)的一切。
極盡奢華,這四個字來評價恐怕都斷斷的不夠。
不知道為什么不把自己關(guān)進(jìn)牢房哪怕是地牢,怎么會鎖進(jìn)這么個房間?
螢櫻也不知道如今還好不好?想必還為了在永歌森林,自己救了艾梓,卻沒有救她,而在生氣吧。
秦軒一抹苦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螢櫻的分量開始變得越來越重,越來越在乎她的感受了?
愈想愈亂,索性就不想了。
秦軒閑來無聊,在房間里踱步,光坐在那么柔軟的床鋪上,眼皮是很容易變沉的,他不經(jīng)意間走到書桌旁,隨意翻了翻幾本書,都是一些關(guān)于法術(shù)的,還有幾張零散的畫卷和書法字。
翻到最后幾張,發(fā)現(xiàn)有一張和其他的不同,很顯然是匆忙藏于下面的。
秦軒好奇就拿了出來,擺在自己面前。
畫中是一個女子,淡紫色的衣擺,美眸善睞,膚如凝脂,嘴角雖然笑著,但眼角眉梢卻皆帶有一絲冰霜,如果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她,那便是太過于遜色。
秦軒凝眉,越看越覺得熟悉……
咦,這不是艾梓嗎?
可是這衣服,顯然不是艾梓那身假小子的裝扮。
秦軒靈光一閃,不對不對,這個好像是夢影,自己曾經(jīng)施分體異術(shù),見過夢影的真容,這畫中的女子,明明就是她!
只是她是天界的玄女,怎么會在魔界妖物的畫卷中。
記憶急速涌現(xiàn),玄女夢影在千年前喜歡上了魔界的圣主墨冥,把死狐貍給甩了。
那,這房間……
秦軒再次打量,后背不禁起了一層密汗,這是墨冥的房間!
他不是死了嗎?!
把自己帶來死人的房間鎖著,算是怎么回事?!
秦軒心下一沉,突然就莫名的害怕了起來,他東張西望地離開了書桌,生怕墨冥的鬼魂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嚇自己。
突然,緊閉的房門傳來一陣解鎖的聲音,秦軒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房門打開,一身雍容華貴的婦人走了進(jìn)來,看她濃妝艷抹的,一定是上了年紀(jì)的老妖婦。
她走進(jìn)來,便把門關(guān)上,迫不及待地上下打量著秦軒,眼中盡是欣喜,恨不得把秦軒整個吞到肚子里一般。
“兒子。”一聲輕喚,眼眶中就蒙上了一層水汽。
“啊?!”秦軒眉頭一挑,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他后退兩步,連連擺手:“我不是你兒子,你認(rèn)錯人了吧?”
她不給秦軒任何解釋的機(jī)會,一把上前就抱住了秦軒,聲音有點(diǎn)激動:“兒子,你知道為娘這一千年來,有多么的想你。”
一股熏人的香水味,熏得秦軒頭暈?zāi)X脹的,他用了吃奶的勁才把她推開,指著她厲聲道:“老妖怪,我跟你說一句話就算是給你面子了,你還得寸進(jìn)尺,你信不信,我……”
秦軒頓了頓,眸子四下轉(zhuǎn)著,正愁出不去呢,如今有了一個自投羅網(wǎng)的,用她要挾看門的,誰不定能逃出去!
他正要動手,可是卻聽見她長長嘆了口氣,眼睛望向窗外最后的一絲余暉道:“怪不得,你不認(rèn)我。”
“你都說些什么啊?”
她突然冷眸一瞥,雙掌運(yùn)氣,趁秦軒不備,一掌打在他的胸口,秦軒的身子就像被她的手掌給硬生生地吸住了一般,只感覺一股力量源源不斷地注進(jìn)自己的體內(nèi)。
熱。
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要沸騰起來了。
這種感覺,好熟悉,就像要先前要變身成狼一般。
秦軒的視線逐漸開始變得模糊,眼皮越來越沉,身子變得沉重?zé)o比,好想睡,好困……
秦軒漸漸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赤紅的雙眸重現(xiàn)人間。
她驀然收手,滿心期待地盯著眼前的秦軒,只見他眼中的赤紅逐漸消退,視線變清晰,臉龐也變得俊冷起來,看清楚眼前的人,緩緩跪下:“孩兒,給母后請安。”
西翎雪一陣狂喜,等待了一千年,墨冥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她有點(diǎn)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雙手顫抖地扶起了墨冥,眼中閃爍著淚光:“兒子,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墨冥嘴角上揚(yáng),邪氣無比,他伸手握住西翎雪的手:“孩兒,這不是回來了嗎?”
“回來的好,回來的好,待在母后身邊,別離開了。”
墨冥的笑意漸漸收斂,他的手從西翎雪的雙手中抽離:“孩兒不孝,恐怕不能答應(yīng)母后的要求。”
西翎雪臉色一變,試探道:“怎么,你如今還要去找夢影那個賤人嗎?”
一聽到“夢影”這兩個字,墨冥冷笑一番,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抹淡紫色的身影,還有站在她身邊那道清冷孤傲的云辰逸。
他永遠(yuǎn)都忘不了,千年前,夢影竟然拼死幫助云辰逸,將自己打的魂飛魄散,這個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