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到醫院里一檢查,醫生說,可以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保姆說起這個,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姑娘是個傻孩子,裴安安將衣服和娃娃給她的時候,她樂得不得了。可是像這種好人家,誰會撿別人家的剩?況且,那衣服上面沾染了墨汁,洗不掉。洋娃娃也是摔壞了,根本就不會唱歌。”
沈沐衍覺得胸口微微一疼,他當初還認為是唐一禾將東西搶走,事到如今想一想,不能想,真的不能再想。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我記得唐一禾經常早出晚歸,根本不認真上學,還出去跟人打架……”
“你說這個呀,那是做完骨髓,配型以后的事。裴安安的白血病好轉,裴家的人……對唐一禾非打即罵。”保姆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還有些于心不忍。
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從小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到了蜜糖窩里,沒吃到幾天甜的東西,就跌入了地獄。
小孩子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她拼命賺錢,十五歲的她只會一個賺錢方式,就是撿瓶子,紙皮,要去賣。
她賺來的錢買了蛋糕,獻寶似的送給裴安安。
裴安安當著她的面把蛋糕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說:“誰要吃這些垃圾。”
保姆當時就有些心疼孩子,過去安慰唐一禾。
誰知唐一禾說:“妹妹應該吃玻璃櫥里面精致好看的蛋糕,是我不會賺錢,沒辦法給妹妹買好東西吃。”
保姆當時就覺得這個孩子太傻,從小到大就沒感受過溫暖,別人給一點溫暖就拼命的抓著,就像抓著救命稻草。
她一面說,一面嘆息:“裴小姐養的特別驕縱,不僅驕縱,還挺壞的。有一陣子我總看見唐一禾身上一身傷,就問她怎么回事,她跟我說是為了保護妹妹,打跑壞人。后來我一問才知道,哪有什么壞人?壞的是人心。”
裴安安告訴唐一禾,有小混混欺負自己,唐一禾就去給裴安安出頭,經常弄得一身傷。
保姆明白,哪有什么人欺負裴安安,分明就是裴安安故意說那些話,算計唐一禾。
“豪門里出來的,沒一個簡單的,十三四歲,心機就深沉得不得了。”
“……”沈沐衍本想問一問唐一禾當年做的那些壞事,卻問出來了一堆蠢事。
他常常對唐一禾說,沒人教你善與惡,不代表你可以惡。
現在看來,惡毒一直就在唐一禾的身邊。
“裴家的人都對她這么壞?”
“反正,我是看不到絲毫的善意,我覺得都不如在孤兒院里長大,她也不至于過得那么苦。好像是在高二那年的冬天,那天我生了重感冒,在房間里昏昏欲睡,醒來以后知道,她被趕出去了。”保姆瞇了瞇眼睛,開始細細的講述。
那是年前,裴母和裴安安出門購物,裴先生和唐一禾在家。
裴先生試圖猥褻唐一禾,被唐一禾砍傷,手腕處不斷流血。
唐一禾報了警,但裴安安卻做了假證,說姐姐勾引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