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墨黎親自到李菁兒家中接季慕白,季慕白下樓的時候,墨黎已經(jīng)被李菁兒的父母迎進(jìn)來,熱情相待。
他大刺刺地坐在沙發(fā)主位上,一手拿著茶杯,一雙深邃眸子的疏離在見到季慕白的身影之后瞬間破冰,瞳仁染上了絲絲柔情,猶如千絲繞心,柔軟而又讓人心癢難耐。
季慕白緩緩走到墨黎的身后,乖巧地站著,像是一個待被領(lǐng)回家的小孩子,臉上暈開了淡淡紅暈,微微垂下了腦袋,唇角的笑意卻始終沒有淡過。
"昨晚麻煩李總照顧我家小小了。"見季慕白下了樓,墨黎也不廢話,直接站起身,對著李父說道,一副家長做派。
雖說他的語氣難免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論表面功夫,墨黎是做慣了的。
"哪里哪里,小小這丫頭懂事,和我女兒又是好友,哪里有麻煩一說?"李父連忙答道,一臉的笑意。
兩人言語間,季慕白和李菁兒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無奈。
自小到大,這樣的客套言辭,她們總能聽見許多,聽得耳朵都生繭了。
寒暄了幾句,季慕白跟著墨黎離開。
"上車。"
墨黎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將季慕白塞了進(jìn)去,而后意味深長地睨了她一眼,薄唇緊抿,她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難掩羞澀憨態(tài)。
下一秒,他就收回了目光,走到駕駛座的位置坐進(jìn)去,驅(qū)車離開。
跑車在路上奔馳著,車內(nèi)播放著一首安靜的鋼琴曲,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聲音。
墨黎看了一眼季慕白,她垂著腦袋,恨不得將腦袋埋進(jìn)胸里,臉上的紅暈沒有消散開,頗有幾分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味。
"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墨黎打破了沉默,低沉磁性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狐疑的味道。
換做平時,不用他問,這個小妮子都會自己全部抖出來,她安靜得過了頭,不同尋常。
"啊?"
墨黎的話像是在她的心里投了一顆炸彈似的,季慕白瞬間炸開,哼了一句,眼神就開始閃爍,"沒、沒干什么呀"
季慕白攥緊了安全帶,垂著腦袋,長發(fā)掩住了她的神情,可她的耳朵連帶著皮膚卻染上了淡淡的粉紅色,沒有敢去看墨黎。
欲蓋彌彰!
"吱!"
汽車在地面急速剎住,劃開了兩道痕跡,由于慣性,季慕白的身體開始向前傾,下一秒,一雙大掌壓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地將她的身子和座椅緊緊貼著,毫無縫隙。
他的身子欺壓到了她的身上,即使是在微涼的秋日,她身體的溫度卻熱得有些灼手,他將她的臉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臉紅得好似可以滴出血似的,即使到了此刻,她還是不敢面對他,低垂著眸子,睫撲閃撲閃的,甚是可愛。
見狀,墨黎的神情也只是淡淡,壓低了身子拉進(jìn)兩人之間的距離,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五指在她的臉上撫摸著,指尖溫柔而又眷戀,他俯下腦袋,湊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昨天干壞事了?嗯?"
他說的是疑問句,卻是十足的篤定語氣。
"沒、沒有。"季慕白自然是不認(rèn),頗有幾分誓死不從的氣勢。
"嗯?"
他輕哼一聲,張口就是含住了她的耳垂,惹得身下女子一個激靈,臉越發(fā)地紅了,眼里閃過不知所措。
他總是知道怎么折磨她,這幾月來,更是輕車熟路。
季慕白埋頭不語,小手攥緊了安全帶,活像是一只受欺負(fù)的小白兔,任人蹂躪。
突然,季慕白抬起了眼眸,一本正經(jīng)地對上他的眸子,目光炯炯,像是認(rèn)真思索了一番,她認(rèn)真地說道,"小叔叔,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一點各自的私人空間的。"
之前她不覺得,現(xiàn)在親身經(jīng)歷了才知道,原來被逼供是這樣難捱的事情,以往墨黎在聽見她那樣咄咄逼人的話語的時候,估計也是很無奈受折磨的吧?
將心比心,她現(xiàn)在也是十分地不好受。
"我覺得我們不需要。"墨黎沉了臉,耐著性子說道,頓了一會兒,他又補(bǔ)充了一句,"小小,我們之間不需要秘密。"
她連人帶心都是他的,還談什么秘密?
在他的面前,她就應(yīng)該是透明的才對。
"那你會把你的秘密告訴我么?"季慕白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一雙杏目瞪的圓大,眸子里閃爍著希冀的光芒,一臉期待地看著墨黎。
他的秘密和她的秘密交換,季慕白覺得這是一比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
一時間,墨黎被噎住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末了也只是無奈地憋出了一句:"你越來越精了。"
他還是喜歡之前那個笨笨的反射弧長到可以繞地球一圈的小丫頭,現(xiàn)在的她,見縫插針的本事見長!
""
"我就知道!"季慕白也是不服氣,小聲地咕噥一句,眼里的失望意味再明顯不過。
她再精也精不過他,他是在商場混跡久了的老狐貍,這樣不劃算的買賣,他才不做。
他和她之間,總是她先沉不住氣,經(jīng)不起好奇心的挑逗。
車內(nèi)突然變得寂靜起來。
驀地,季慕白的腦袋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她吃疼看向他,就見到他已經(jīng)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動了引擎,一臉的得意神色,說道,"帶你去看禮物。"
外頭微涼的風(fēng)吹進(jìn)來,季慕白心中的煩悶也像是被隨之垂散似的,唇角暈開了一抹滿足的笑意。
終于,終于她要見到那個她期待已久的禮物了。
莫不是她這些天的努力終于被小叔叔見到了?
她這也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她等一下要說些什么?
謝謝你?
我愿意?
要怎么樣才能表現(xiàn)得矜持一些不明顯一些呢?
季慕白心里亂如麻,抬眼感動地望向墨黎,瞬間就頓住,唇角的笑意僵住,從喉嚨口逼出一句話,"小叔叔,你知道什么叫做'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季慕白突然間想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他轉(zhuǎn)移話題的痕跡太過明顯。
昨天晚上,她沒有回家。
然后今天早上,小叔叔就說要帶她去看禮物。
這二者之間,她總覺得有些貓膩在。
""
"季慕白,你想要說什么?"墨黎的臉沉了下去,被自己女人懷疑,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一點都不怕他了?!
"你、你有沒有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她的語氣很尖銳,聲音都拔高了幾個調(diào)。
月黑風(fēng)高,孤男寡女,**
真是世風(fēng)日下,不知羞恥!
想到這里,季慕白看向墨黎的目光,多了幾分不知掩飾的鄙夷。
"第一,是你自己臨時提出要去李菁兒家里的,我沒有逼你。第二,我不是你,沒有那么低的智商,你都想到的事情,我不會做。"墨黎說的一本正經(jīng),甚至言語間還夾雜著怒意,唬得季慕白一愣一愣的。
但有時候,反其道而行,也是一個上上策。
""
聞言,季慕白稍稍放下了心,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他總是能輕易說服她。
確實,以墨黎的性子,確實是不會做這樣漏洞百出的事情。
可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怎么覺得哪里怪怪的?
終于,車內(nèi)恢復(fù)了寧靜。
墨黎開得越發(fā)地肆意妄為,似乎是為了懲罰季慕白似的,一條直通的大道,稀松的車輛,他偏偏要開得七拐八拐,到處超車見縫插針,季慕白的身子不受控制地?fù)u晃,胃里一陣翻騰,就連臉色都慘白了下來。
跑車?yán)^續(xù)在路上行駛著,車速極快,四下超車,但旁人也不敢造次,畢竟,光是看車牌,就知道那是他們?nèi)遣黄鸬娜恕?
終于,五分鐘之后,墨黎終于安分了下來,季慕白卻是已經(jīng)沒了半條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整個人沒了半點精氣神。
"我錯了"季慕白連忙認(rèn)錯,保全自己的小命。
"嗯。"
即使是聽見了季慕白認(rèn)錯,墨黎的臉色依舊陰沉著,與其說剛剛是為了懲罰季慕白,倒不如說他是在發(fā)泄,發(fā)泄自己的不甘怒氣,發(fā)泄自己的無可奈何。
他很少這樣控制不住自己,是因為他認(rèn)為自己從來都沒有錯過。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他錯了,錯得徹徹底底。
墨黎冷睨了季慕白一眼,發(fā)現(xiàn)她臉色蒼白,整張小臉就差寫上了可憐兩個字,巴巴弱弱的模樣,讓墨黎再也訓(xùn)斥不出口。說到底,他是在拿他自己的過錯在懲罰他的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