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里面不是只有聞璐和李碧華倆人,還有另外的幾個名媛貴婦,一聽到這兒的聲音,紛紛聚焦了目光。
在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之后,聞璐說,“尤其是這個項鏈,這個項鏈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不是戴在活人的脖子上的。”
李碧華的臉色直接就沉了下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你是什么人?”
“你別生氣,我是好心提醒,我之前看過和您這款項鏈類似的出土文物,這個設(shè)計按理說是宋朝的陪葬冥器,雖然這是仿制的,但實在是不適合戴在活人的脖子上。”
李碧華身后的千金貴婦們登時臉色都變了,都往后退了退,議論紛紛。
西港這邊對于風(fēng)水是十分講究的,李碧華把死人用的東西戴在脖子上,不管是不是仿制的,這都是觸霉頭的一件事,做生意最怕風(fēng)水不好,沾上霉運。
李碧華氣咻咻的瞪著聞璐,“你胡說八道什么呢?這是我去年在拍賣會上拍賣的,是流傳到海外的古董,明朝官家太太的陪嫁,你說什么什么陪葬?”
聞璐故作出一副詫異的樣子,“所以這還不是仿制還原的?”
這話落下,李碧華身后的女人們幾乎要退到門口去了。
李碧華回頭掃了眾人一眼,慍怒道,“你們沒長眼睛嗎?也相信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的鬼話,我戴的東西什么來路我自己會不清楚?”
這群貴婦中不少都是認(rèn)識李碧華的,聞言,有人說道,“我看她說的挺真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李太,要不你還是摘了吧。”
李碧華氣的發(fā)抖,“摘什么摘?”
說完,她瞪了聞璐一眼,拿了自己的手包轉(zhuǎn)身就走,儼然是一句廢話都不想說的樣子。
等她走了,洗手間里那幾個貴婦們才松了口氣。
有人同情的看了聞璐一眼,“你是不是第一次來,不知道剛剛那是誰?”
聞璐故作不解,“怎么了?那是誰啊?”
“賭王家的二小姐李碧華,李太,脾氣最不好,又最愛面子,你這么當(dāng)眾不給她臉,怕是以后要稍微小心一些了。”
“我也是說的實話。”
“實話也不該當(dāng)著我們的面說呀,還是年輕。”
“……”
聞璐從洗手間出來,還聽到里面?zhèn)鱽碣F婦們交談的聲音,都把她當(dāng)做是沒見過世面不懂說話之道,十有八九是跟著哪個富商來的小蜜。
她當(dāng)然知道不能在人前揭短,可想要得罪李碧華,讓她記著自己,她一時之間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何況李碧華的脖子上戴著的那條項鏈真的是個冥器。
想到那條項鏈,聞璐的眉頭皺了一下。
按理說像李碧華這樣的人,不該連這種錯誤都犯,堂堂賭王千金,又會有誰的膽子這么大,敢騙她那是一條正常的古董項鏈?
聞璐無暇多想,她要趕緊到簡華年的身邊去,等著李碧華在簡華年身邊看到自己的時候,想起洗手間的事情,直接攪黃了合作,皆大歡喜。
晚會已經(jīng)開始了。
下樓后,聞璐先在會場找了一圈,找到厲風(fēng)行之后,挽著他道,“媽,在哪兒?”
“那邊,和幾個朋友在打招呼。”
“我們過去吧。”
看著她一副滿面春風(fēng)的樣子,一邊走厲風(fēng)行一邊問道,“你做了什么?這么高興?”
“天機(jī)不可泄露,”聞璐一臉的自信,“你就看好吧,這回媽想跟信德集團(tuán)合作,肯定門兒都沒有。”
李碧華那個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的脾氣,全西港的人都知道,這么一得罪,她絕對不可能選騰海控股作為合作方。
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簡華年端著香檳杯子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順著她過去的方向,聞璐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暗金色珠光寶氣的身影,立馬挽緊了厲風(fēng)行,加快了步伐,“風(fēng)行,媽在那邊。”
聞璐和厲風(fēng)行穿過絡(luò)繹不絕的賓客,中間偏偏還遇到熟人,不得不寒暄了兩句,等到走到簡華年身邊的時候,簡華年已經(jīng)和李碧華交換名片了,都是性格強(qiáng)勢的女人,互相欣賞,談笑風(fēng)生的。
聞璐連忙走近,“媽,怎么這么高興?”
她的聲音一響起,李碧華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看到簡華年身后走來的聞璐時,臉色陡然就變了。
簡華年還渾然不知,拉著聞璐介紹道,“李太,這是我兒媳聞璐,先前一直在大陸的集團(tuán)總部工作。”
聞璐笑吟吟的看著李碧華,看到她脖頸上的項鏈已經(jīng)摘了的時候,還沖著她眨了眨眼,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李太,你好。”
李碧華的臉都綠了,端著香檳杯的那手都驀的攥緊了些,語氣陡然就冷了下來,“簡總真是有個好兒媳,想必一定是左膀右臂吧?”
“是,她的工作能力是非常好的。”
“真是讓人羨慕,”李碧華的語氣里可聽不到一點羨慕的意思,說完這話,她直接說道,“我還有幾個朋友要打招呼,就先走了。”
“好,李太你先去忙,合作的事情我們改天聯(lián)絡(luò)。”
李碧華神色冷冷,仿佛沒聽見似的并未接話,提著裙角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遠(yuǎn)處,剛好他的丈夫過來,她挽著丈夫的胳膊附耳說了幾句什么,丈夫回頭看了聞璐他們這兒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聞璐原先以為穩(wěn)了,心里正得意,可突然看到李碧華的丈夫那張臉的時候,心里面咯噔一下,挽著厲風(fēng)行的胳膊驟然收緊,“風(fēng)行——”
厲風(fēng)行微微一愣,探究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順著她錯愕的目光朝著遠(yuǎn)處望去,一時間,也愣住了。
李碧華的身側(cè),那個身形高大瘦削的男人,側(cè)臉立體鮮明,盡管鬢角已經(jīng)染上白發(fā),可是卻依然不減俊朗儒雅,那五官眉眼和厲風(fēng)行幾乎如出一轍。
“那不是……”聞璐沒敢說出自己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及時剎住了。
因為她發(fā)現(xiàn),簡華年也正看著那個方向。
和聞璐二人的震驚不同,她冷靜的可怕。
而作為掩飾的那份冷靜之下,仔細(xì)看的話,她看向遠(yuǎn)處那個男人的目光中分明有一抹恨意一閃而逝。
聞璐確定自己沒看錯。
那個男人,賭王千金李碧華身邊的丈夫,長得和厲風(fēng)行已過世的父親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