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行的情史,聞璐除了知道一個張漫雪之外,別的人聽都沒聽過,甚至于連張漫雪的存在也是在她出現之后才知道的。
她的前男友全都加起來的殺傷力也絕對比不過一個張漫雪。
這一個都這么恐怖了,別的人,聞璐想想就覺得很有危機感。
“我知道的就可以不用說了,別的人呢?有一說一,我說一個你也說一個。”
“……”
厲風行沉默了幾秒,將裝著牛腩的盒子緩緩推到了聞璐面前,“吃飯吧。”
這是什么反應?
聞璐心里一緊,難道除了張漫雪之外還真的有第二個乃至第三個殺傷力十足的女人存在?
她瞬間沒了食欲,“不行,公平起見,我說了一個了,你也得說一個。”
“沒有。”
“什么沒……”聞璐的話說了一半,一個‘有’字卡在喉嚨里,怔怔的盯著厲風行看了半天,默默地抿著唇低下了頭。
所以說,厲風行在她之前就只談過張漫雪那一個女友么?
讀書的時候他都干嘛去了?
“好笑么?”厲風行問。
聞璐連忙搖頭,繃著臉一本正經說,“牛腩好好吃。”
至于剛剛的話題到此為止。
兩個人的感情史實在是都談不上豐富,而厲風行更是完全沒有能拿得出來說的前女友,所以誰也沒再主動提過情史這檔子事。
日子是往前過的,從前的事情偶爾拿出來翻翻,當個生活的調劑就好,總揪著過往不放的人,都只是不放過自己而已。
聞璐想到厲風行一早給她去排隊買牛腩的事情,心里面就暖烘烘的,沖著厲風行眨眨眼,“吃完飯我們去你說的那家甜品店吧。”
“不是說什么也不想出門的么?”
“突然覺得精神很好。”
“……”
“吃完甜品我們還可以去公司看看媽,媽也喜歡吃甜品的。”
“……”
聞璐自顧自的說著下午的計劃,三兩句話就已經將原本說好休息的時間全都安排的滿滿當當,厲風行默默聽著,順便將自己飯盒里的牛腩挑出來夾到她碗里。
“老公——”
對面的聲音忽然溫和下來,輕輕地兩個字讓厲風行夾起牛腩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對面。
四目相對,午后的陽光照耀著空氣里浮動著灰塵顆粒都變得溫柔起來。
“嗯?”
“我愛你。”
“我也愛你。”他平靜的神色下,波瀾起伏的情緒幾乎如那晚彩虹村海灘上拍打礁石的海浪一樣,驚起千堆雪。
這是聞璐第二次跟他說這句話,第一次說的時候,還是四年前的婚禮上,婚禮的司儀讓他們讀的那段話里有著三個字。
三年的婚姻里,聞璐從未說過,他亦如是。
此刻,他才明白‘我愛你’這三個字只有當對方有和你同樣的回應時,說出口才有意義。
時間是一劑良藥,只要他夠有耐心,那些不可為外人道的傷痕都能慢慢撫平,他終于一點點的找回他摯愛的這個女人對自己的那些依賴感。
我愛你。
我也愛你。
——
與西港隔海相望的是澳島南區。
綿延的青山占地幾乎劃開了南區三分之一的面積,所劃出的這一片土地,在寸土寸金的澳島只是一座私人莊園,和國外的溫莎古堡同名。
而說起溫莎莊園,在澳島可謂無人不知。
著名的澳島賭王李鴻業的李氏家族就是住在這座莊園里,除了最受寵愛的四房太太長居西港之外,他另外三房明媒正娶過門的太太還有諸多兒女們都是住在溫莎莊園內。
莊園的占地面積夠大,只要不是刻意制造見面機會,各房幾乎撞不到一起,幾十年都相安無事。
一輛黑色的林肯從莊園的大門開出,后座上是賭王二房太太的長房千金和姑爺,倆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
女人約莫四十出頭,穿著香奈兒高定套裝,翡翠項鏈珍珠耳環,手上戴著鴿子蛋大的鉆戒,一身的珠光寶氣。
一雙眼睛帶著幾分兇相,一開口就知道脾氣不好,“西港的慈善晚宴有什么可去的,我真不明白媽是怎么想的,你居然還主動答應要去,腦子壞了吧?”
旁邊的男人年紀大的多,鬢角已經生了白發,但皮膚和身材卻保持的極好,一身儒雅的氣度,即便太太說話難聽也沒半點慍色,“媽這個決定沒錯,大陸市場更廣,而西港和大陸的交集更多,慈善晚宴上能接觸到更多的大陸客商,以便我們尋求更好的合作機會。”
“得了吧,大陸市場好?沒看出來。”
“跟二十年前相比好太多了,而且我們需要一些突破口。”
賭王各房中二房手里的家族企業是最多的,外人看來二房最有權力也最受器重,其實不然,守著老產業想做出成績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這也就導致了二房至今都干著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其他各房在有點小成就都能得到褒獎,而二房光是保持老產業的穩定就耗費不少精力了。
如今賭王年紀大了,剩下的產業該交給誰來繼承,除了看情分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看各房的能力,大房如今專心禮佛,沒什么競爭力,三房太太倒是有本事,可惜架不住兒女一個比一個不成器,算下來也就是四房是對手了。
說出這一想法后,旁邊的太太更是不屑,“我覺得你真的是杞人憂天,四房到現在都沒進家門,他們有什么資格繼承家業?”
“不進家門就是她的聰明之處。”
賭王風流成性誰都知道,身邊的女人向來就沒少過,誰都是奔著要進這莊園來的,但偏偏四房太太劍走偏鋒,即便是都公開是名正言順的四太了,也沒見她往這溫莎莊園踏進過一步。
外界都傳聞,賭王四太人淡如菊,淡泊名利。
但反過來想,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付出的女人,還什么名分都不要,哪個男人不心疼,所以這些年即便某人沒開口,手里的產業倒是見風就長,已經不得不引起重視了。
想到即將要去西港參加的慈善晚宴,還有晚宴上將會見到的一些故人,男人有些失神,轉頭望向窗外的風景,目光越發悠遠起來。
得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