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修為提升,破階的聲勢,也越來越大。
王元也是在賭,他知道他從四品初期突破到中期,動靜絕不會小。
但就這么離去,他實在心有不甘,這可是一條大礦脈啊,若是全挖走,恐怕能弄數(shù)百噸魔晶。
哪怕在諸天,這一個礦,也夠養(yǎng)好幾座大城了。
雖然王元不可能全挖完,但這條主礦脈,最少占整個礦藏的六成。
而且這個大礦,根本沒挖多久。
王元只能選擇冒險,在敵人老巢里突破。
“希望這條礦脈,真的可以隔絕一切。”
王元心中祈禱,不過他也不是傻大膽硬賭運氣,他進行了仔細準備。
各種隔絕大陣,是弄了一層又一層,生怕氣機泄露絲毫。
準備了近半天,王元才開始突破。
他前幾日就感覺到可以突破了,不過一直都在東奔西走,根本沒空閉關(guān)。
轟——
王元剛開始破關(guān),主礦脈里的這個腔室里,就刮過一陣旋風。
王元的氣息,也開始快速拔高。
但有數(shù)十層大陣隔絕,他的氣息,根本沒有泄露絲毫。
而且還有巨大的礦脈隔絕,礦脈外,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外面,許萬塞依舊沒返回,另一個六品高手,負責礦區(qū)的事務。
經(jīng)過一天的混亂,礦區(qū)已經(jīng)恢復正常秩序,每個人都在自己崗位上忙碌。
一切都是那么有條不紊,少城主被殺,現(xiàn)在誰都不敢再瞎糊弄。
就在王元這邊忙著破階的時候,數(shù)百程外,也就是數(shù)十萬里之外,一處絕地,黑魔洞。
黑魔洞里黑風噴涌,周圍千里都一片漆黑,不見日月。
黑魔洞深處,卻是傳來一陣陣怒喝,還有勁氣呼嘯的聲音。
“刑天,你逃不掉的,還不束手就擒!”
一聲低喝傳來,隨后又是一陣激烈的大戰(zhàn):
“一群廢物,老子重傷萬年未曾痊愈,就憑你們也配殺我?”
刑天的聲音里全都是囂張和不屑。
破空聲一閃而過,刑天魁梧的身子此時有些佝僂,他身上此時鮮血飄飛,氣息微弱。
“咳咳,不能再跑了,再跑,連最后一戰(zhàn)之力都沒了。”
刑天眼中浮現(xiàn)一股死志,忽然停下身子,轉(zhuǎn)身等追兵趕來。
幾乎是瞬間,一堆高手就趕了過來,足有十數(shù)人,每一人,都是強大無比,氣息浩瀚。
“刑天,怎么不跑了?”
眾人停下,冷冷的盯著刑天。
刑天揮了揮斧頭,冷笑著不說話。
巨大的斧頭上,都是血跡。
他幽冷的眸子,忽然有些滄桑。
目光穿過眾人,穿過黑魔洞,好像落在了諸天之上。
“人族,真要滅族了嗎?”
刑天心中嘆息,他出昆侖古境的那一刻,就感應到了,地區(qū)靈力稀薄的可憐,近乎枯竭,大大道本源都近乎崩碎。
他能感應到的最強者,也不過是四品。
讓人絕望的境遇,曾經(jīng)諸天之尊,如今蒼涼如此。
刑天怒極,他當初就不同意隱藏,什么韜光養(yǎng)晦?
人族,就該與諸天死戰(zhàn)到底。
是盤古,在他重傷之后,將他跟地球封印了起來。
他甚至都不愿意與那些人族再做接觸,直接就撕裂了封印。
或許,他可以為人族爭取一些時間。
或許,人族還有那么一點點希望。
所以,他出來后,都沒養(yǎng)傷,直接殺了出來,吊著諸天的目光。
他身有重傷,在靈力稀薄的地球,根本無法恢復。
被多方高手圍攻之下,他早已到了極限。
若是不出意外,他即將身隕于此。
人族,罷了……
多少也威壓諸天億萬年,刑天壓下心中苦澀,死之前,他要多弄死幾個人。
刑天眼中的滄桑退去,目光掃了在谷天神王、暗渚神王、昊東仙王這些人臉上。
這幾個八品高階,這幾日追殺他追殺的最歡。
“殺!”
看到刑天眼中寒光冷冽,谷天神王他們怒喝一聲,就向刑天殺來。
轟轟轟——
虛空崩碎,整個黑魔洞都在顫動,崩塌。
無數(shù)空間裂縫如沙塵暴一樣刮過,但這些高手肉身強大,泛著金屬光澤,竟然連那些空間裂縫都無法撕裂。
刑天也是氣機提升到極致,準備跟這些人死戰(zhàn)到底。
但就在這些人即將攻擊到刑天的時候,暗渚神王卻是怒吼一聲,巨大的血刀忽然轉(zhuǎn)向,劈向昊東仙王。
“昊東,你這個卑鄙小人!”
“暗渚,你敢!”
暗渚神王滿臉怒火,兇氣大盛。
昊東仙王同樣怒極,繡袍一卷,一方大印轟向血刀。
嘭——
空間大面積崩潰,直接蔓延周圍百米方圓。
昊東仙王惱怒的瞪著暗渚神王,這沒腦子的蠢貨,怎么又發(fā)瘋了?
“暗渚,莫非你與人族余孽有勾結(jié),為何陣前反水?”
昊東仙王向暗渚神王怒喝。
他們兩個可是沖在最前面,他們忽然相互打了起來,后面的人也只得頓住。
進而,魔族與仙族兩方直接對歭起來。
兩族,本就不合,這些年沒了太古人族這外患,他們的矛盾更是愈演愈烈。
暗渚神王光著膀子,掄著巨大的血刀,紅著眼睛看著昊東仙王:
“反水?老子反你大爺,老子就知道你這小白臉卑鄙無恥,早就該殺了你丟給豬獾獸。”
昊東仙王氣的臉色發(fā)白,不過只得壓下脾氣:
“暗渚,你腦子蠢自己知道就行,不用出來到處顯擺!”
“事情到底如何,你給我說清楚!”
豬獾獸,可是繁殖狂人,不,繁殖狂獸,在諸天都威名赫赫。
人家可不管你公的母的,是不是同族,甚至不管你活的死的。
丟給豬獾獸,這可是諸天最惡毒的羞辱。
暗渚憤憤的盯著昊東仙王,冷笑道:“小白臉做賊心虛了吧,今天人贓并獲,看你有何說的。”
“過來!”
暗渚神王向身后冷喝,眾人疑惑回頭,向后面看去。
只見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沖來:
“大王,一定給小的做主啊。”
許萬塞到了暗渚身上身前,噗通一聲跪倒。
暗渚神王盯著昊東仙王,沉聲道:
“你且仔細說來,放心,本王定會為你做主。”
許萬塞紅著眼,將事情仔細說了一遍:“數(shù)日前,暗滅城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礦……”
“……可誰知,昊東仙王的人,潛入大營,斬殺我兒,大王,一定要給小的做主啊。”
許萬塞對許樺還是非常滿意的,許樺不但資質(zhì)出眾,而且頗有城府,有霸主之風。
許萬塞覺得,只要二三十年,許樺的成就,一定會超過自己。
可誰知,許樺就這么死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弄死了。
許萬塞,堂堂六品高手,此時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不停磕頭,哀求暗渚神王為他做主。
旁邊,昊東仙王氣的怒不可赦:“暗渚,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仙族豈會貪圖你魔晶礦!”
暗渚神王冷哼:“你這陰險無恥的小白臉,人贓并獲還想抵賴,哼。”
“把證據(jù)拿出來!”
暗渚神王向許萬塞冷哼,許萬塞趕緊拿出那個破碎后又拼接起來的瓷瓶。
暗渚神王一把抓過瓷瓶,掃了一眼,就向昊東仙王冷哼:
“你這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陰險小人,還有什么說的?”
昊東仙王眉頭一凝,看向瓷瓶,神情凝重。
連遠處的刑天,都看著瓷瓶,呆了一呆。
你們這就不打了?
不是追殺我嗎?
怎么一轉(zhuǎn)眼,我成看戲的了?
不過雖然只是一個破碎瓷瓶,可他們依舊能看出許多。
這丹藥憑上留存的魂念,的確是昊東仙王的。
也是被人暴力斬碎,上面殘留的劍氣,的確是許樺的。
而且通過這瓷瓶,他們也能看出,持有者,也是跟許樺差不多的武者,也在四品境。
四品境……
刑天眼神一下變得有些復雜,這個小六品來的太蹊蹺了,他一來,暗渚神王跟昊東仙王就打了起來。
莫非?
這一瞬間,刑天心中格外復雜,思緒萬千,莫非是地球的人族后裔也出來了,有意栽贓,要救他?
不會的,人族現(xiàn)在不被圍攻致死,也絕不敢深入諸天,不被妖獸沖進去屠個干凈就算萬幸了。
不過刑天表情還是有些怪異,暗滅城,可是距離血月沼澤不算遠。
人族跑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刑天眼中,浮現(xiàn)出那個年輕人的模樣。
那個年輕人,挺有魄力,也非常激靈。
是他嗎?
此時刑天有些確定了,他今天被一個小小四品救了。
無他,他此時能從那瓷瓶上,感應到一丁點人族氣息,好像就是那四品小子的。
“你們幾個,還打不打了?”
刑天怒喝,一拳轟向昊東仙王。
昊東仙王臉色陰沉,此時他哪里還有心思跟刑天大戰(zhàn),揮拳轟退刑天。
“想死,本王早晚成全你!”
刑天冷哼,被擊退一步。
不過眾人卻是沒發(fā)現(xiàn),一股勁氣拂過瓷瓶,將上面一絲人族氣息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