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晃蕩到辦公室的時候,其他的管理層都到了。
白中太跟喬紅也都坐在主位,不過兩人臉上的表情卻不相同。
白中太胖胖的臉上有些凝重,甚至是擔憂,眼睛有紅血絲,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有些憔悴。
而喬紅打量了王元一眼后,嘴角也泛起一些莫名的笑意。
她靠在椅背上打量著王元,那姿態分明是勝券在握的模樣。
王元心里也浮起冷笑,龐傲身上,也有他留下的神念,龐傲到了京都,自然逃不出他的感應。
看樣子喬紅的底氣,就是龐傲啊。
到時候把你們都一網打盡,看你們還有什么得意的。
會議開始,照例各部門發言,大都是一些平常的管理問題,說了七百八十遍的東西,差點又讓王元睡著。
大多時候都是白中太在主持會議,看來公司大部分的事務,都是他在管理。
而喬紅的重心,都轉移到了對人類資質的研究上。
不過因為喬紅會討上層喜歡,所以地位反而比白中太高一些,如垂簾聽政的老佛爺一般。
終于,輪到了石岳發言。
石岳挑釁的掃了王元一眼,就拿出一些材料,放到了投影儀下。
那是一張照片,王元躺在一個莊園里的木椅上,蘇荷正坐在他旁邊,往他嘴里塞剝好的葡萄。
陽光明媚,兩人言笑晏晏,你儂我儂。
木椅旁邊,是一張木桌,木桌上還擺著紅酒跟甜點、各式水果。
“各位,因為他們要去混亂地區開展業務,所以我一直放心不下這二人的安危,一直在打聽兩人的行蹤。”
石岳表情有些痛心疾首,又有些悲天憫人:
“可是你們看看,我都打聽來了什么?”
石岳指著投影儀上的王元,憤怒道:“你們看這兩人是去做業務的樣子嗎?這兩人根本是在去度假,占用工作時間,拿著公司的工資,竟然卿卿我我,毫無廉恥!”
旁邊,蘇荷一看這照片臉就紅了,羞赧的低下頭。
畢竟當時藥場里人太多了,也不知道誰拍的照片流傳了出來。
“蘇主管,你給大家說說,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石岳義正言辭的低喝,給蘇荷嚇的一縮脖子,低著頭根本不敢分辯。
“哼,我懷疑你們兩人暗通款曲,內有殲情,置公司利益于不顧,按照……”
石岳正慷慨激昂的說著,忽然就被打斷:
“哎哎哎,你慢點來,我也是當事人,你咋不問問我呢,別柿子光撿軟的捏啊。”
王元拿橡膠棍在會議桌上砰砰敲著,石岳臉色發黑的看了過來。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說的?”
王元靠在椅背上,斜了石岳一眼,就冷哼道:“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王八蛋,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進入戰區為公司采購,我為保護蘇荷姑娘身受重傷,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多虧蘇荷姑娘照顧,這才得以回來,你們非但不嘉獎我,回來還罵我們?
你這混蛋良心不會痛嗎?”
王元也是慷慨激昂的說道,那義正言辭的模樣,仿佛要英勇就義的英雄一樣。
石岳臉色發黑的瞪著他,氣的手都在哆嗦:
“你躺的好好的,哪有受傷的模樣?”
王元直接抬起一條腿,嘭的一下放在會議桌上。
“老子被蛇咬了,癱了三天,四肢無力五體不勤,蘇荷姑娘不照顧我還能等我餓死啊?”
“我們兩人在異國他鄉,孤苦伶仃,我們是戰友,早就拋棄了男女之見,只為完成公司任務,活著回來!”
說著,王元一下甩掉靴子,眾人趕緊捂著鼻子躲向一旁。
“來來來,我給你看看傷口!”
王元還要脫襪子,不過旁邊幾個同事都懇求的看著他:
“馬尚,你快穿上鞋子吧!”
“是啊,人家的腳頂多熏鼻子齁嗓子,你這腳辣眼睛啊!”
王元還氣鼓鼓的瞪著石岳:“鱉孫,來看看我腳!”
石岳臉一黑,哪里敢過來,不被熏死了么。
“你胡說,你根本沒受傷,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將公司利益拋諸腦后,出去玩了!”
說著,石岳又拿出幾張照片,給大家放了起來,都是他們游玩時候的照片。
王元撇嘴,向馬尚問道:“公司給我們的任務是什么?”
“采購假枯草!”馬尚慍怒回道。
王元點頭:“采購多少?”
“最少一噸!”
“期限呢?”
“十天!”
王元一拍手站了起來,指著石岳道:“公司什么時候收到我們發回來的假枯草?”
石岳臉更黑了:“三天前!”
“收了多少?”
“二……二十二噸!”
王元指著石岳怒罵:“你這個王八蛋居心叵測,我跟蘇荷冒著搶林彈雨,輾轉八個藥場七百二十公里,一直不眠不休花了四天三夜才將購買了這些草藥,而后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發貨,你居然說我跟蘇荷將公司利益拋諸腦后?你還要臉嗎?”
其他人也都鄙夷的看向石岳,是啊,人家出色的完成了任務,你還挑什么呢?
石岳有些惱羞成怒,掏出一沓機票,摔在桌子上:
“這都是蘇荷要報賬的機票,你們要跑那么多地方嗎?”
旁邊蘇荷頭都快埋到桌子底下了,公司給他們的只有預算要求,沒說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啊。
不過看著那一沓機票車票,都是出入各旅游城市的,她心底也羞赧難當。
但王元卻是毫不在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沉重的實木桌子都跳了一下,將眾人也嚇了一跳。
“我們去談業務了,怎么了?”
王元掏出一沓合同,丟向石岳:“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什么?你以為做生意就是一錘子買賣,買完這二十噸假枯草就高枕無憂坐吃山空了?”
王元一只腳踏在椅子上,一根手指指在合同上:
“你給我看好了,我們跟八個藥場都是談了二十年合同,每年優先供應我們,價格是市場價的八折,你當我往那一躺,合同就自己來了嗎?不要我們求爹爹告奶奶跟三孫子似的一個個去跑?”
其他人都不住嘀咕:“是啊,他們去混亂地區跑業務哎,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的,回來卻還被刁難,真是讓人寒心。”
“是啊,再說他們的經費又沒超標,這么出色的完成任務,他們是功臣,應該嘉獎!”
“就是,別說他們沒玩,就算玩了又怎么樣?有本事你自己去戰區買個假枯草試試啊?”
“哼,若我是領導,就再給他們放幾天假,公費度假,畢竟是他們挽救了生科那么多大項目。”
聽著這些人的議論,旁邊蘇荷臉都紅了。
你還是真敢說啊,你可不就是躺那,這些合同都給躺來了……
求爹爹告奶奶,根本不存在的……
“咳咳,行了,蘇荷跟馬尚同志按質按量的完成任務,的確是公司功臣,不該被責怪!”
這時,主位坐著的白中太說話了。
石岳滿臉不快的看向白中太:“白副總,我是有充分調查的,這小子這些日子的行程我都有,而且我聽說他的保護任務,也另有隱情……”
見石岳還要窮追不舍,王元也怒了:
“你聽說你大爺,我還聽說你小子成天偷看隔壁小媳婦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