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很怪,并不是人長期臥床的那種味道,而是淡淡的火藥味,就像剛在屋里點完煙花一般。
“我爸臥床太久了,屋里有些味道!”
黃沖歉意的笑笑,就將窗戶開的大了些。
王元凝重道:“這不是臥床太久的味道,這是蠱蟲的味道!”
“什么?”
黃沖了愣了一下,王元點頭道:“你爸的病,不是病,是中了蠱蟲!”
說著,王元就來到床前,黃興振這個昔日叱咤商場的梟雄,如今氣若游絲的躺在床上,昏黃的眼睛半睜著,沒有絲毫亮光。
那枯瘦的幾乎能看到顴骨的臉上,盡是紅斑,有些紅斑,已經(jīng)潰爛,流出一些黃水。
王元從昨晚聽黃沖說黃興振出現(xiàn)意外后就在身上亂扣,整夜哀嚎,就猜測他可能是中蠱蟲了。
所以他才問黃興振身上是否有紅斑,這些紅斑,就是蠱斑。
而昨晚王元給黃興振的符文,就是安魂符,很簡單的符引,可以讓一些小東西陷入沉睡。
比如飼養(yǎng)的雞鴨牛羊不安分,用這個就行,若是人神魂不安,夜不能寐,用這個也好使,而這安魂符,對蠱蟲也有效。
蠱蟲,說白了就是一些寄生蟲而已,不過更兇更險,孩童肚子有蟲,有時也會長一些蟲斑。
剛才從窗外再聞到那特殊的味道,王元也更加確定心中猜測,所以沒查看黃興振病情,他就敢斷定黃興振是中了毒蠱。
“那、那爸爸還有救嗎?”
黃沖緊張的問道,王元點頭:“我盡量!”
說罷,王元就坐在床邊,將手搭在了黃興振干枯如柴的手腕上。
雖然確定了是毒蠱,不過王元還是要把脈,確定黃興振的身體情況,還有毒蠱的具體情況。
黃沖跟姜大旺都靜靜的站在旁邊,絲毫不敢打擾。
兩分鐘后,王元緩緩睜開眼,想了想就向黃沖道:“去取一盆血來,豬血牛血雞血的,什么血都行,不過要新鮮!”
黃沖張了張嘴,還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旁邊的姜大旺反應(yīng)快:“我去吧,我認(rèn)識一家屠宰場的老板!”
王元點頭,姜大旺就跑了出去,王元又讓黃沖找來一個盆子。
王元手腕一翻,他的手里就出現(xiàn)一個銅碗,一支朱筆。
這些都是他在隨身空間里放的,可以說非常方便。
符筆揮舞,王元飛快的在盆子上畫了一個大陣,而后又在屋畫了些符文。
待王元忙完,姜大旺也提著一個大塑料桶回來。
“剛殺的一頭牛,血還熱乎的!”
姜大旺將桶蓋掀開,里面正是溫?zé)岬呐Q?
王元將盆子倒?jié)M,而后就沖姜大旺跟黃沖道:“你們退后些!”
兩人依言,退到屋子一角。
而王元則緩緩掀開被子,屈指成劍,點在黃興振肚子上。
王元的手指泛著晶瑩的光芒,隨后就見黃興振干癟的肚皮上,鼓起一個肉包。
王元手指移動,這肉包也緩緩向黃興振喉嚨移動,黃沖跟姜大旺都是喉嚨發(fā)緊,那肉包不住蠕動,顯然里面有著什么東西。
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王元的動作很緩,仿佛怕驚醒這肉包里的東西一般。
肉包在移動到黃興振喉嚨的時候,忽然掙扎起來,想向黃興振肚子里跑。
王元眼神一厲,飛快的在肉包周圍點了幾下,那肉包又緩緩向黃興振喉嚨爬去。
黃興振嘴巴張開,黃沖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因為那嘴巴里,竟然探出了兩只長爪子。
那爪子像龍蝦的爪子,又細(xì)又長,仿佛蠕動的蚯蚓。
兩只觸角探出嘴巴,仿佛在感應(yīng)著什么,而后眾人眼前一花,一道紅光就從黃興振嘴里飛出,沖向旁邊的盆子。
噗!
血水蕩漾,那蠱蟲已經(jīng)竄入血水。
黃沖心頭發(fā)涼,這蠱蟲速度太快了,他竟然都沒看清蠱蟲的模樣。
就在黃沖心頭剛松一口氣的時候,王元忽然再次屈指成劍,點向黃興振肚子。
還有!
又一個鼓包浮現(xiàn),被王元逼迫,緩緩向黃興振喉嚨移去。
兩只!
三只!
四只!
五只!
讓人吃驚的是王元一直從黃興振的肚子里逼出了五只毒蟲,這才停止動作。
五只蠱蟲,都是飛快的竄入那盆血水里,沉浸在了里面。
黃興振沉沉睡去,他長期受毒蠱折磨,渾身器官幾乎全都衰竭,王元只得又給他扎了一遍針,幫他恢復(fù)。
待收了針,王元這才起身,向那個盆子走去。
血水依舊沉寂,不過王元眼睛一瞇,飛快的掐了兩個手印。
盆子上的符引全都亮起,血水劇烈翻涌起來,蠱蟲如八爪魚一般時隱時現(xiàn),想跑出來,不過又被盆子上的大陣鎮(zhèn)了回去。
蠱蟲掙扎一會,很快就歸于沉寂,五只蠱蟲,也都浮了上來。
姜大旺跟黃沖都湊了上來,向五只蠱蟲看去。
王元伸手捏出一只,一邊觀察就一邊低聲道:
“這是穿心蠱,十分惡毒的一種邪蠱,只為折磨人,不會很快殺死宿主!”
只見這穿心蠱跟軟體蜘蛛似的,又像條八爪魚,不過渾身赤紅,整個身子就是一個肉包,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布滿利齒的嘴,格外猙獰。
黃沖眼中都是怒火,眼眶都紅了起來。
他無法接受父親竟是被人毒害,想著這十二年父親遭受的痛苦,他緊緊攥起拳頭,渾身都在顫抖。
“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王元開口問道,這穿心蠱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若真是那個什么不死道人,恐怕黃興振慢慢恢復(fù)后,還是會引出他來。
黃沖想了想,就跑到旁邊的櫥子旁翻找起來,很快,他就找到一本厚相冊,直接翻到最后幾頁。
“爸爸當(dāng)年要搞一個項目,去羊頭山考察了幾次,有一次回來,他興沖沖的說挖到一支人參。”
黃沖指著一張照片說道,王元皺眉看去,只見泛黃的老照片里,黃興沖還年富力強,正意氣風(fēng)發(fā)的站在山頭吩咐著什么。
當(dāng)看到后一張照片的時候,王元神情登時一變。
“玉玄參!”
王元表情里都是不可思議,因為照片里的黃興振正抱著一棵大人參,開心的笑著,后面還有一張照片,正是玉玄參的特寫。
“那個人參很大,當(dāng)時就傳開了,后來有幾個人想買,但爸爸都不愿意賣,沒過多久,他再去羊頭山的時候,回來就開始發(fā)燒,起初我們以為只是著了風(fēng)寒,但后來就這樣了!”
黃沖并沒意識到問題在哪,還抱著相冊訴說,旁邊的姜大旺卻是已經(jīng)問到:
“要買人參的人當(dāng)中,有沒有一個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