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荊冷冷的看向傳令官:“說!”
傳令官只感覺身子發(fā)冷,他知道楚荊心情很不好,就趕緊道:
“周聰大人即將趕到,大人是否要迎接?”
楚荊愣了一下,而后忽然笑了笑:
“周神子乃地殊座下關(guān)門弟子,自然要迎接,還要隆重迎接,給我好好準(zhǔn)備一番,必須隆重。”
楚荊一下將煉妖壺丟在桌子上,隨后又有些不放心,收在了身上,并向眾高手笑道:
“先去迎接周神子,這只該死的老鼠,以后再慢慢收拾!”
這些高手有些疑惑,周聰和楚荊同為神皇座下,過去關(guān)系可不算多好,一直明爭暗斗。
而且兩人身份相同,沒什么高低區(qū)別,周聰?shù)絹恚G能出去接一下,就算給足面子了,為何如此大張旗鼓?
不過很快就有人恍然,不自覺的笑了一下,并暗中給同伴傳音。
隨后他們相繼啞然,無奈的笑了起來。
因?yàn)樗麄兠靼壮G為何忽然如此熱情了,因?yàn)橹苈敱人麘K啊。
兩人都是神皇座下,楚荊雖然被連敲了兩次悶棍,很是狼狽,但跟周聰一比,那就好太多了。
周聰在云劍星域,在天外天,連連被惡土一個小子重挫,損失極為慘重不說,現(xiàn)在星海都在傳聞,周聰?shù)佬囊懒恕?
哪怕到現(xiàn)在,周聰都沒拿住敵人。
而楚荊只用了幾日,就拿住了敵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周聰一來,楚荊就一點(diǎn)不用淪為笑柄了,甚至他還可以和周聰顯擺一下,找找優(yōu)越感。
先前的狼狽,一下就被襯托成耀眼光環(huán)。
沒辦法,這位實(shí)在太慘,貼身丫鬟都被人擄走。
一堆補(bǔ)天隨著楚荊,一直迎到了戰(zhàn)場之外,連天淵都變得小了許多,如一張漆黑大口,橫亙在星海之中。
轟——
仿佛為了給周聰指引方向,楚荊還提振起氣息,并示意眾人也都如此。
一堆補(bǔ)天提振氣息,只見星海都在翻騰,哪怕隔著百萬里,都能清晰感應(yīng)。
周圍幾個星域的武者,都是詫異的看了過來,心中不安。
眾人無語,楚荊這是生怕世人不知道周聰這片綠葉到來,還給廣而告之一下。
很快,星海深處就有一架銅馬車呼嘯而來,后面跟著一隊(duì)高手。
周聰早早的下了馬車,楚荊也駕云迎上,朗聲道:
“周神子,數(shù)年前中央山海一別,我們又許久未見了啊。”
周聰也是腦門微黑,楚荊如此大張旗鼓,他略微一思索就知道了楚荊的目的:
這是想拿他當(dāng)背景板啊!
周聰心里鄙視,而后就在楚荊腦門上仔細(xì)看了看,楚荊腦門也一下就黑了。
周聰?shù)溃?
“聽聞楚兄被人打了,心中十分掛念,特地快馬加鞭,給你送來療傷丹藥!”
說著,周聰還取出一瓶價值不菲的療傷丹藥。
楚荊臉頰的肌肉跳了跳,不過還是接過了丹藥,并且也遞出了一瓶丹藥:
“我也聽聞周聰神子竟被一只惡土蟑螂氣的道心不穩(wěn),早就準(zhǔn)備了一瓶冰髓培元丹,可以幫你穩(wěn)固道心,只是近來征戰(zhàn),一直未曾親自給你送去,實(shí)在慚愧。”
周聰?shù)哪樢幌潞谌珏伒祝@陣是把他傷疤揭開,還要撒一把鹽啊。
非但如此,楚荊還拉著他胳膊,義正言辭道:
“哼,那惡土蟑螂太過狂妄,竟然敢擄走你的丫鬟白秋,這事我一定給你做主,等我煉死這狗屁天道山的雜碎,就給你滅了那惡土蟑螂!”
楚荊很是慷慨激昂,又從身旁拉過來兩個姑娘:
“周聰神子,一個丫鬟而已,不值得你大動肝火,我身旁的這些丫鬟侍妾,你看中哪個,隨便挑!”
周聰氣息隱隱的要壓制不住,開始翻騰起來。
這還真是罵人揭短,白秋被當(dāng)著他的面被擄走,這事對周聰?shù)拇驌舴浅4螅瑳]想到楚荊竟當(dāng)面提了出來。
還送他丫鬟,這不是羞辱他嗎?
他堂堂神皇座下,能拾人牙慧?
就在周聰有些下不來臺時,旁邊一個老頭卻是開口笑道:
“楚神子,鴻崖大人和地殊大人,向來關(guān)系非常好,你和周聰情同手足的感情,也讓人欽佩。”
老頭個頭不高,身子很是消瘦,顴骨高眼睛狹長,但精光閃爍。
一身黃袍,再加上一撮白胡,給人一種狡詐的感覺。
楚荊看著老頭,眼中有疑惑浮現(xiàn),但很快,他眼中的疑惑就化成了震驚。
“你是……青盛老前輩?”
說話時,楚荊都趕緊拱起了手,并躬身行禮。
老頭捋了下干巴巴的胡子,笑道:
“楚荊神子太客氣了,老頭子虛活一些年歲而已,比不上你們這些后生嘍!”
聽老頭承認(rèn),楚荊更不敢托大了,再次恭敬行禮:
“常聽師尊說起前輩傳說,只是前輩一直深居淺出演算天機(jī),不曾得見!”
楚荊身后眾人,有瞪大眼睛,滿眼震驚的,也有滿臉不解,不知道這是誰的。
“這誰啊?一個干癟老頭,這么大來頭?”
“慎言,青盛前輩乃青狐山的狐仙,傳聞不出草屋,就知天下古今未來!”
“是啊,青狐族或許實(shí)力不怎么樣,但在演算這一塊,無人能出其右,連幾大神皇,都曾請過他幫忙。”
“可千萬別得罪他們,否則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可是狐族啊,而且還是最陰險,不,最擅長演算的青狐族!”
“對,我?guī)熥鹫f青狐族壽命極為悠久,越老越妖,有神鬼莫測之能!”
當(dāng)他們得知面前的老頭竟然連幾大神皇都要禮遇時,一下就沒了所有的輕視,全都躬身行禮。
青盛開口,周聰和楚荊也不好繼續(xù)勾心斗角了,楚荊也趕緊將他們迎向戰(zhàn)場后方的大營。
路上,楚荊好奇道:
“青盛前輩,世人一直傳聞你很少出世行走,此番為何來到了這天淵戰(zhàn)場?”
青盛笑道:“老頭子可不是靜極思動,一把老骨頭了,才不想挪窩,是地殊那小子請我出山,過來找找那惡土小子。”
楚荊愣了一下,原來是找惡土那猛人的,看來地殊面子的確夠大。
不過眾人也都感慨,敢叫地殊那小子的,除了面前的這位,整個星海,大概都找不出一掌之?dāng)?shù)。
楚荊等人意外:“那惡土賊人,在天淵?”
青盛笑道:“不得不說,那小子的確難纏,老頭子這一路推演無數(shù)次,位置都飄忽不定,不過我推演他身旁的那些仆眾,大概是在這一帶。”
楚荊身子一緊,連他身后的那些補(bǔ)天也都嘀咕起來:
“藏在天淵里的,不會是這些人吧?”
“是啊,那個什么天道山的家伙,也太蹊蹺了,還有滅青獅冒險團(tuán)的神秘勢力,絕不是無名之輩,很有可能是他們。”
“而且他們殺入星域已經(jīng)這么些天,竟然一直沒被圍殺,這事絕對有蹊蹺!”
這些人沒幾個傻子,很快就聯(lián)想到了什么。
見眾人表情奇怪,周聰也是愣了一下,就問了起來。
當(dāng)眾人將這個天道山狂夜和那個神秘勢力說了一遍后,周聰臉色一下就陰晴不定起來:
“這個狂夜,身法好速度快,力量大肉身強(qiáng),該不會和那小狗有什么關(guān)系吧?”
不過他也有些猶豫,楚荊則是直接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煉妖壺:
“這個根本不可能,這小狗一身黑色靈力,和星海所有武者都不同,若是來自上一個大繁榮的傳承,就說的過去了。”
周聰也點(diǎn)頭:“他被師尊的因果矛釘住,哪怕沒死,現(xiàn)在狀態(tài)肯定也很不好,不該恢復(fù)這么快的。”
青盛盯著楚荊的煉妖壺,手中掐算起來。
見狀,眾人都安靜下來。
青盛推演一番,依舊眉頭依舊深蹙著,最后他干脆取出一塊金燦燦的烏龜殼子。
烏龜殼子顯然被天天摩挲,很是光亮,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神紋,但跟武者常見神紋都不一樣,玄奧莫測。
“剛剛天機(jī)隱有預(yù)兆,那小子仿佛距離我不遠(yuǎn),我以天機(jī)神甲推演看看!”
青盛神情莊重,最終飛快的低語著什么,只見他手里的金色烏龜殼,竟然閃亮起來,而且飛快的旋轉(zhuǎn)著。
“因果萬象,天測神機(jī),乾坤萬化,皆有痕跡!”
烏龜殼子發(fā)出刺目光華,煙霞升騰,仿佛要照透周圍一切。
忽然,周聰激動的取出了一枚玉符,只見玉符也散發(fā)出陣陣紅光,一條紅線,如蚯蚓一樣擺動著,似要飛出。
“因果玉符有感應(yīng)了!”
周聰壓低聲音驚呼,生怕打擾了青盛。
青盛稀疏的白發(fā)飄揚(yáng)起來,眼中精光愈發(fā)明亮,很快,他干癟的臉頰都紅潤起來。
周圍異象不斷,有奇形怪狀的煙霞翻騰,有悶雷和閃光交替,甚至連在場眾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定起來。
甚至連他們的意識,都變得有些恍惚,仿佛在時空中飛快穿梭。
因果玉符的紅線越飛越長,如水中的絲線,不停飄蕩。
但與此同時,煉妖壺里,翻滾太陰之火中,王元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體內(nèi),因果矛不停顫動,而且頭頂也有紅線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