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馊缒∮昃d綿。
這里是距離京市市區(qū)十分遙遠的一個小附屬村鎮(zhèn),到處都是矮小的老房子。
村鎮(zhèn)里頭,東邊兒有一座小飯店。
就在這飯店的旁邊十幾米處,有一條惡臭昏暗的小巷子,里面堆著幾個高高的垃圾桶,流浪貓、流浪狗跟貓兒大小的老鼠到處亂竄。
一道纖瘦高挑的身影,渾身裹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深色衣裳,十分的狼狽。
同時間露出來的還有兩條腿,只是頭發(fā)亂成了一個鳥窩,跟她不同尋常白的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此刻,正蹲在一個垃圾袋旁邊,翻著飯店剛剛?cè)酉聛淼男迈r剩菜。
已經(jīng)是深夜,周圍一片漆黑,村鎮(zhèn)的路上沒有多少的攝像頭,也沒有多少人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外出。
飯店老板關(guān)了門之后,左右看了一圈,察覺到?jīng)]有人之后,才朝著巷子里頭走去。
他留意這個女人已經(jīng)很久了,身材看起來特別好,皮膚也非常不錯,只是看起來有點瘋瘋癲癲的,估計是哪家有錢人走丟的傻女兒,自己流浪了。
這樣的漏子,沒想到也能讓他給撿到?
搓著手走進去,飯店老板很快就找到了那一道他已經(jīng)觀察了好幾天的女人。
走過去,輕聲喊了一聲:“小姐?”
那被喊叫了的人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在路燈下邊,顯得特別好看。
老板更是感覺心口澎湃,眼里略過明顯的貪婪,說道:“需要幫忙嗎?我看你在這里好幾天了,不如我?guī)闳フ覀地方,洗洗?”
那女人沒有說話,老板試探性地伸出手去,輕輕搭在了她的手上,一拉。
女人沒有抗拒,老板心里更歡喜了,小聲說道:“你家里住在哪里呀?要不我聯(lián)系一下你家里人?”
女人像是極其驚嚇一樣,搖了搖頭。
老板更是肯定了,這個女人一定是一個傻的!
歡天喜地地將她拉了起來,試探性地撩開她亂成了鳥窩一樣的頭發(fā)。
借著路邊的燈光,老板清楚看見了她的好身材,看得他口水直流。
最后,目光落到她的臉上,老板用手指撩開她的頭發(fā),突地心口一個咯噔,老板慘叫著往后退過去,下一秒,被地上的垃圾袋一拌,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老板滿心的惶恐,看著面前的那女人,大驚失色。
那女人亂蓬蓬的頭發(fā)之下,臉上頂著一個大大的火疤,看起來猙獰又恐怖,丑陋到了讓人忍不住逃開。
更讓老板覺得心驚的是,就在那被頭發(fā)遮住的另外一邊臉,赫然一個大大的兩道交叉。
干涸結(jié)痂地血肉外翻,部分甚至于已經(jīng)冒著膿血,看起來分外恐怖。
“呵呵……”
女人輕笑了一聲,邁著腳步朝著老板這邊走過來,身材極好,聲音動聽美妙如鈴,然而那一張臉,卻是成了噩夢一樣的存在。
老板驚恐大叫著后退,想要爬起來,卻已經(jīng)被那女人猛撲而上,拽了過去。
“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壓下來,就像是響起在耳邊一樣。
“不是想要我嗎,現(xiàn)在怎么跑了,我可以的,我干凈得很。”
聲音輕柔,女人的小手已經(jīng)摸上了老板的臉。
女人聲音很輕很柔很媚,不難想象,在沒有毀容之前,定然是一個大大的美人兒。
閃電略過,結(jié)合起路燈來,飯店老板清楚看清了她的整張臉。
大驚,失聲道:“你不是那個……白什么嗎!”
白筱筱呵呵笑了起來,“記性還不錯。”
屬于流浪漢的惡臭襲得老板幾欲作嘔,但白筱筱顯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他的意圖。
一雙眸子殺意迸射,將他的頭用力一按,手心里藏著的匕首,就已經(jīng)捅向了他的喉嚨。
匕首一刺進去,鮮紅的血液噴濺起來。
因為疼痛,雙眼瞳孔驀地放大。
飯店老板瘋狂扭動掙扎起來,雙手雙腳撲騰抽蓄,想要去抓她,但很快,就被她躲開。
白筱筱一腳踩下去,將匕首沒入更深。
飯店老板抽-動幾下,就完全沒有了動靜。
雙眼大睜,仰望著烏云蓋頂?shù)臑鹾谔祀H,眸中原本還鮮活光亮的神采,一寸一寸變成了空洞。
白筱筱愛死了這個過程,將他的頭抱起來,輕輕在他額上一吻,低聲道:“安息吧。”
話落,伸手去他口袋里摸了進去。
一共摸出來了一個錢包,一串鑰匙,還有一堆的賬單收據(jù)。
手指擠進那脖子里面,用力將匕首抽了回來,鮮紅的血液更是直噴了出來,濺到了她的身上。
匕首上滿是鮮紅的血液,白筱筱在他身上抹了抹之后,收了起來。
淡然站起身來,白筱筱拖著他的腿,將他藏進了里面的垃圾桶堆后面。
處理完一切,才悠然自得地走出去,用鑰匙將飯店門打開,反鎖之后就大搖大擺地自己進了飯店里的休息室。
里面有幾套中年男人的衣服,很大。
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白筱筱悉心地將打結(jié)的頭發(fā)慢慢的洗,全部洗完吹干,才穿上中年男人的衣服。
白襯衫跟黑色長褲,很大,還好有皮帶。
系上去之后,白筱筱去收銀臺上將所有的錢全部塞進了口袋里面。
一共是兩千多的現(xiàn)金,夠她回到京市的車費了,接下來……就是了解的時候了。
找了一個口罩戴上,去廚房找了一頂廚師帽,白筱筱撐著傘去巷子后面,找到了自己的高跟鞋之后,才撐著傘從容不迫地離開。
雨,越來越大。
地面上的血液已經(jīng)被沖散,了無痕跡。
這一道身影越行越遠,在這小村鎮(zhèn)的深夜,沒有人察覺到有任何的不對勁。
一望無際的黑暗中,淅淅瀝瀝的大雨下,一道聲音悄然漾蕩而開。
“顧沉深,我回來了。”
你,準備好了嗎?
……
這天,顧沉深在公司忙,封陪著莫晴天去商場買一些日用品東西。
就在兩人坐在一家甜品店里面歇腳的時候,莫晴天看見了一張熟臉。
一個年輕的男人,白白凈凈的,臉上有些瘦,兩頰長著痘痘,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正坐著跟一個女人笑談風(fēng)聲。
莫晴天越是看那個人,越是覺得熟悉。
封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所去。
“你認識他?這個人好像是唐太太的娘家什么人,姓江,這個人應(yīng)該是醫(yī)生,你不是有個同學(xué)叫江盈盈嗎,就是這個人的妹妹。”
醫(yī)生?
姓江?
莫晴天當(dāng)即就想起來了,說道:“江泉?”
“對,就是他,怎么?”
“這個人陷害過我,他騙我,說我得了病,嚇得我差點跟顧沉深離婚了!”
莫晴天后面想過再去找他算賬,但是后面各種各樣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忘記了。
此刻見到這個江泉,莫晴天心里壓抑了許久的暴戾因子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我去,不會吧?這么沒醫(yī)德?”封難以相信。
“這個家伙聽說是靠關(guān)系進去的,后面唐家敗了,好像也有點影響,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好像影響不大啊。”
江泉跟面前的女孩在說話,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是遠遠看去,可以看得出來那女孩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莫晴天看不過眼了,“你等我一下。”
說完,起身就走,“你想干嘛?”
沒有回應(yīng)。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莫晴天才重新回來,坐在了封的面前。
“你干嘛去了?”
“噓,看戲。”莫晴天喝了一口飲料,唇角勾起。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女孩氣勢洶洶走進來,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戴著一個墨鏡。
走到了江泉的面前,氣喘吁吁。
江泉跟他對面的女孩都嚇了一跳,那墨鏡女孩將一沓白紙拍在了桌上,怒喝:“江泉!你這個王八蛋!”
江泉聽得一懵,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戴著墨鏡的女孩就拿起桌面上那女孩面前還剩下大半的飲料,用力一潑到了他的臉上。
“你神經(jīng)病啊!”
江泉氣得跳腳,伸手就要去抓那女孩。
但那女孩已經(jīng)往后大步后退,大喊:“江泉,虧你還是個醫(yī)生,我呸!”
話落,哭喊著轉(zhuǎn)身就跑。
那女孩將那一沓白字拿起來,赫然看見上面的幾個大字:京市第一醫(yī)院驗孕檢驗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