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給他藥，不過，一次只給一點點，不要讓他太舒服，要讓他知道逃跑的下場，可不會太好！”

說話間，白清已經嬌聲笑出來。

“我很快就回來，等我。”

“是，白小姐。”

……

顧靳南處理完了事情，將東西給了莫晴天之后，就去了洗手間。

站在小便池前，顧靳南手指夾著一根煙，就在處理一半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聽聲音，像是高跟鞋的走路聲。

顧靳南看過去，果然是一個女人，滿臉酡紅地朝著這邊走過來。

腳步有些顛，打了個酒隔，一眼就知道，已經醉得七葷八素了。

顧靳南轉頭，側身遮了一下，隨后處理完就將東西收了起來。

將煙掐滅，顧靳南將那女人視作無物，朝著盥洗盆走去。

但是那女人卻像是不愿意給他走一樣，歪歪倒倒地朝著他身上倒了上去。

顧靳南眸底一沉，避之不及，讓她倒了個正著。

眼底有過厭惡，顧靳南沉著臉將她推開，可是這女人，竟然伸手將他緊緊抱住！

“洛安哥哥……嗚嗚嗚……”

陌生的女人，身上穿著水藍色的裙裝，看起來非常蘿莉風，一看就知道年紀不大。

留著一頭長發，此刻有些亂糟糟的，長長的空氣劉海胡亂撇著，將那張本就白白的小臉，襯得更加嬌憐動人。

衣領大敞而開，露出白白的稚嫩溝溝。

不深，甚至于非常青澀，隱隱間透著處-子的芳香。

然而，這樣的畫面對男人來說，更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可惜，她碰上的是顧靳南。

顧靳南雖然是部隊出身，從小到大29年，從未碰過女人，但是顧家的基因就是十分強大。

他們家的每一個人，都不好色、不濫-情，顧靳南當然也一樣。

此刻的顧靳南，心口只有厭惡。

將這女人推開，顧靳南的臉色沉得可怕，冷聲警告。

“滾！”

那女孩聽見這話，更是嚶嚶哭了起來。

甚至身子貼上來，雙手抱著顧靳南的大腿就是不撒手，醉醺醺地樣子。

“不要，不要，洛安哥哥……不要趕我走。”

顧靳南閉了閉眼，直接將她用力拉了起來，隨手一扔，就快步朝著外面走了。

但是身后的那女人，卻是直接哭喊了出聲，大聲喊叫。

“為什么不要我，我明明才是你的未婚……隔……妻啊！”

“為什么不要我，你寧愿……隔……要葉采璃那個女人，也不要我……”

顧靳南走出來的半途，一個男人聽見這喊叫聲的時候，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顧靳南目不斜視，朝著莫晴天所在的宴會廳走去。

只是半途，就撞上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娘炮的男人。

潮流的發型，一身粉紅頑皮豹款的套裝，脖子上戴著一根絲巾，翹著蘭花指，涂著口紅化著妝。

男人滿臉著急地大喊：“葉悠悠，葉悠悠你給老娘滾出來，哎喲我滴媽，醉成那樣還亂跑，真要命！”

顧靳南聽見這話，挑了挑眉。

那娘炮很快就看見顧靳南了，眼睛一亮。

翹著蘭花指走上來，問道：“你好，帥哥，請問你有看見一個穿著藍色裙子的女大學生嗎？染著黃頭發，皮膚很白，大概一米七左右……”

“男廁。”

不等娘炮把話說完，顧靳南只留下兩個字，就邁著大長腿走遠了。

娘炮望著他的背影，咬著下唇一臉陶醉，“媽呀，好帥！”

待得顧靳南走遠，才恍然想起來正事。

“噢對，男廁！葉悠悠，給姐滾出來！”

……

顧靳南自己購置了一套別墅，將莫晴天送到老宅之后，就自己開車回去了。

莫晴天回到老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孩子們都睡了，但是難得的，顧奶奶居然還在客廳里看電視。

三年又十個月過去，顧奶奶的白頭發多了許多。

一雙渾濁的老眼里面，透著精明的光輝，但是對子孫，奶奶從來都是和藹的。

看見莫晴天回來，朝著他們招了招手，“晴天，過來。”

“奶奶。”

莫晴天走到顧奶奶身邊坐下，“怎么還不睡，好晚了。”

“睡了，又醒了。”

顧奶奶拉過莫晴天的手，握在手中拍了拍，嘆息一聲，說道，“知道我為什么醒了嗎？”

莫晴天看著他，緩緩搖頭。

顧奶奶臉上的皺紋，也比三年多前要多了不少，此刻一笑起來，整張臉都皺了。

“我剛剛做了個夢，我夢見，沉深回來了。”

顧奶奶和藹地笑，聲音蒼老而干涸。

她干枯的手搭在莫晴天的手上，一雙略帶渾濁的老眼之中，帶著些許感傷。

“他說，‘奶奶，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晴天，我可能趕不回來給您送終了，就當您沒有過這個孫子吧，對不起。’”

說話間，顧奶奶聲音變得嗚咽，低著頭眼中含著淚水。

“四年了啊，再過兩個月，大莫跟二莫的生日也要到了，他要是還活著，肯定早就回來了，可是為什么，現在還不回來。”

莫晴天鼻子一酸，眼中也凝了淚。

“奶奶，別想這么多，他會回來的，只是時間問題，他還活著，您身體要好好的，他回來，您才能看見，我有預感，他就快要回來了。”

顧奶奶搖搖頭。

“我了解他，如果他還活著，不可能不回來，他還有老婆還有孩子，他對這兩個孩子的期待你不是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的話，不可能不回來看看孩子的。”

“雖然有時候他看起來誰都不愛搭理，冷冷的，但是實際上，他的心腸比誰都熱，對他在乎的人，他才狠不下心呢。”

“他是在乎這個家的，但是四年過去了，他回來過嗎？”

莫晴天沒了話，喉頭也是哽得發疼。

“我的時間也不多了，這些年來，辛苦你了，晴天，你一直在撐起他的公司，撐起兩個孩子，我都看在眼里，但是……奶奶心疼啊！”

“奶奶，我甘之如飴。”

顧奶奶搭著她的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道：“你甘之如飴，但是你知道兩個孩子有多渴望爸爸嗎？”

顧奶奶一提起這個話茬，莫晴天就知道他想要說什么了，搖搖頭，說道：“奶奶，我不想另外找人，我要等他回來。”

“我知道你對沉深死心塌地，但是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你才二十五歲，接受事實吧，晴天，他已經死了，他不會回來了。”

莫晴天看著顧奶奶。

顧奶奶的頭發，已經近乎全白，面容跟精神都比幾年前要蒼老了許多，許多……

她知道奶奶在憂愁什么，無非就是怕她老了，走了之后，她可以有個伴，可以找個依靠，那樣就不用一個人撐著了。

顧沉深是他一手帶大的，她最最疼愛的孫子。

但是他現在卻是要勸著她最疼愛的孫子的妻子改嫁，這對顧奶奶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但，莫晴天不愿意接受他的這個好意，反手將顧奶奶的手握住，認真道：“奶奶，他會回來的。”

“晴天……”

顧奶奶的聲音，猶若風雨之中遠遠而來的破碎鐘聲，遙遠而飄搖。

“你再怎么等，死人都是不會知道的，但是……還有活人在等你，你知道嗎？”

……

莫晴天聞言，默了。

活人，是說的張恒嗎？

確實，這么多年來，張恒對她怎么樣，她一清二楚。

自從顧沉深不見了之后，張恒的心，就差掏出來赤果裸展露在她面前了。

張恒總是想盡辦法約她出去，而她也總是有各種辦法搪塞過去。

在這之前，還經常去幼兒園接兩個小家伙上下學，或者到家里來幫忙做飯，或者教小家伙玩游戲玩電腦讀書認字。

但是，張恒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敢面對他。

距離上次跟張恒見面，至少也有兩個月了吧？

莫晴天知道，她欠了他很多，很多……

顧奶奶看著她，低嘆一聲，說道：“算了，你自己考慮，我這個老太婆，也就不多管閑事了。”

“奶奶……”

莫晴天低著頭，小聲喊了聲，正要說什么，卻被顧奶奶打斷。

“不過，晴天啊，我有件事情得麻煩你一下。”

顧奶奶拿過旁邊的拐杖，就要站起來。

莫晴天趕緊上前，將奶奶扶了起來，“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奶奶有事兒就告訴我，我一定盡量給您辦到。”

“來，扶我回房間。”顧奶奶一手拄著拐杖，慢吞吞地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