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令下,那兩個看守就一人一個的把田藍(lán)和謝婉怡推出去了,直到大門關(guān)上,我還能聽到她們的咒罵聲。
顧宸圣,這個瘋男人,連對自己的媽媽都能這樣狠。
我嘆了口氣,剛要說話,顧宸圣卻突然轉(zhuǎn)身離開。
我愣了下,托著肚子緊走了兩步:“顧總?你去哪兒?”
顧宸圣背對著我站住,聲音有些粗:“童卿卿,你很好,你很有自知之明。”
這是夸獎還是諷刺,我站定腳步,遲疑不定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顧宸圣這一走就沒再回來過,我想見他,又不敢打電話找他。
謝婉怡和田藍(lán)還不知道會怎么折騰他呢,我怕給他帶來麻煩。
過了大概一周吧,我在院子里散步,爬滿了花藤的鐵藝欄桿外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童卿卿。”
那聲音……我聽了十幾年的聲音,絕不會聽錯!
我震驚的看著花墻外的項震,不敢相信他竟然找到這里來了。
他看起來胡子拉碴的,有些憔悴,穿得也普普通通,不像以前那樣西裝革履。
想來被我報復(fù)過后日子過的不咋樣。
我下意識的退了步,想到自己和他隔著一道墻,不遠(yuǎn)處還有顧宸圣派來的保安,我沒必要怕他。
雖然不怕他,但是我也不想理他,本想直接離開,但是怕他在這里糾纏,我就警惕的問他是怎么找過來的,想干什么。
項震竟然笑了起來:“童卿卿,看到我你怕了是嗎?你知不知道你害了我和賀可軍有多慘?!”
我被他的笑激怒,冷笑道:“項震,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害我的時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會有多么慘?”
“你慘?你那里慘?住在這樣豪華的房子里,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你現(xiàn)在過得很不錯啊。”項震嘲諷的道,“怎么?顧宸圣要娶你了嗎?你可真是草雞變鳳凰了啊,沒有我,你能混到現(xiàn)在這樣?你應(yīng)該感謝我!”
真是無恥!
我啐了他一口:“項震,你害過我,我也報復(fù)過了,以后大家各走各路,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
“那怎么行呢,我們還是夫妻呢,怎么能以后不見面呢?”項震像陰影中的毒蛇,吐著蛇信對我說道。
我愣住,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我把這事托給那個律師事務(wù)所的律師了,怎么沒辦成嗎?
項震得意的笑:“童卿卿,你沒有那么容易甩開我的,我不簽字,這婚就離不掉,你還是我老婆!”
“你——無恥!”我氣得渾身發(fā)抖,項震就笑的更加得意。
“童卿卿,你現(xiàn)在是我老婆,卻懷著別人的孩子,這事我們是不是要好好算算賬了。”
肚皮緊繃得疼,我摸著肚子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想怎樣?”
“錢!我要錢!”項震猙獰的喊道,“你過得舒坦了,我也不能過得差,童卿卿,你把我的人生搞砸了,你欠我的!”
錢?他的人生就是錢,就是欺騙,就是出人頭地,就是顛倒黑白!
我苦笑的看著他:“我沒有錢。”
“別騙我了!我早就打聽過了,顧宸圣可是很重視你,他那么有錢,你能沒有錢?”項震抓著欄桿道。
我估計了下,他就算把胳膊伸過來也碰不到,這才站穩(wěn)了到:“顧宸圣有錢是他的,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有吃有喝就是沒錢。項震,想從我這里訛詐,你打錯算盤了。”
“童卿卿,你一分錢不出就想打發(fā)我?你別忘了我們的婚姻關(guān)系還在,你沒法跟顧宸圣結(jié)婚的!”
“你想用這個來拿捏我?”我冷笑,“誰告訴你我要跟顧宸圣結(jié)婚的?你不簽字,那就不離,兩年或者五年后自然也就離了,你以為你能困住我?”
“項震,你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你知不知道我只要想到你,就恨不得拿刀殺了你!”我咬牙切齒的說完轉(zhuǎn)身走人。
項震在我身后不甘心的喊叫:“童卿卿,你以為我想到你的時候,不想殺了你嗎?你別想擺脫我!你不給錢,那我就問顧宸圣要,我就說是你讓我問他要的!”
“你敢!”我轉(zhuǎn)過身,氣得喘不動氣,一連深呼吸了幾下才緩過氣來,“項震,別逼我!”
“不逼你,我怎么能開心的活下去呢?”項震嗤笑了聲,比我先一步的轉(zhuǎn)身離開。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屋里。
剛剛見到項震的震驚和憤怒過后,我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他竟然能找到這里,那是不是也找到我爸媽那里了?他會不會對他們不利?
我立刻就打電話給老爸,沒說什么事,只問他和媽媽最近怎么樣。
老爸說他們很好,跟我閑聊了一通才掛斷電話。
我松了口氣,從老爸的那輕松愜意的聲音我能聽出來,他現(xiàn)在和媽媽真的過得挺好,項震應(yīng)該沒有找過他們。
可是,項震的事情必須解決,我可不覺得他會善罷甘休,以后還會不停的來找的,而且他還說要去找顧宸圣。
我想了想,還是給顧宸圣打了個電話。
這些天他都不回來,我見不到他,這件事卻拖不得,我必須告訴他。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我輕咳了聲,只不過幾天沒見,我竟然有些近情情怯的感覺,不敢跟他說話。
“什么事?”顧宸圣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掐了自己一下,平靜下來對他道:“顧總,你晚上回來嗎?我有事要跟你說。”
“沒空!”
電話就這么被掛斷了。
也不知道誰又惹他了,這么大脾氣,不然就是謝婉怡那邊還沒擺平?
我想了想,給他發(fā)了條短信:“顧總,項震來了。”
電話驟然響起,顧宸圣的聲音終于不在那么平穩(wěn):“你說什么?項震來了?”
“嗯,剛剛他就在門外跟我說話。”我輕聲道。
“你等著,別亂走動。”顧宸圣說完就撂了電話,我知道他是在趕往這邊,就在客廳里安靜的等他。
很快,顧宸圣來了,一進門就問我項震在哪里。
我搖搖頭:“他沒進來,就在墻外面跟我說的話。”
顧宸圣頓了頓,走到我面前坐下:“他說什么了?”
“不知道誰把他弄來的,問我是不是要跟你結(jié)婚了,還說我跟他還沒離婚,因為他不打算簽字。他恨我,他要錢才肯放過我。”我平靜的敘述道。
顧宸圣眉頭皺起:“只是要錢這么簡單?”
“我不知道。”我很誠實的道,“我臨走前擺了他一道,他一定恨死我了,估計給他錢他也不想放過我,所以您別給他錢。”
顧宸圣一怔:“我?”
“嗯。”我點點頭,“您知道的,我沒有錢,他說要找您要,所以我才想跟您說一聲,千萬別給他錢,這個人已經(jīng)瘋了,多少錢也滿足不了他的。”
“不就是拿那張婚姻證威脅我嗎?那玩意……我聽說分居幾年就可以申請離婚了,不用管他同不同意。”
顧宸圣沉默的看著我,片刻后突然道:“你……變了。”
我沖他笑了笑。
經(jīng)過這么多事,我要是還跟以前一樣,那不是等著第二個項震來害死我嗎?
“顧總,我說的您記住了嗎?”我向他確認(rèn)。
顧宸圣輕輕頜首:“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解決。”
“別給他錢哦。”我又囑咐了遍,
顧宸圣輕笑,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就在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搞得懵逼的時候,他輕聲道:“童卿卿,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不要心疼錢。”
這話說的,好像我有錢可以心疼似的。
不過我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在我心目中,顧宸圣是可以搞定一切的人,所以我覺得他搞定項震無壓力,便把這事撂開了。
之后幾天,項震沒有出現(xiàn),我估計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顧宸圣又變得經(jīng)常來了,還每天給我?guī)ФY物,都是些金銀珠寶首飾,還給我一個存折,上面的數(shù)字讓我咋舌。
“這是干什么?”我根本不敢收。
“一般太心疼錢的人是因為缺錢,你沒有錢,我給你。”他聳肩道。
我想我的臉皮真的是厚出天際了,若是在小說和電視劇里,這時候的我應(yīng)該拍案而起,怒罵他有錢了不起啊,然后堅決的將存折當(dāng)場撕掉以表示我是不為金錢所動的女主角。
然而我并沒有。
我心里一丁點被侮辱被鄙視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驚嚇:“顧總,不用了,我也花不到什么錢。”
“是花不到,所以你放在抽屜里,沒事看看,知道自己是個有錢人就行了。”顧宸圣說得也很不客氣。
我訕訕的把東西收下,都塞在抽屜里,反正這屋里屋外都是他的,連我也是他的,這些錢就算是寫了我的名字也是他的。
原以為項震的出現(xiàn)不過是蜻蜓點水般的小小漣漪,誰知道就在我快到預(yù)產(chǎn)期的時候,項震又一次出現(xiàn)在圍墻外面。
這時候的我已經(jīng)不能單獨溜達(dá)了,身邊一直有人陪著,生怕我會提前發(fā)動,看到他的時候,我控制著突然加快的心跳,讓傭人回去。
等花園里沒有別人的時候,我才走過去看他:“你又來干什么?”
今天的他,跟前陣子的他又完全不同,西裝革履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很好的詮釋了衣冠禽shòu這個成語。
看到他這模樣,我心里咯噔一下:顧宸圣肯定給他錢了!
那個傻子!
我咬了咬牙,不等項震說話,就徑自道:“你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了,你還來干什么?!”
項震眉毛挑起:“童卿卿,你變聰明了。”
“謝謝夸獎。”我面無表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