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凌梟見杜菲兒不過是一會的功夫,但我一直等到晚上他都沒有回來。以往這個時候他都已經(jīng)在做晚飯了,此時卻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有種特別不安的感覺,仿佛要出什么事一樣。
我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卻發(fā)現(xiàn)電話已經(jīng)無法接通了。他是又要開始玩失蹤了,然后對我若離若即,再來狠狠的傷害我。
我忽然間毛骨悚然了起來,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仿佛被誰狠狠揪住了心臟,無法呼吸,難以承受。
我開始慌了,非常的慌張。我一次次撥打著他的電話,一次次聽著里面那無法接通的語音播報,有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
凌梟,千萬不要再傷害我了,求求你千萬不要,否則我會死的!
我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他任何消息,就急急地來到了喬恩的房門口,用力拍打著他的門。
“喬恩,喬恩!
“什么事寶貝?”
喬恩一開門,我忍不住撲進(jìn)他懷中大哭了起來。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根本就無法再承受一次凌梟之前那樣的冷漠,陷得太深了。
“怎么了?別哭啊說話!
“凌梟不見了,他又消失了!”
“你別急,他可能是去見朋友了,見朋友是需要時間的嘛!眴潭骰爬锘艔埖亟o我抹眼淚,可能是被我嚇到了。
“不,肯定不是。他說不會再傷害我了,他說不會再離開了!
“別急,可能很快就回來了!眴潭餮圆挥芍缘氐溃盐曳龅搅松嘲l(fā)上坐下。
我很不鎮(zhèn)定,身體因?yàn)榭謶侄鵁o法控制地哆嗦著,因?yàn)槲液翢o保留地付出了全部,沒有給自己留一點(diǎn)緩的空間。
喬恩給我倒了一杯水,我端起杯子手就在抖,里面的水灑了我一身。
“別怕寶貝,他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彼┥磉^來抱住了我,可我依然如篩糠似得哆嗦個不停!皠e怕,我去打電話問問看,你先別急。”
喬恩打電話的時候,我又跑回房間看了一下,凌梟還是沒有回來。
我靠在門口怔怔地望著走廊盡頭的電梯,渴望它忽然停住,然后凌梟端著飯菜從里面走出來跟我說“吃飯了”。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覺腿都站酸了,喬恩才擰著眉走了出來,看他那表情,可能也是一無所獲。
快九點(diǎn)了,他還沒有回來!以往的這個時候,他都約我去樓頂上慢走運(yùn)動了?墒乾F(xiàn)在他在哪里?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寶貝,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好嗎?”喬恩想安慰我。
我搖搖頭,頓時就淚眼婆娑了。我想吃凌梟做的醬油雞,想吃他炒的小青菜,我只想吃他做的菜。
“別哭了,他會沒事的!眴潭鬏p嘆著把我推進(jìn)了房間,又道,“聽話,先回屋去休息好嗎?我下去給你點(diǎn)一些飯菜上來!
他走了過后,我越想越不對勁,覺得凌梟肯定是出事了。
自從孟曉飛的事情發(fā)生過后,他就一直覺得愧對于我,一直都不離我左右。如果真的沒事的話,他不可能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明知道我會擔(dān)心。
他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我給喬恩發(fā)了個信息就離開了,我怕他擔(dān)心,就只說了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我把之前買來對付杜菲兒的匕首和林雪給的那顆藥丸揣在了兜里,下樓又死乞白賴地租了酒店的車,直接就沖了出去。
我是朝著帆船酒店去的,既然凌梟是跟杜菲兒一起出去的,那么杜修賢肯定知道些什么。
快到帆船酒店的時候,我給杜修賢打了個電話,約他看我的設(shè)計提案。如果杜菲兒把凌梟并未中毒的事情告訴他了,那么他一定知道這個幌子,就不會答應(yīng)我。
然而他答應(yīng)了,還約我在酒店樓下見面,于是我直接把車開到了酒店大門口。等他的時候,我用力揉了揉臉,裝出了一副笑臉。
杜修賢是一個人下來的,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陰冷,我也看不出什么,就沖他招了招手。
“杜老先生,上車吧。提案我沒有打印備份,在酒店的電腦里!
“秦小姐,別;ㄕ。”他微瞇起眼睛睨我很久,懶洋洋走到車窗邊俯瞰我,“三更半夜越我看提案,你不會是有別的花招吧?”
“杜老先生,我和凌梟之間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想知道我爸媽去世的真相。我給你一切能給的便利,你告訴我真相,但如果你實(shí)在不愿意我就走了!
“哼,諒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杜修賢冷哼一聲,還是拉開門坐了上來。于是我肯定杜菲兒一定沒有把凌梟情況的事情告訴他,或者說,她來酒店找凌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鎖上車門后,我油門一轟就沖向了市區(qū)。
杜修賢可能急于得到二期工程,也沒有懷疑我的動機(jī)。我繞城開上了一條比較僻靜的路,才放慢了速度,尋思怎么做才能知道杜菲兒的下落。
“對了杜老先生,你孫女和林女士呢,怎么沒見她們的人呢?”我寒暄道,眼底余光偷睨著他。
“這與你何干?”
杜修賢還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他是獨(dú)自下樓的,身邊也沒有人保護(hù),我猜林雪和杜菲兒肯定是奔著凌梟去了。
我也沒有時間再跟他廢話了,腳下一個急剎,反手一把扣住了杜修賢的脖子,把匕首亮了出來。
“告訴我,杜菲兒在哪里?”
“秦諾,你這是什么意思?”他一愣,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就憑你敢殺我么?”
“我可沒興趣殺一個被黃土埋了半截的人,是你孫女今天來酒店約凌梟,我倒是想問問她什么意思。”
杜修賢應(yīng)該是不會武功的,但他氣場強(qiáng)大很鎮(zhèn)定,壓根就沒懼怕我手里的匕首。我估計在他眼里我也就是個跳梁小丑,沒什么好害怕的。
他哼了聲,理都不理我。
“你倒是很鎮(zhèn)定啊杜老先生,以為我不能把你怎么樣?”我陰陰一笑,拿出了林雪給我的那顆藥,“你兒子研制的藥,成分和后果你應(yīng)該明白的吧?他想怎么對待凌梟你也是清楚的對吧?要嘗一嘗這藥丸的味道嗎?”
“秦諾你別亂來!”他果然是害怕了,別開頭深怕我把藥給他塞進(jìn)了嘴里。
“那么告訴我,杜菲兒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那你就是想嘗這藥的味道了?”我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手作勢要捏開他的嘴,于是他又慫了。
“我只知道她們倆出去過,但真的不知道去哪里了!彼。
“打電話給她們!”
我掏出了杜修賢的電話準(zhǔn)備讓他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他這手機(jī)上面有親情號的信號追蹤,直接就可以鎖定對付的坐標(biāo)。
我連忙定位了杜菲兒的號碼,才發(fā)現(xiàn)他們在商圈以北的位置,那是一片大沙漠。那地方非;臎,常年都不見一點(diǎn)蒼綠。
據(jù)說以前有人在那邊開發(fā)油田,但因?yàn)槟沁呌辛魃尘头艞壛碎_發(fā),形成了廢棄的油井。
可是,杜菲兒去那里面做什么?
事不宜遲,我也顧不得想太多,狠狠一個手刀劈暈了杜修賢,開著車徑直朝著商圈以北的沙漠飛馳而去。
我不知道凌梟怎么會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如果是杜菲兒強(qiáng)制性要求,以他的智商難道還識破不了嗎?還是他是故意跟過去想發(fā)現(xiàn)什么呢?
商圈離迪拜有大約一個小時車程,但到手機(jī)定位的地方就還得再一個小時,我開過商圈過后就沒有馬路了。
這邊還沒有開發(fā)過來,所以是整片的沙漠,在夜里行車很不安全,就怕遇到傳說中的流沙。
風(fēng)很大,吹得四下里一片灰蒙蒙的。
眼看著著手機(jī)上的信號越來越近,我也沒有開車燈了,就按照信號上顯示的坐標(biāo)慢慢開過去。
越近,風(fēng)越大,沙也越濃!
我依稀聞到空氣中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非常的濃烈。我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難不成凌梟到這里被暗殺了?
不,他那么凌厲的身手,肯定不會有事的。
當(dāng)手機(jī)上顯示的距離不到一公里時,我把車停下了。杜修賢還在昏迷中,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找出繩子把他的手腳綁了起來,但怕他傷到他還是沒扎太緊。
如此對待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其實(shí)我非常不愿意,但他也并非善類,我的愧疚心就弱了很多。
鎖上車,我拿起手機(jī)順著標(biāo)示走,越走越近,那股血腥味就越來越濃。遠(yuǎn)遠(yuǎn)的,我好像聽到了打斗聲和詛咒聲,但是很輕,風(fēng)一吹又聽不到了。
“來啊,繼續(xù)來殺我啊,區(qū)區(qū)四個人他媽的想殺了我,你們做夢。老子在東南亞一帶混跡了那么久,你們誰奈何我了?當(dāng)年能讓你們滅掉一個分隊(duì),現(xiàn)在也能把你們四個滅了,來啊!”
“噠噠噠!”
這隱隱約約的怒吼聲未落,我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槍聲?諝庵蓄D然間硝煙滾滾,我差點(diǎn)給嗆得咳嗽了出來,我慌忙捂著嘴忍住了。
這惱羞成怒的詛咒聲仿佛是獵豹的,凌梟是被圍困了么?
我緊緊拽著匕首匍匐了過去,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勇敢,想著凌梟就有可能被圍困,我渾身都是力量。
我看著手機(jī)上的標(biāo)示越來越近,就在前面兩三百米處。不過我跟前是一個又長又高的沙丘,那血腥味就是那邊傳過來的。我估計那些人就在沙丘那邊,于是就小心翼翼地往上爬,跟蛇一樣挪動。
沙丘那邊似乎有光,但是很暗。此處的風(fēng)更烈,刮得嗚嗚的,黃沙飛漫天。
我好半天才爬了上去,挪到頂上探頭往下一看,活生生被下面一片恐怖的畫面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