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臥在床上,我拿起手機故意登錄了MSN,把C.N噼里啪啦一頓臭罵。
“你神經病啊?干嘛把我給你的信息告訴給凌梟那個混蛋,知不知道這樣很過分啊?你這樣是泄露機密,以后別想再跟我做好朋友了!”
好一會,他忽然彈過來一個信息,“我錯了!”
“你知道這事情影響多大嗎?他自己耍陰謀害別人,現在還賴在我這里不走了,你趕快把他弄走,要不然我都沒辦法去約會了。”
“約會?跟誰約會?”
“咦,我記得上次好像跟你提過嘛,難道我記錯了?就那高高的,帥帥的,他最近老約我。”
“那家伙混哪里的?”
“呸,你以為我還會告訴你?我就是認真告訴你咱倆友誼的小船翻了,再見!”
我說完就下線了,但剛收起手機臥室門就被推開了。凌梟黑著臉站在門口,跟誰欠他錢一樣。
“凌晟浩,你這樣很不禮貌呢,萬一我在換衣服呢?”
“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沒看過?”他淡淡蹙眉,又道,“吃飯了!”
這個混蛋,說話矜持一點會死嗎?我這么純潔的人會臉紅的。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不吃了,我得出去一下。”
他眸色一沉,“去哪里?”
“要你管啊?咱們倆可是約法三章,你不能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凌梟微瞇起眸子看我很久,那眸色特別的凌厲。但也就維持了剎那間,他就一臉笑意地走上來把我拉了出去,
“你現在懷孕了,最需要的是修身養性,別亂跑。你要實在閑得慌,等吃了飯我陪你到樓頂看星星,聽說今夜有流星。”
“流星?你確定?”
他重重點點頭,“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晚飯很豐盛,一大砂鍋的香菇燉雞,還有開胃小菜,都是我喜歡的。我在凌梟的忽悠下吃了一大碗米飯和一碗燉雞,吃飽過后我就蜷在沙發上沒力氣倒騰了。本想再看看二期工程的提案,但昏昏欲睡的,對著資料就打瞌睡。
“累了?”凌梟收拾了碗筷,坐過來輕輕觸了一下我的臉。
“我怎么這么困啊?等會還得看流星呢。”
“不急,我等會抱你上去,要不先睡一下吧。”
凌梟說著把我抱進了臥室,還體貼地給我掖了掖被子。我困得睜不開眼,覺得像是吃了安眠藥一樣渾身癱軟,沒力氣。
“小諾,哪個高高帥帥的男子在跟你約會啊?是喬恩嗎?”
“唔。”
我輕哼一聲翻了個身,實在沒力氣理會他了,我很困。但我好像聽到了外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有人進來了。
凌梟很快走了出去,我用力支起眼皮想看一看來者是誰,但只看到門縫里微微透著光芒,門虛掩上了。
“小聲點,小諾在里面休息。”這是凌梟的聲音。
“呵呵,吃了我配的雞湯,至少也得睡兩三個小時。”
這不是艾麗的聲音么?她在雞湯里做了手腳?
為什么,吃個飯還要暗算我么?
這兩人不會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既然如此干嘛不約出去談話,非得來這里暗算我?
“你確定這有效嗎?她這兩天睡眠很不好,我真怕她身體熬不住。”
“你還不相信我嗎?這么關心她,也不怕我吃醋。”艾麗頓了頓,又道,“對了浩,藥丸分析出來了,有一種我沒見過的病毒在里面,非常的詭異。這病毒只有在人體內才會發生反應,我用了小白鼠做實驗,你猜怎么著?”
“恩?”
“小白鼠沒有死,但瘋了,神經出現紊亂。”
“這么厲害?杜承霖這個該死的混蛋,還想來害我!”
“我想他會不會是故意來試探你,他在懷疑你中毒的可能。如果你吃了那顆藥出現了神經紊亂的情況,這正好合他心意,但如果沒有出現,說明你沒吃,他就一定會懷疑。”
“別擔心艾麗,即便他知道我是故意裝的也沒事,蘇峰不會放過他的。”
“你那么確定?萬一這計劃被蘇峰識破了呢?”
“不太可能,蘇峰對小諾用情至深,他不會懷疑到這種事情上來。再說,杜修賢一直很忌憚他,看到那幾筆巨額款項心里肯定不平衡,我們先靜觀其變。”
“這樣也好,那你和諾的關系怎么樣現在?她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嗎?”
“我還沒有告訴她,她現在懷孕了,我不想再刺激她。”
“懷孕了?”
“恩,一個多月了,她最近很嗜睡,精神也不太好。”
“呵呵,那這么說我們倆之間永遠都沒可能了嗎?你應該明白,我無條件幫你并不是沒利可圖的。”
“艾麗,等大局穩定,除了我的人,只要我有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
我終究還是睡了,睡得很沉。
我被凌梟叫醒的時候已經在樓頂了,正躺在一張很寬大的軟墊上,還枕著一只胳膊貼著一具溫暖的身體。
周遭涼風習習,頗有幾分回歸自然的味道。暮色很沉,這分明是一個月黑風高夜,哪來的流星雨啊?
“你忽悠我!”我坐起來瞥了眼凌梟,不悅道。
“別急,時間還沒到!”
他也坐了起來,把靠墊放在了我背后讓我斜靠著。暮色下,他那張臉特別的柔情萬種,只是一想起之前他和艾麗的對話,我心里又不舒服了。
沒錯,我在恍惚間把他和艾麗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并不想質問他什么,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告訴我。美其名曰說是不想刺激我,我猜是不想惹怒我吧,畢竟我們倆的關系現在不怎么好。
我看得出,艾麗對凌梟是用了真情的,她其實是個非常值得去愛的女人,很大氣,也沒有那種齷蹉的心機。
如果……他們倆真的在一起,我可能會送上祝福。
“怎么了?發什么呆?”
凌梟瞧我悶悶不樂,很疑惑地探頭來看我,我微微別開頭站了起來,走到了圍欄邊看了樓下一眼。
這是個三十多層的建筑,俯瞰下面時,能看到一片燈火闌珊。其實迪拜在我眼中并不是那么美,我還是喜歡A市,因為那邊有我的親人。
我站在圍欄邊看了會,也無心再看流星了。人說對著流星許愿就會心想事成,這都是騙小女生的。我只喜歡它劃過天際時剎那間的璀璨,宛如曇花一現。
“我回屋了,你自己看吧,回頭拍了照記得給我看看就好了。”
“小諾,你怎么了?”凌梟起身把我拉住,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怎么忽然間悶悶不樂了呢?”
“沒事,我還得忙提案,就不耽擱了。你等會也別來打擾我,我工作的時候不希望被人打擾。”
我說完就下樓了,心里頭空落落的,總覺得缺失了什么。
在路過喬恩房間時,我看到他的門虛掩著,就忍不住推門進去了。臥室里傳來一股濃濃的酒味,我心一沉,連忙跑進了臥室。
他正蜷縮在床上,臉上蒼白無色,豆大的汗水順著腦門滾落,眼皮都耷拉著。
“喬恩,喬恩你怎么了?是不是胸口疼?”
喬恩似乎處于半昏迷狀態,也沒回應我。我頓時急了,又不敢去扶他。慌忙給穆漢德醫生打了電話,跟他說了這情況。他聽得沉默很久,說讓我先試著把他放平,四肢伸展,他馬上過來。
我連忙扯掉被子粗魯地把喬恩拖到了床中央,給他把四肢擺平了。
我看他呼吸特別急促,又解開了衣服的口子,嚇得眼淚花都出來了。我慌慌張張又拿起手機給凌梟打,剛撥通,外面大廳就傳來了手機鈴聲。
“凌梟,快,喬恩出事了!”
“怎么了?”
凌梟飛快地跑了進來,看到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喬恩時,連忙上去拉起了他的身體半坐著,用手掌在他后背用力拍了幾下,拍得我心驚膽戰的,又不敢阻止。
我很納悶喬恩怎么會喝這么多酒,他本來是忌得很好的。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惜命,因為他說他不想死去。
“噗!”
大約等了半分鐘,喬恩忽然一聲悶哼,從嘴里噴出來一股烏黑腥臭的血液,還帶著濃濃的酒味。
我沖到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出來,擦了擦他嘴的血。“他怎么會這樣?”
“可能是酒喝多了導致胃痙攣出血,血堵在了那里淤積了,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嗎?”
“叫了,穆漢德馬上過來。”
“我背他下去!”
凌梟說著扛起跟他差不多高大的喬恩就走了出去,跟一陣風似得。我關上門也緊跟了下去,剛到樓下大堂救護車就到了。
穆漢德親自來了,臉黑得跟焦炭一樣,他給喬恩做了一番檢查后才微微吐了一口氣,招呼人把他抬上了救護車。
“不是心臟方面出了問題,還算幸運。你們誰做的急救?處理得很好,要不然又得開刀了。”
聽他這么一說,我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凌梟輕輕攬了我一下,道,“回去休息吧,我送他去醫院,別擔心。”
“恩!他醒了你打個電話給我。”
我沒有跟著去添亂,乖乖回房休息了。我不能再出事了,這二期工程實在不能再耽擱了。有時候工作就是這樣,別人不會管你要死要活,他們只要結果。
回房后,我來到書房開始準備整理提案。眼下已經是三月初了,我得在三月十五號之前把這個施工總圖提案定出來。
我一邊整理一邊看時間,很擔心喬恩。不明白他那么有原則的人,怎么會喝到胃痙攣的地步呢?
難道,是誰在故意陷害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