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慌忙收回了眼神,心跳得很厲害,也很難受。
“干嘛了?看到啥了?”阿木好奇地探頭出去,但可能兩人走開了,她什么都沒看到,又納悶的收回了眼神。“諾諾,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啊?我感覺你心事重重的。”
“哪有啊,你總把我想那么復雜。對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回去收拾東西了,你要不要一起走?我正好開車送你!”
我不知道凌梟和艾麗會不會來這樓上,但遇到了始終不好。他會尷尬,我也會難受,我情愿就這樣當個鴕鳥,裝著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阿木也不疑有他,收拾了下東西就跟我下樓了。
然而,事情有時候往往就是那么狗血,我越是想躲就越躲不開。等電梯時,電梯打開我們倆正準備往里走,卻看到凌梟和艾麗正要出來,就那么撞上了。
他愣了下,隨即笑了笑,“小諾,阿木,你們怎么也在?”
“我馬上要去迪拜了,和阿木聊點事情,你們這是來吃飯嗎?”
既然撞上了,我還是友好地朝艾麗點了點頭,畢竟我對她沒什么惡意。她可能想不到會遇見我們,驚愕地看了眼凌梟后,才沖我笑了下。
“你好秦小姐,我叫艾麗,是浩的好朋友。”
“很高興認識你。”我淡笑道,眼底余光卻瞥了眼凌梟,看到他臉色很是尷尬。
“要一起去吃個飯嗎?”她又熱情地邀請我,但凌梟卻沒做聲,只是擰著眉站在那邊,似乎有些不開心。
我很識趣,就笑了笑,“謝謝,不用了,我們剛吃完飯,祝你們吃得愉快。”
“走吧,別耽誤人家吃飯了。”
阿木似乎從這其中看出了點什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艾麗,又瞥了我一眼,直接拉著我就走進了電梯。當電梯合上過后,她才意味深長地看我很久。
“諾諾,你來找我不光是提要去阿聯酋的事情吧?這個艾麗是怎么回事?跟凌梟怎么那么熟?”
“好朋友啊,她不是說了嘛。”我故作不以為然地道。
“噢?”
阿木顯然不相信,“我可是你唯一知根知底的好朋友,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住我嗎?別告訴我你沒有吃醋,看看你這張落寞的臉。”
“有那么明顯嗎?”
我連忙摸了下臉,很窘迫。阿木挑眉看著我,也不說話,唇角似笑非笑。我恍然大悟,就知道她在詐我,既然被詐出來了,我索性也不隱瞞了。
“如你所見,我確實很奇怪他們的關系,因為凌梟沒打算把她的存在告訴我。”
“我也很奇怪,感覺他們倆很熟。”
“也許是很好的朋友吧,就像我們跟臭蛋一樣。”我嘆了聲,又道,“阿木,我太相信凌梟了,所以不愿意去揣測那些不好的東西,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最近思想很齷蹉。”
“所以你急著要走?”
“這也是一部分原因,不全是。喬恩要手術了,我不能袖手旁觀。年前他就已經把二期工程交給了我,我怎么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呢。”
阿木擰著眉想了很久,搖了搖頭,“我覺得凌梟不至于背叛你,你還記得中成集團的媒體見面會嗎?那些說辭都是他跟我通了氣的,尤其是最后那一段,是他讓我說的,我覺得他是在借機跟你表白。這才多少天啊,他怎么會跟別人玩曖昧呢?”
“所以我才猜不透,他也不說,任憑我這樣胡思亂想。”
我把頭靠在阿木腦袋上,長長嘆了一聲,“阿木,我是不是很惡心?連我都討厭自己這樣。又沒本事還心眼小,活該我被人拋棄。”
“好啦,別想太多了,要對自己的魅力有點信心。雖然那艾麗整體條件不錯,但你也不差,別妄自菲薄。”
看阿木的臉色,她其實說得很言不由衷。她是個很敏銳的女人,洞察力也比我強,我想她這么說多半只是在安慰我罷了。
我沒有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把阿木送回公司過后,我也開車回家了。
我前腳剛到家不久,凌梟也回來了,艾麗沒有跟隨他一起來。我正拿出行李箱收拾東西,所以也就沒理會他,默默把衣服和買的土特產都裝了進去。
他就坐在梳妝臺邊看我裝東西,也是一句話沒說。等我裝得差不多了,他才蹲在我面前伸手輕輕捏了一下我的臉,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你怎么沒忙了?”我淡淡道。
“小諾,艾麗是我的同學,也是我朋友,她……”
“你不用跟我解釋她的身份,沒關系的。”
我最不希望他急匆匆回來就是跟我解釋這件事的,這就像偷腥被抓包趕緊回來安撫家人似得,會讓我覺得更加不舒服。他話被我打斷后,果然也沒說了,蹙了蹙眉,幫我把箱子拉上了。
“什么時候的飛機?”
“明天上午!”
“這么著急嗎?為什么不多呆一兩天?”
多呆?他不嫌煩么?
我把箱子放好過后,才起身靜靜看著他,發現他最近變得特別的憔悴,兩眼都深陷了,臉色也沒以往好了。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太忙,還是晚上熬夜的緣故,亦或者是因為陪艾麗。
我思來想去,還是準備坦誠地談一談,畢竟胡亂揣測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情。
“凌梟,你最近總是很忙,能告訴我在忙什么嗎?”
“沒什么,也快忙完了。”他的眼神有些閃躲,都不敢直視我了。
聽他這語氣,依然不準備告訴我了?
我看他很久,淡淡笑了笑,“好吧,你不愿意說就算了,當我沒問。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直說,不用遮遮掩掩的,我和你之間根本也還算不得什么,你不用那么多的顧忌。”
“小諾,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急道。
“那么是怎樣?你倒是告訴我啊?”我挑了挑眉。
他眸色沉了下,又道,“小諾,有些東西你不需要知道,知道得越多就越操心,我不想你活得那么累。”
“是么?那你還愛我嗎?”
“愛!”
“你打算什么時候娶我?”
“……”
他竟然無言以對了,就那樣看著我,黑白分明的眸子泛著復雜且詭異的光芒。
我真想抽自己一耳光,為什么要問這么愚蠢的話呢?他要娶我自然會跟我說的,還需要我去逼問嗎?
我聳聳肩,輕輕推了他一下笑道,“看把你嚇得,跟你開玩笑呢。你不是還有事嗎?快去幫吧,我還得跟幾個好朋友聚聚吃個飯,告別一下。”
“我陪你去吧。”他言不由衷地道。
“都一群女孩子你去做什么啊?你出去啦,我換個衣服。”
我不由分說地把他推出了臥室,靠在門上難過不已。他真的變了,不再是那個愛我愛得不顧性命的男人了,他所說的愛,可能都成了他的負擔了。
我不應該這樣逼問他的,把他和我弄得都很尷尬。原本這是一條緊繃的弦,現在被我彈斷了,接下來他……
嘀嘀!
我正滿腹惆悵,卻聽得樓下忽然傳來汽車倒車的聲音,我連忙走到陽臺邊探頭一看,竟是凌梟又開車離開了。
此時雨還在下,他要去哪里呢?
“凌梟,凌梟!”
我連忙沖下樓準備叫住他的,但等我跑到院子里時他卻已經絕塵而去了。
凌梟,你就這么不待見我嗎?我明天都要走了你也不愿意陪陪我?
我落寞極了,心頭壓抑得都要無法呼吸了。我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給他當情婦的日子,他開心時就理我一下,不開心時連影子都見不著。
是不是,我在他心里永遠都是這種關系的存在?
“小姐,進屋吧,看你這一身都淋濕了。”
李嫂撐了把傘出來給我擋雨,一臉的嘆息。想必她也看出了凌梟跟我之間出了點問題,只是不好說什么罷了。
我沒讓她為難,回到臥室迅速洗了個澡,我不能再糟蹋自己的身體了,否則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其實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下去,只是因為愛得深,不想輕易放手罷了。我想,凌梟如果一直都這樣對我,我可能不會再討好他了。
他救我兩次性命,這份情來世再還好了。
我知道他夜里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來到書房給他留了一張信箋。
“晟浩:
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轉變那么大。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已經厭倦了?我沒有強求你娶我,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愛情這種東西沒有絕對的忠誠,所以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不會怪你。
我還愛著你,所以請你別太傷害我了,我不想在百年之后只記得你對我的傷害。如果你已經有了別的選擇,請對我直說,我會祝福你的。
我會好好的,不會為情所困,也希望你好好的!
秦諾留。”
我把信箋放在了書桌上,又隨意看了眼上面幾張寫著凌亂的化學分子式的紙,還都用筆畫了記號,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翻了好幾張都是一樣的,也就放下了。
回到屋里,我難受得呼吸都很壓抑。
其實我沒有留言那么灑脫,且非常介意他對我的傷害。只是人都要面子,我也是。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是那么可笑又可悲。
我把手機定在了早上六點,這樣如果他回家了,我還能再看一眼他。
不過我這舉動很可笑,因為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折騰到六點時,凌梟并沒有回來,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
我不再期盼什么,洗漱好換了身漂亮的衣服,還化妝了。我離開時李嫂都沒有起床,沒打擾她。
我直接打車到了機場,坐在二十四小時咖啡廳里等候蘇峰,此時的我看起來好可笑,像只被遺棄的流浪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