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說事,別搞這種曖昧,我不喜歡!”黛芬抹了抹臉上的口水,沒好氣的瞪我一眼,“你打雞血了?”
“黛芬,阿莎剛才給我來電話了,說塵兒真的是我女兒,是我女兒啊。我想肯定是杜承霖當初掉包了,一定是!”我開心得忘乎所以。
“真的?那你要不要把她奪回來?”黛芬也驚愕了,一臉欣喜。
我點點頭,“要,一定要!她留在那里只有被虐待的份,哪怕凌梟疼她,但總也有顧及不暇的時候,我想自己帶。”
黛芬蹙了蹙眉,又道,“可是,杜菲兒當初既然敢偷梁換柱,就肯定有應對之策,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我懂的,這次我一定要小心翼翼!”
和黛芬、喬恩他們相處久了,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有些東西不能靠武力解決,要靠計謀。我一定會把塵兒搶回來的,甚至于,我還想把凌梟也搶回來。
我把這喜訊告訴黛芬過后,又急匆匆跑到喬恩的房間報喜,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還真不會把這事往我身上考慮,畢竟當時我都接受了寶寶離世的事實。
喬恩聞之比我還開心,忍不住緊緊擁抱了一下我,“恭喜你寶貝,這說明上帝對你還是仁慈的。”
我重重點點頭,激動得淚眼婆娑,“喬恩,我想馬上回A市,我想去看看我的小塵兒。”
“……就立馬要回去嗎?”他愣了下。
“恩,你不是說二期工程要明年才開始嗎?我準備過完年就過來。你想不想去A市過年,我們那邊過年很好玩,你去看看也可以的嘛。”
“還是不了吧,你想回去就回吧,玩得開心點。”
喬恩的眼神似乎有些怪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事情。他現在還執意不肯做手術,所以我準備先回家過年,等明年回來過后再說服他去醫院。
“我準備下午就買票,最遲明天離開。”知道塵兒是我女兒后,我歸心似箭,恨不能立即就飛回家了。
喬恩笑了笑,又道,“就這么迫不及待啊,那也好,先回去吧,薪水我會直接打到你的賬上。”
“我又不著急問你要薪水。”我頓時就尷尬了。
“好了,去忙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恩!”
離開喬恩的房間后,我莫名的有些擔心。他一向很樂觀的,但今朝的情緒看起來很不對勁,到底是怎么了?
不過我也沒時間去想太多,回房換了正常的衣服過后,就準備去醫院拿檢測報告單。我一身的吻痕太耀眼,不得不換了個高領的打底衫,再配了個休閑套裝。
匆匆下樓時,我很意外的遇到了凱奇,他正急匆匆的從酒店大門口進來,一臉的黯然和愧疚。
“諾諾,要出去嗎?”他愣了下。
我點了點頭,道,“我要去趟醫院拿報告單。”
凱奇看到我時神色很從容,不想是買兇殺人的樣子。但之前聽黛芬那么一分析,我心里還是很懷疑他有作案動機的,所以對他微微有些戒備。
“那我送你好嗎?正好想跟你說些事情。”他遲疑的看我一眼,又道,“心里有些煩躁,想跟你說說話。”
我擰了下眉,但還是答應了,也正好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干過壞事,如果真的干過,我也沒別的要求,就是希望他對方倩茜的父母有所補償。
不管她多么該死,但父母養她一輩子很不容易,就這樣白發人送黑發人,換誰都難以接受。
上車后,凱奇并沒有直接開車去醫院,而是載我來到了一家咖啡廳,他說想跟我談談。我看了眼時間,和阿莎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也就不介意了。
坐下后,他雙手放在桌上不斷的相互交叉,感覺內心起伏很大。于是我越發相信方倩茜的死跟他有關了,我有點害怕他。
“諾諾,倩茜不是我殺的!”
好久,他抬頭跟我道,把我愣住了。我都已經百分百肯定人是他殺的了,還準備以后跟他少接觸。誰知道他來了這么一句,令我心頭的戒備頓時一掃而光。
我沒回應,等著他的下文。
“雖然我好幾次想殺了她,但沒有。她和殺手合謀想謀我的財,我給了那混蛋兩億,讓他放了我,并且讓他轉告倩茜以后不要再來找我。那混蛋答應了,說一定讓她無法來找我。我以為他最多是趕走她,誰知道……”
凱奇說道這里,眼圈微微有些泛紅,他捏了捏眼角,緩了一下又道。“我聽說她是你的閨蜜,我感到非常抱歉,希望你不要責怪我。還有,我想對她補償點什么,你能給我點建議嗎?”
“……”
我心里難過極了,原來方倩茜是被獵豹下令殺了的,她可能到死都猜不到那個枕邊人會對她下死手。
“我們大家都以為她是你殺的呢。”我感慨道。
凱奇嘆了聲,又道,“我雖然有過這種想法,但不會殺一個被金錢迷了心的女人,她們追求金錢沒有錯,很多人都是這樣。”
我竟對此無言以對,喜歡錢的確沒有錯,但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方倩茜走了一條最不該走的路。
看到凱奇那自責愧疚的模樣,我忽然覺得他沒有傳說中那么無情無義。他浪蕩一生,但沒虧待過任何女人,也不算是個渣男了。
不知道這次事情過后,他還會繼續這么浪么?
我給他提了方倩茜家里的情況,他拿出一張一千萬的支票給我,讓我轉交給那邊的父母。我想起她那不成器的弟弟,讓他只給五百萬就好了。因為這些錢如果落在他弟弟身上,恐怕不會是好事。
凱奇聽說后,也依了我,讓我務必轉告他的歉意,我自然也答應了。
我們又寒暄了幾句,他跟我提及了妻兒的事情,說著說著就淚如雨下了。
原來,凱奇有個非常恩愛的妻子,兩人感情非常好,但就在生產的時候出了意外,一尸兩命。從此他無法再振作起來,就這樣浪了好多年。
我從未見過一個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跟小孩兒似得,令我心里也酸溜溜的。我想安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默默的給他遞了一點紙巾。
他擦了擦鼻頭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謝謝你聽我嘮叨,我送你去醫院吧。”
“心里好些了嗎?”
“好多了,怪不得凱瑞喜歡你,你跟她性格很像。”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我哪里有他說的那么好,只是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罷了。
凱奇送我去醫院的途中,跟我提及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他說那個殺手把他關押的時候,聊起了他們在我車輪里放置炸藥的事。說有人給他們一千萬要殺死蘇峰,但又有人出五千萬保他的命。然而這群混蛋兩份錢都想要,于是就制造了一起車禍,準備把選擇權交給上帝。
我聽了哭笑不得,很疑惑那出一千萬和出五千萬的人分別是誰。
凱奇把車停在了醫院外,要等我,我沒讓他等,因為我還想和阿莎聊聊,她對我的幫助太大了。
我進醫院后直奔ICU樓層,找到了在護士站等我的阿莎,她把資料袋遞給我,樣子比我還開心。我連忙打開看了眼,看到報告單上面那百分百的概率時,頓時就淚眼婆娑了。
“阿莎,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謝你。”我哽咽道,重重抱了她一下。
“我只是按步驟辦事,可別謝我。”她笑了笑,拿出一套可愛的芭比娃娃給我,“我好久沒看到小塵兒了,這個送給她。”
“謝謝你!”我接過她的芭比娃娃,感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頓了頓,又道,“對了秦小姐,上次你不是讓我查有沒有一個姓凌的中國男子住院嘛,我查到了,他就是讓阿塔洛醫生感到很挫敗的那個人。”
“啊?”
我愣住了,原來凌梟在這里是接受阿塔洛催眠的?難道杜菲兒想把我從他的腦子里硬生生的挖掉嗎?難怪他這些日子對我很冷漠,莫不是被催眠成功了?
“他大概在三個月前出院的,據說情況也不算很好,阿塔洛醫生依然不確定有沒有把他催眠成功。這是他有史以來遇到的意志力最頑強的患者了。”
“阿莎,我想見見阿塔洛醫生可以嗎?”
我想問清楚這件事,如果他真的給凌梟催眠了,那我他媽的這輩子窮其一生也要跟杜菲兒那家人拼老命。
“我幫你聯系一下!”阿莎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嘰里呱啦講了幾句阿拉伯語后,才放下電話跟我道,“他就在辦公室里,你可以直接過去,他的辦公室在進門往左邊的那棟樓的第七層。”
“謝謝你阿莎!”
“你小心點哦,他那邊的辦公室看起來有些陰暗。”
“恩,我會小心的。”
我匆匆來到阿塔洛所在的樓層,這哪里叫陰暗,分明就是陰森森的一棟沒什么人氣的建筑。整棟樓不但燈光暗,而且格局令人很不舒服,是那種暗示性很強烈的格局。
我從一樓走樓梯而上,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
長長的走廊就回蕩著我一個人的腳步聲,聽起來特別的驚悚。我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心跳得很不規則。
快到第七層時,我剛一冒頭,就瞧見一個飄忽不定的影子站在樓梯盡頭,我嚇得腳下一顫,差點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