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喬恩走下沙丘的時候,凌梟和蘇峰都遠遠的觀望著,兩人一臉驚愕。
“嗨,你們怎么在這里?”
喬恩拉著我腳步輕快的走過去,蘇峰見狀走過來拉開了他的手,不悅的瞪他一眼,“離我家諾諾遠點,你這可怕的家伙!”
“喬恩是我良師益友,你客氣點!”我沒好氣瞥了眼蘇峰,訕訕道。
喬恩得意的沖蘇峰挑挑眉,他一臉窘迫。一旁的凌梟意味深長的瞄了我一眼,眼底懾人的光芒仿佛在譏笑我似得。
我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訕訕的走向了轎車。他就是這樣,隨時隨地都讓我不開心。
我無意中走到了圣誕節那天夜里我不小心栽倒的坑邊,低頭看了眼,里面還有我和凌梟的腳印,竟沒有被黃沙覆蓋。
想起他抱我時候的情景,我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好在看我,四目相接下我有些驚慌失措,就連忙上了車。
“蘇峰,你要坐我的車嗎?”
凌梟和喬恩都開了車來,所以我可以不用載他。但他聽到我喊就屁顛顛的走了過來,毫不猶豫坐了上來。與此同時,喬恩也上來了。到最后凌梟也上了我的車,還坐在了副駕駛上。
“你們不嫌這車有點擠嗎?”我回頭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道。
“不擠!”
蘇峰和喬恩不約而同,倒是凌梟蹙了蹙眉,道,“你能快點開嗎?我很忙,趕時間。”
“……”
趕時間還擠到我車上,神經病啊?
我瞪了他一眼,迅速開著車往迪拜市而去。然而我剛開了不過數十米遠,車胎忽然顫了一下,緊接著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車子無法控制的朝一旁的護欄上撞了過去。
“小心!”
凌梟一聲大喊,轉身一把抱住了我,與此同時支身過來用力把方向盤往右打。然而車子慣性太大,我們依然沒避開防護欄,重重撞了上去,安全氣囊在瞬間沖了出來,撞得我七葷八素。
我應該沒有受傷,但被壓在安全氣囊下無法動彈,嚇得心跳都停止了。凌梟橫護在我面前,也被這氣囊壓著,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事,也無法查看,因為我動不了。
剛才在一剎那他毫不猶豫撲過來,他心里還是愛著我的吧?
“凌梟,你怎么樣了?”我哽咽道,怕他又一次被我害死了。
“我還好!”他動了一下,在用力推安全氣囊。
我想他還活著,于是又問身后,“蘇峰,喬恩,你們怎么樣?”
我聽到后門打開了,好像是蘇峰爬了出去,緊接著我這邊的車門也打開了,他小心翼翼把我抱了出去,一張臉煞白。
“諾諾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快去看看凌梟,他……”
“我也沒事!”
凌梟蒼白著一張臉走了過來,好像只有手臂上擦破了一些皮。我放下心來,轉頭卻沒看到喬恩,心一慌,連忙沖到了車后,發現他擰著眉死死護著胸口,身體在哆嗦。
“喬恩,喬恩?你們快打電話,喬恩好像心臟病復發了。”
我翻了翻他的衣兜沒看到救心丸,連忙從手包的夾層里翻出了給他備用的藥。這是從發現他有心臟病又不愿意做手術之后我偷偷準備的,就怕他哪一天工作時忽然發作我會措手不及。
我拿著水給喬恩喂了下去過后,蘇峰打了醫院電話過后,和凌梟過來一起把他扶了下去。他緩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輕輕捏了一下我緊張的臉。
“謝謝你寶貝,我沒事了。”
“沒事就好,大家都沒事,真的嚇死我了!”我慶幸道,支起身子正要喘口氣,卻看到蘇峰和凌梟都意味深長地看我,一臉怪異的。
“喬恩有你這搭檔,真不錯。”凌梟淡淡道,我聽著有點酸溜溜的,他是不是吃醋了?
喬恩很合適的夸了我一下,“是啊,寶貝真的不錯,很幸運遇到她。”
于是這兩人臉色更怪異了,黑得跟焦炭似得。凌梟沉著臉朝被撞得扭曲的轎車走了過去,低頭在擦看車輪。蘇峰也跟了過去,在車子四周尋找什么。
這輪子炸得都扭曲了,成了一片片的,我還從未看過輪子爆成這樣,太可怕了。
“喬恩,對不起,你真不應該坐我的車,我開車技術不太好。”我蹲在喬恩身邊特別歉疚的道。
他擺擺手,指了指被炸毀的車輪,“這不是偶然,是必然!”
“……你是說有人故意?”
我一愣,連忙走過去撿起了一塊車輪,這鋼都融化掉了,感覺經過了高溫煅燒似得。我看凌梟和蘇峰都面色慍怒,恐怕真是人為引起的。
是誰呢?
我回想起這次競標的人,最郁悶的可能要數杜生元和連少卿了,會是他們嗎?
“報警嗎?”蘇峰在小聲的問凌梟。
凌梟搖搖頭,道,“他們敢裝炸藥,就一定會做得天衣無縫,報警反而麻煩,消息傳出去也不好。”
我走過去看著他們倆,心頭惶恐不安,“為什么不報警?”
我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要對付我,還是要對付我和蘇峰,但他目標肯定是我們中的人。因為喬恩和凌梟是臨時上車的,只有蘇峰一直都在。
會是連少卿嗎?看到他得到了招標項目,想下手阻止?
我真不希望這事是他干的,否則他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的。且不說蘇伯伯是官場的人,單就蘇峰本人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主,這口氣他肯定會還回去的。
凌梟擰著眉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把炸毀的輪胎都踢到了一堆。
蘇峰深意的看了眼我,笑了笑,“這件事還有蹊蹺,你別擔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是連少卿和杜生元干的嗎?”
他們打啞謎,不表示我真的猜不到,所有招標的人當中,與我們有過節的人也就連少卿和杜生元,他們兩家公司現如今已經合并,自然是同仇敵愾的,所以嫌疑最大。
然而蘇峰搖搖頭,“別亂猜,救護車來了,你和喬恩先走,我們在這里處理。”
“好吧!”
我點點頭,走到喬恩身邊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他雖然無恙了,但身體還很虛弱,估計手術得必須做了。
來急救的醫生竟然就是穆漢德,看到喬恩時狠狠瞪了一眼。“你再不做手術的話,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沒那么好運了。”
喬恩訕笑著沒說話,徑直爬上了救護車,我回頭看了眼凌梟,見他也沒在意我,也灰溜溜的上車了。救護車行駛很快,一路上我們都沒講話,穆漢德醫生一臉陰霾,估計很少遇到這樣不聽話的患者。
我們到醫院時,門口竟然停著手術床來接喬恩,他在穆漢德醫生如炬的眸光之下直挺挺的躺了上去,一臉無奈。還一個勁說他不做手術,一定不做。
我也跟了過去,就坐在走廊里等消息。忽然聽到一陣哭喊聲從轉角傳來,這聲音好熟悉。我疑惑的走了過去,卻瞧見走廊上很奇怪的一幕:方倩茜哭喊著去拉滿臉怒火暴走的凱奇,手里還拿著一張化驗單。
“凱奇,這真是你的孩子,真的是啊。我沒有騙你,你相信我好嗎?”
她懷孕了?
我慌忙躲在了轉角,驚訝極了。我忽然想起她跟我說的,只要把凱奇約出來,她就一定可以讓他回心轉意,難道她的辦法就是這個?孩子真是凱奇的嗎?
凱奇狠狠甩開她的手,星眸里一片厭惡。我估計他玩弄過的女人當中,并沒有像方倩茜這樣難纏的人。
然而方倩茜還沖過去抱他的手,不依不饒,我悄悄在一旁盯著,有種非常不安的感覺。我覺得她這是在玩火自焚,恐怕會激怒凱奇。
“凱奇,不要這樣對我好嗎?我真的很愛你,真的。這是我們的寶寶,你看看他,已經三個多月了呢。”方倩茜忙不迭的把手里的化驗單遞給凱奇,他一把抓住就撕得粉碎,甩手砸在了她臉上。
“我再跟你說一句,你若再用這種方式來纏住我,別怪我翻臉無情!”
凱奇怒吼著離開了,我躲在轉角他沒看到我。我偷偷探頭看了眼方倩茜,她在一點點把地上撕碎的化驗單撿起來。我看她指節在根根泛白,可想她心里有多恨。
圍觀的人很多,但沒有很同情她的人。在阿聯酋這個國度,女人是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丟人現眼的。
我輕嘆一聲,縮回頭正要離開,卻聽方倩茜一聲怒喊,“秦諾!”
我頓住了,她剛才發現我了?于是回頭看了眼她,“有事嗎?”
“現在你開心了吧?看到我狗一樣的搖尾乞憐,是不是心里特別開心?你終于報復到我了對吧?可你知不知道,當年想要害你的人是杜菲兒,不是我!”
“你想多了,我沒有要看你笑話的意思。”
我確實應該感到高興,但我高興不起來。我們走到這種相殺相恨的地步,并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她不甘心,她陰森森的怒視著我,蒼白的臉色在微微抽搐著。
“你會后悔的秦諾,后悔你的冷血無情,后悔你的喪盡天良。”
她說完后就沖出了醫院,跟瘋了似得,我以為她要鬧自殺,連忙也跟了出去,誰知道一出醫院她就往右側的停車場走。
我遠遠的看到一輛黑色布加迪威航里面走出來個矮個子,金色頭發的男人,一把抱住她就親吻了起來,親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而我如五雷轟頂,這他媽的不是獵豹嗎?方倩茜什么時候又跟獵豹勾搭上了?我想起她剛才威脅我的話,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