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A公司的競標大會就在總部的大禮堂舉行,此次來了不少的人,都是在業界或各國較有名望的公司,其中以UUAL、中成集團、和正鷹集團為最。正鷹集團因為并購了聲名狼藉的中邦實業,所以一下子也財大氣粗得很。
本來凱奇的父親恩格斯也是個中翹楚,但他這次來最主要是投資,不是來競標的。
阿普扎拉的影響力很大,當地各大媒體都來了,此次招標為顯示其公平公正公開,選擇的是直播方式。
我作為商圈的設計師,要在競標會前在做一次介紹,這是阿普扎拉要求的。其實我已經約了阿莎見面,但考慮到解說并不太費時間,也就過去了。
我今天把頭發綰成了發髻,穿得比較干練:一套深褐色西裝配白襯衣,不過這次的襯衣是深V領的設計,透著一點小性感。為了搭配衣服效果,我還穿了一雙五寸高的皮鞋,感覺在走秀似得。
我找到位置時,會場已經座無虛席,我估計這里面有不少人是來湊熱鬧的。
連少卿這次也過來了,他是代表杜生元參加競標,可能也是打算在國際上露露臉,為往后大顯身手墊基礎。
中成集團來的代表是凌梟,整裝待發的他,在人群中看起來特別的耀眼,我偷偷的多瞄了幾眼。
我和喬恩在臺下第一排,而公司高層和負責人則在主席臺上,長長一排,這競標會實在莊重得很。
凌梟就坐在我身后的位置,他旁邊不遠就是連少卿、威廉,而蘇峰則在第三排。
座位的排列據說也是根據公司的凈資產排出來的,蘇峰能在第三排的位置,說明他目前的資產至少是五十億以上,這是我想不到的。
主持人是阿普扎拉的秘書,她正在邀請他們的項目總監和公司各個高層講話,現場肅靜一片。
我對這些話沒什么興趣,一直埋頭看演講稿,等發言完畢我就準備溜走。
臺上的項目總監發言完畢,喬恩靠近我喊了一聲,“寶貝!”
我正在專注看著,聽到聲音連忙抬頭轉過去看他,卻一不小心撞上了他近在咫尺的臉。他疼得悶哼一聲,連忙別開頭,而與此同時我也在轉頭,于是我們倆唇角就那樣交錯掃過,我頓時就臉紅了。
“對不起喬恩,我不是故意的。”我尷尬極了,慌忙道歉。
喬恩卻是很不以為然,伸手揉了揉我發絲,又道,“好啦,該你上去發言了,表現好一點!”
“恩呢。”
上講臺時,我莫名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我站在講臺上不經意的掃了眼凌梟,發現他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慍怒,但一閃即逝。
他這是在生氣嗎?我有些激動的想到。
站在講臺上,我真真體會到了萬眾矚目是什么意思,簡直令人熱血沸騰。
我對在場的人微微鞠了一躬,才開始解說,“大家好,很高興能在這次的競標會上以商圈設計師的身份為大家發言,我深感榮幸。接下來我會對商圈的建筑規劃作出詳細說明,大家有什么疑問可以當場提出來交給工作人員,我會一一作答。”
我這次就沒有太廢話了,因為時間緊迫,我還約了阿莎問關于塵兒的事情呢。
有了上一次參加會議的經驗,這次我就游刃有余了,洋洋灑灑說了十來分鐘,中間也沒帶停歇的。
離開講臺時,我偷偷看了眼凌梟,很想知道他對我的表現滿不滿意。然而他一臉云淡風輕,黑白分明的眸子從我臉上涼涼掃過,又看向了主席臺。
我訕訕回到座位上,喬恩輕輕擁抱了一下我,“寶貝,說得很好,你越來越像個女強人了。”
“討厭,你又揶揄我。”我嬌嗔道,卻也很開心。能得到他的肯定,就說明我在進步。
喬恩溫柔的把我額前一根亂發撥到耳后,又道,“你不是要去醫院見阿莎嗎?時間差不多了,這里就交給我吧。”
“恩,那我先走了,拜!”
“路上小心點。”
我離開會場時正好十一點,約了阿莎在醫院外的一家咖啡廳等。我開的是酒店的車,急匆匆趕到時,她已經在那里等我很久了。幾個月不見,她竟胖了一點。
“阿莎!”我快步走過去,遠遠打了個招呼。
她連忙站起來,跟我擁抱了一下。“秦小姐,好久不見。”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剛從會場出來。”
“沒事,我也剛到不久。”
“喜歡吃什么?我聽說這邊的套餐不錯,要不要來一份?”坐下后,我翻開了服務生送來的菜單。
“那就套餐吧。”阿莎頓了頓,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我又道,“秦小姐,實在對不起,我沒有拿到小塵兒的血檢資料,因為資料庫沒有她的。”
“什么?她在你們醫院住了那么久怎么會沒有資料呢?一般的醫院都會保留病人的資料啊?”
“本來是有的,但被人刪除了,我查了一下資料,刪除的時間可能就是她出院的時候。當時我也沒在意,也沒發現。”
被刪除了?
我一下子就懵了,這他媽的是誰干的?杜承霖么?
不過這也充分說明塵兒身上肯定有貓膩,否則他們不會那么忌憚。難道她真的是我女兒,而當初杜承霖不過是用偷龍轉鳳的手段把她掉包了?
我思來想去,越來越懷疑。
那天阮護士長跟我說,我兒子頭上有一團淤青,她懷疑是打引產針留下的。而我那個時候已經要做剖腹手術,他打引產針完全沒有必要,他如果想要害死寶寶,可以有千百種的手段。
所以,那個孩子很可能就是別的產婦引產下來后,被杜菲兒用來濫竽充數的。我那時候又是剖腹產又是腦部手術,根本沒有能力去管這些事。而醫院的人懾于杜承霖的威望,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想到這里,我心里那股怒火越來越烈。我幾乎有百分之七十肯定塵兒就是我的女兒,若不然她不會對我那么親,也不會跟我長得那么像。
我很難過,一想起塵兒在杜菲兒手中心里就瘆得慌,我擔心她虐待她,辱罵她。
“秦小姐,你,你沒事吧?”阿莎見我沉默好久,一臉擔憂的道,“你別急,雖然那些資料都沒了,不過我前幾天她的臉蛋被抓傷,來醫院包扎的時候留下了一點皮膚,我給你帶來了。”
她說著遞給我一個小膠袋,里面有很小一塊帶血的肉皮和酒精。我想起這就是被杜菲兒抓掉的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塵兒的父親要求留下的,說先保存著,可能有用。”阿莎又補充道。
“……”
是凌梟要求留下的?他保存著就是為了讓我來驗證DNA嗎?怎么可能,他根本不會知道我會暗中來調查塵兒的DNA啊,難道是C.N告訴他的?
也不會啊,我昨夜里才告訴C.N塵兒和我小時候長得像,而抓傷都是前兩天的事情了。
不管了,我先去做了DNA再說。可是,做了之后呢?我又能改變什么?
奪回塵兒?
其實她在凌梟身邊我還是很放心的,他會疼她。而且他曾對李嫂說過,想要一個長得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女兒,我又怎好奪走他所愛呢?
“阿莎,你們醫院能做DNA驗證嗎?”
“當然可以!”
“那我去你們醫院做,這樣也放心一些,你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好!”
和阿莎的溝通很愉快,她很樂意幫我忙,因為我之前對塵兒那點善舉讓她很感動。說要不是我,那小家伙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樣呢。
在她的安排下,我很快采集了血樣,和塵兒那點皮膚做DNA驗證。其實我如此急迫的原因并不是非得要證實塵兒是不是我女兒,而是想弄清楚杜菲兒那可怕的心思。
如果塵兒是我的女兒,那么她的動機是什么?還有凌梟如今的反應也令人匪夷所思,我一直覺得這其中有貓膩,可就是猜不透是什么事。
血樣采集過后,阿莎告訴我說正常得三天后才能拿到結果,于是我千恩萬謝過后就又開車離開了。
我再回到會場的時候,一期的招標會已經結束了,并且成功落在了蘇峰的頭上,競標價正是我給出的那個。我在公司外的廣場上看到了他,好多人正在跟他恭賀,估計都是他認識的朋友。
其實蘇峰的人脈很廣,當年他在國外一邊打工一邊讀書時積累了不少人脈,眼下單干的時候就左右逢源了。
他跟那些人寒暄過后,就朝我走了過來,拉過我輕輕抱了一下,“謝謝你諾諾,要不是你給出競價,我還真會跟這項目失之交臂了呢。”
“這怎么能謝我呢,你沒有實力也不可能來參加競標的。接下來你怎么辦呢?打算什么時候進場?這邊的工程施工難度有點高,你要多做點功課。”
“大概過年過后吧,我得先把人調過來。諾諾,馬上要過年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爸媽都很想你,希望你能去我們家過年。”
“我想再過幾天,我在醫院查了塵兒的DNA,想看看她是不是我女兒,但要三天后才能拿結果,所以……”
“你魔障了嗎?你生的是兒子,那是個女孩兒,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呢?諾諾,他到底有什么好,你要這樣一直念念不忘?”
蘇峰臉色沉了下來,他最反感我在凌梟的陰影中走不出來,而且還越陷越深。我被他嗆得啞口無言,尷尬的環視了眼四周,卻看到凌梟就在我身后不遠處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