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諾諾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阿木瞧我這反應嚇壞了,貼著我耳朵急問道。
我搖搖頭,把那股想哭的沖動忍了回去,把頭靠在了阿木肩頭,“阿木我沒事,你知不知道我懷孕了,孩子是凌梟的。”
這一刻,我終于還是把懷孕的事情說出來了,也許我們會被獵豹毀尸滅跡,到時候黃泉路上三人行,我怕嚇到她。
阿木驚呆了,怔怔地看著我忽然就紅了眼圈。“你……怎么都沒告訴我這些?”
“別同情我,也別苛責我,我知道錯了。”
我苦澀地嗤笑了一聲,眼淚卻忍不住滾了下來。這些混蛋,為什么要當著我們的面打電話,為什么不讓我繼續這樣鴕鳥下去。
“唔,出乎意料啊。”門外,獵豹似乎也意想不到凌梟會這樣干脆利落地回應,陰戾的哼了哼。“既然隨便處置,那就把那兩妞的指頭剁幾根給他送過去當禮物。”
“不行!”
連少卿和袁晗不約而同地開口,我倒是很驚訝。他不是巴不得我死嗎?怎么一下子仁慈起來。
“不行?那你們可以買下來啊,一根指頭一百萬,十根一千萬。再加上腳趾頭,腦袋,身體……”
這個混蛋是要把我們分割來賣么?他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竟然這么狠毒。
我和阿木蜷在角落,心頭驚恐極了。落在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手里,哪怕是死,都可能是不得好死。
“獵豹,你別太過分了。”袁晗又出聲了,但顯然他的話沒什么分量,獵豹根本不理他。他頓了頓又道,“你到底要多少錢?”
“不多,兩個人一人五千萬,這買賣劃算吧。”
“……”
一億!
我想以袁晗的身家可能沒有一億,他不過是個名模,收入不高的。但無論如何,他有這份心我已經知足了。
“好,我給你一億。”
這話是連少卿說的,我有些唏噓。阿木睨我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長。我明白她的意思,關鍵時刻我愛的男人根本不管我,倒是這個人渣對我伸出了援手。
不過他又補了一句,令我那點唏噓蕩然無存。“不過這筆錢得等你殺了凌梟才給你,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一定要看到他碎尸萬段的樣子。”
“他會死的,哈哈哈哈!”獵豹狂妄道。
“我拭目以待!”
很快,門外又響起了一陣急匆匆離去的腳步聲,四下里忽然間靜謐得讓人窒息。我心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吱呀”一聲,門忽然打開了,獵豹一身煞氣地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俯瞰縮在墻角的我們。
我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唾沫,靠緊了阿木。她死死把頭貼在我的后背,一個勁的哆嗦。
獵豹身后還站著兩個穿迷彩褲和黑色T恤的男人,剪著板寸頭滿臉的戾氣,我猜他們可能是雇傭兵之類的,身上殺氣很強。
其實獵豹本人跟文森一樣其貌不揚,唯一讓人無法忽視的就是那眼睛,太陰森了,仿佛時刻都透著殺氣。
“你們也很厲害嘛,自己都把膠布撕了。”他走到我面前蹲下,伸手捏住了我的臉,“秦諾,知不知道我盯你很久了?如果你不把我弟弟和連少卿交易的視頻交給警方,那個陸震哪有那么快抓到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看到獵豹眼底的殺氣,我哪里還敢承認這事。
“不知道么?”他眉峰一寒,抬手一耳光狠狠打在了我臉上,“那幫你回憶回憶。”
“你別打她,混蛋!”阿木鼓起勇氣吼了聲,但很快就被那兩個瘟神般的雇傭兵拖開了。
“你他媽到底要怎樣?”已經身陷囹圄,我再慫也不一定會保命,索性硬氣一點了。
“還敢頂嘴!”
獵豹冷喝一聲,反手又是一胳膊肘撞過來,把我掛在脖子上的那枚六棱紫鉆一下子給打飛了。我心忽然刺痛了一下,那是凌梟送給我的最動心的禮物,他竟然給我打沒了。
嘴里有股濃濃的血腥味才蔓延,我牙齒被打出血了。我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轉頭怒視著獵豹。這混蛋狠起來比文森還狠,一身的戾氣令人心驚膽戰。
“受人之托,給你點教訓,我總不能辜負了人家吧。你們倆個注意點,別打到要害把人弄死了。”
“是!”
那兩人頓時一個立正,殺氣騰騰地朝我走過來,飛起一腳就踹了過來。
情急之下,我依然本能地護住了腹部,整個人蜷成了一團。于是我的背上,腿上,數不清挨了多少下。
他們并未用盡全力踹我,但一身淤青是少不了的。阿木在一旁哭得歇斯底里,求他們不要打我,然而這兩禽獸充耳不聞。
我連哼都沒哼一聲,因為曾經我受過的苦比這個慘多了。或者,既然都逃不了,哼有個屁用。
“差不多了,走吧!”
獵豹一聲令下,兩人拳風即將落在我身上都又收了回去,也因此,我見識了他們收放自如的本事。
“諾諾,諾諾……”
阿木哭喊著朝我挪過來,已經泣不成聲了。我躺在地上沒動,不是一身太痛,而是怕這家伙萬一又回頭給我一下,踹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其實我是可悲的,到這個份上,我依然想要保護孩子。
“真不明白,長得這么好看,怎么那么招人恨呢?”獵豹莫名地嘀咕了一聲,帶著兩個混蛋離開了。
我沒有猜到他說的恨我的人是誰,我最近樹敵蠻多的。我慢慢支了起來,吐了一口帶血的沫子,沖阿木笑了下。
“我沒事的阿木,快別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
阿木自責極了,靠著我哭得跟淚人兒似得。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為她的心境跟我不一樣。
我是個游走在死亡邊緣的人,心早就涼透了。但她不,她沒有像我一樣的水深火熱,她的生活比較正常。
“別哭了,不會有人來救我們的,要靠自己。你靠著墻壁站起來,我想辦法給你把繩子解了,看能不能逃出去。”
“恩!”
“砰!”
就在我用嘴為阿木解繩子的時候,門忽然被撞開了。我嚇得霍然轉頭,看到袁晗拿著一把斧頭沖了進來。看到我和阿木縮在一塊兒時,忍不住蹙了蹙眉,上前幫我們把繩子都割開了。
我忽然間覺得他好高大,像天神一樣。阿木更是激動得哽咽不已,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走吧!”
袁晗看我滿臉血跡,用手給我擦了一下后,才把我和阿木扶了起來,瞧著我們倆腿腳都哆嗦得慌,只能兩只手架著我們往外走。
只是,我們剛走下樓,獵豹和他的手下就齊刷刷站在了門口,足足有二十個。他們清一色迷彩工裝褲和黑色T恤,都是雇傭兵。
我終于明白了蘇峰說的這家伙為什么恐怖了,他有這么多厲害的手下,隨隨便便就能在任何地方掀起腥風血雨。
他冷冷地盯著我們,笑得極為陰森,“袁先生,你這是要做什么?我辛辛苦苦把她們抓過來,你就這樣放走了?”
“不過是兩個女人,你何苦為難她們?”
“錯,她們不光是兩個女人,還是兩個很漂亮的女人,你看我的兄弟們,個個都血氣方剛,怎么能輕易讓她們走呢?”
“獵豹,少卿都答應給錢了,你還想怎么樣?”
“你真以為她們倆價值就那么一億么?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陸震的女朋友,而她是凌梟的女人,那兩個都是我仇人啊。”獵豹陰笑著掃了我一眼,又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會不會來。”
我這才看清楚四周的景象,竟然有些眼熟,這不就是強子哥的農家樂附近嗎?老遠,我還能看到她那一大片桃林,到處掛著熟透了的桃子。
此時風景秀麗,卻是一片肅殺之氣。
“你們不想試試這兩個妞兒味道怎么樣么?”
獵豹邪笑道,朝身后勾勾指頭,有幾個雇傭兵頓時一臉猥瑣地走上來了。
“獵豹,你要做什么?”袁晗嚇了一跳,擋在了我們面前。
“多事。”
獵豹又沖身邊兩人使了使眼色,他們立即上前把他一把拉住了,我嚇得拉著阿木就往后跑。
這房子是個四合院似得兩層樓房子,中間有個很大的院子。我們倆慌不擇路,跑到后面竟沒地方逃了。
那幾個混蛋倒是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脫掉了T恤,就穿了個迷彩褲。
這院子里什么東西都沒有,我瞧著墻壁有幾個啤酒瓶,連忙跑過去抓起一個敲在了院墻上,剩下半截寒光閃閃的玻璃片。
阿木如法炮制,一下子砸了兩個護在我身邊。“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她尖叫道,身子跟抖得跟篩糠似得。
獵豹遠在門口看熱鬧,手里還點起了一根雪茄,完全不以為然的樣子。袁晗被兩個雇傭兵拉著,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這些雇傭兵們根本不怕我們手里的啤酒瓶,依然邪笑著欺近我們,一副恨不能直接生吞我們的樣子。
他們當中有好些是外國人,那舉止越發張狂,一手松著皮帶,一手把褲鏈拉上拉下。我想如果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可能全都要把那玩意露出來。
“別過來,不然我死在你們面前!”
阿木嚇瘋了,聲音尖銳刺耳。她拿著啤酒瓶斷裂的地方對準自己,滿目殺氣。她還是女孩子,哪里容得下這些禽獸玷污她的身子。
至于我,如果他們真要來糟蹋我,我一定要殺個人墊背才行。我骨子里暴戾的一面似乎越來越強烈了,我拿著啤酒瓶,對著的卻不是我自己,我想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