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懷孕了!
我回到家把自己關在臥室半天,依然回不過神來。我仔細算了一下時間,可能就是我傷好過后的那次懷上的。
那天我和凌梟都很瘋狂,好像也沒注意避孕措施什么的。
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呢?如果是男孩,一定很英俊的吧,女孩也肯定很漂亮,萌萌的,特別可愛。
我腦海中,幻想起了一張張天真無邪的臉,稚嫩,可愛,肉肉的,這是我的孩子。
猶豫不過一剎那后,我就欣然地接受了孩子的到來,以我現在的工作能力,我是養得活他的。
我不打算拿掉這孩子,無論如何都要生下來。我愛孩子,就像愛凌梟一樣。他離開了,我就把這份情轉嫁到孩子身上好了。
如今的單親媽媽很多,應該也不差我一個。
我在不斷說服自己,這不是在做一件蠢事,這是我的孩子,和凌梟帶孩子,我必須要愛。
我思慮很久,沒有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阿木。她知道了一定會嚴詞厲色地叫我拿掉孩子的,她怕我被孩子絆住,畢竟我今年才二十三,大好的青春年華。
眼下才剛懷孕,如果我工作效率高一些的話,在肚子大起來之前把圖紙忙完,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一段時間,應該沒人發現我懷孕這事。
我算了一下時間。
施工總圖和設計總圖全部弄好,大概需要四五個月時間,我縮短工作周期,如果三個月能夠做好,就還能瞞天過海。
總而言之,我不能讓一切清楚我和凌梟關系的人知道我懷孕了。
禮拜天的時候,我打了電話給張赫,讓他派個人來跟我一起工作,我順便把一些事情交代給他,像曬圖這種事,就他們自己去。
禮拜一的時候,他派了杜清來跟我合作,這令我有些不好意思。
杜清是上海同濟大學的高材生,畢業都十年了,工作經驗豐富得很。根本不需要我提做什么,他就能幫忙做好,合作非常愉快。
休息的時候,他端了杯咖啡站在我桌邊,意味深長地看我,“秦諾,這個項目結束過后,你會來我們公司上班嗎?”
對于陳靜嫻想招攬我去他們公司的事情,我跟他提過一下,但想著肚子里正在萌芽的小家伙,我輕輕搖了搖頭。
“暫時可能不會去,項目結束我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為什么?這么好的機會。張董說,等這個項目竣工后,他就把總公司搬到A市來,以他的財力,想稱第一也無人敢吭聲的。”
這個的確是毋容置疑的,張赫的財力遠比小道消息上的幾百億來得雄厚,他這樣的商人真要想干,稱王稱霸不在話下。
只是,這個項目結束后我至少也四個月身孕了,再裝都裝不下去了。
我和凌梟的關系在他人眼里看來本就是個笑話,再生個孩子出來那更不得了了,我肯定被千夫所指。我哪怕內心再強大,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
我見杜清一臉期待,忍不住笑了笑,“你不怕我去了搶你飯碗啊?”
他如今是張赫身邊的紅人,估計那總設計師的位置也是指日可待。按照張赫的為人,是不會虧待功臣的。
他笑笑,“我不怕,你設計上的造詣本來就比我厲害,這都有目共睹的。”
“你過獎了,但我真沒打算去,至少短期內不會。可陳靜嫻給我的時間就是半年,我恐怕不行。”
“你有事?”
“恩。”
“什么事能夠讓你舍得放棄這么好的機會?百萬年薪的總設計師很常見,但加那么高的提成就不多見了。”
“那你為何不爭取一下?以你的資歷是完全可以的啊?”
我沒去看過杜清的作品,但他跟我合作流露出的游刃有余,肯定也不是等閑之輩。
他看似斯斯文文沒太大殺傷力,但水平不低的。同道中人,從細節就看得出高低。并且張赫的眼光那么叼,能給一個能力普通的人重任么?
“秦諾,其實我很想跟你一起共事。”杜清深意地看著我,黑白分明的眼眸透著幾分別樣的光芒,這光芒我懂。
我尷尬地笑笑,順手從桌上拿了一塊酸梅吃,可剛咽下去胃就開始翻涌。我擰了下眉,連忙起身匆匆跑去了衛生間,對著馬桶一頓大吐特吐,吐得肚子里沒有東西了,還干嘔了幾下才罷休。
這小東西,真調皮!
我無奈的撫了一下肚子,捧起水漱了漱口。在衛生間呆了還一會,才又走了出去。看到杜清狐疑的樣子,去訕笑了下。
“這兩天胃不舒服,真不好意思。”
“你們女生就喜歡吃這小零食,沒營養。”他指著酸梅道。
我笑了笑沒應他,又開始忙碌。肚子里有個小家伙在陪我一起工作,這是一種非常幸福的事情,男人永遠都感受不到這滋味。
……
有了杜清的幫忙,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的工作效率極高,設計總圖估計在周五就能夠搞定了。然后我專心做施工總圖,準備把時間壓縮在兩個月內。
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了張赫的電話,說施工方的競標已經拉下帷幕,是中邦實業勝出。這消息直接震得我跑去衛生間吐了三次,太恐怖了。
我當即約了他在世貿大樓的咖啡廳見面,談談這事。我對連金勝的恐懼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已經毀掉了我一個設計,難道還要把這個也毀掉?
我不答應!
我殺氣騰騰來到咖啡廳時,張赫已經到了,正在興致盎然地喝咖啡。我走過去坐下后,把包“啪”地一聲打在了桌上。
他挑眉瞄兩眼我,笑了笑,“哎喲諾諾,你看你這怒氣沖天的樣子,好久不見了,你就對我這么兇?”
“張董,我想跟你說說當年世貿大樓的事情。”
我覺得,與其旁敲側擊,還不如直接點來得妥當。我讓要張赫看清楚連金勝的嘴臉,讓他別老以為關系戶就應該捧著供著。時代不同了,不能那么迂腐!
他挑了挑眉,示意我繼續。
于是我把當年的事情滴水不漏地說了一番,包括我和晟浩被追殺的細節,甚至于他被摔得支離破碎的畫面,我也忍著心痛說了。
響鼓不用重錘,我想張赫應該懂我的苦心。
“張董,我從不覺得吃肉的狼會改性。這個項目工程如此浩大,我建議你認真考慮一下連金勝的公司。他即便有那個能力,未必有那個良心幫你做好。”
我頓了頓,見張赫面色凝重,又道,“我已經上過一當了,世貿大樓如今雖然在使用,但我心頭一直如鯁在喉,我真怕某一天它塌了,成為我一生中的敗筆。”
“諾諾,中邦實業的資歷擺在那里,我不能憑你的一面之詞就否定他們的能力。你應該知道,他們是目前國內最完善的一個施工團隊。”
張赫遲疑好久才道,還意味深長地看我眼,“有時候,做大事不能加入個人偏見,這會影響大局的。”
“……你以為我是故意中傷他的?”
我很不可思議地盯著他,覺得這話從他嘴里講出來很可怕啊,這么狡猾的一個商人,難道也被連金勝蠱惑了?
“你和連少卿之間的事情,能過去就過去吧。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你應該多想想自己的未來,比如什么時候來我公司任職,我們公司全體員工都已經洗白白等你啦。”
“噗!”
聽到“洗白白”三個字,我一口咖啡無法控制地噴了出來,滿腹怒火也稍微平息了些。我想張赫的選擇也有原因的。
首先,中邦實業的能力在那里擺著,它不管在我眼里是多么不堪,但在外人眼里他就是那么風騷地存在。其次,按照張赫的本性,他是典型的只要結果,不管過程的那種人。
我想,今天約他是浪費唇舌,于是我抑郁很久,嘆了一聲。
“張董,今天你買單吧,我沒帶錢!”
說完我就走了,不想跟他多呆半分鐘。
下樓后,我一邊朝停車場去,一邊拿出手機準備給蘇峰打了個電話,我要無所不用其極地阻止連金勝。
只是,我剛走到停車場,就很詭異地遇到了連金勝。他剛從車里出來,好像要去赴約似得,看到我時,他眸色沉了一下,朝我走了過來。
我挺直背脊,不以為然地看著他,雖然我心里對他很發憷,但氣質要拿夠的。
“諾諾,聽人說,你特別不希望我得到施工項目?”
“對于那種只昧著良心賺錢的企業,我不希望他們得到任何賺錢的機會。”
“呵呵,你呀,就是太沖動了!”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發絲,又道,“既然你熱衷于設計,就好好干你的工作,不要試圖去干那螳臂當車的事情,你還沒有那個能力,懂?”
“連先生,人在做,天在看,你真以為就你這德行能走很遠嗎?”
我被他狂妄的姿態給氣了,真恨不能一拳朝他老奸巨猾的臉上揮過去。他對我的譏諷很不以為然,忽然間手一抖,竟扯下了我一根頭發。
他斜睨我一眼,把頭發彈給了我,“年紀輕輕的,竟然有白頭發了,多半也是閑心操太多了。諾諾,別試圖來擋我財路,你做不到。我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否則我一定會讓歷史重演的。”
言罷,他轉身快步流星地走了,一身煞氣源源不斷地傳出,把我愣在當場。
我完全相信他有那個能力讓歷史重演,甚至演得更為徹底。可我就這樣認輸么?
不,絕不!
人在做,天在看,他一定會有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