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的話，看她面上求問的表情，還帶著一些因為楚緒沒來看她的生氣。

顧千初和黎悠對視一眼，可最終還是決定讓顧千初來說。

“星然，楚緒他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聽言，韓星然眼角的淚還是掉落下來了。

她以為楚緒死了是夢，可是這還是真的，他真的離開了。

“星然，楚緒走了還有我，你別傷心。”

看到她的淚，顧千初抬手輕輕的將它擦拭掉，他上前抱著韓星然，他不知道此刻該怎么安慰她。

楚緒的死已經成了事實，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可以挽回了。

終究，楚緒還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席之地。

“我想去看看他。”

在顧千初懷中的韓星然，半點也不動，任由他抱著，許久之后她緩緩開口。

“星然，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到處走，在觀察兩天好不好？”

顧千初擔心她的身體，剛剛她蜷縮成一團的樣子讓他心驚，他不敢賭。

“我沒事。”

黎悠看著韓星然，她就算是被顧千初抱著她也是半點情緒沒有。

不知道為什么，黎悠總覺得韓星然有事瞞著他們。

顧千初還想在勸她，黎悠突然開口說道。

“讓她去吧，剛剛醫生也說了，她沒又大礙。”

聞言，顧千初無話可說，黎悠也曾是醫生。

再者她的心中放不下楚緒，若是不讓她去，反倒容易引起她的不悅。

——

墓地。

墓地的陰沉讓人有些壓抑，死氣沉沉的地方絲毫沒有一點生氣。

韓星然穿著一身黑衣服，帶著一頂黑色帽子，站在楚緒的墓前。

看著墓碑照片上的男孩，笑的十分明媚，絲毫不悅都沒有。

說實話，她也有很長時間沒有看見他笑的這么開心過了。

楚緒在她身邊，可他總是為她擔心，為她考慮好所有的事情。

為她的事情，他總是蹙著眉頭，沒有一天是輕松的。

就算是笑，那也是在極少的時間內，她總是不讓他放心，所以也很少看到他的笑容。

顧千初和黎悠站在韓星然的身后，楚緒已經離開十天了。

看著照片上的人，黎悠婆沙了眼，這十天里她沒有來過這里。

她很想念他，每次很想很想的時候，她就躲在暗處一個人悄悄的哭泣。

安葬他的時候，是韓少卿一手操辦的，她也從未問過他怎么安排的。

想來，楚緒為韓星然而死，韓少卿是不會虧待他的。

“楚緒，我來看你了。”

韓星然蹲下身子，撫摸著照片，原來他笑起來是這么好看的。

怪她在他活著的時候，總是讓他擔心，都很少看到他一展笑顏。

看著韓星然這么小心翼翼的撫摸楚緒的照片，站在身后的顧千初，心中五味雜糧。

他別開臉不去看她，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他不能太過霸道。

雖然他有些嫉妒楚緒能得到韓星然如此對待，可他也知道這是楚緒該得的，這輩子楚緒都沒有機會在看她了。

黎悠看了眼顧千初，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如今他是再也爭不過楚緒了。

可是她卻再也沒有機會可以和楚緒在一起了，她是該替楚緒開心還是該替自己難過？

這么多年的付出，他終歸還是有所收獲，至少心中韓星然的眼中是只有他一個人。

至少韓星然現在流的淚水是只為了他一個人，無關乎顧千初。

“我想和他單獨待會。”

韓星然的話沒有給他們絲毫的退路，甚至是一點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就她現在這樣的狀況，顧千初根本就不舍得對她說狠話，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不愿意。

“好。”

許久之后，顧千初才從喉嚨間哽咽出這一個子來。

想起他這么無力的時候，還是在她被顧言晟綁起來他到處都找不到她的時候。

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因為楚緒的死，讓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顧千初和黎悠一起轉身走開，這一片墓地就只有韓星然一人。

“看著她為楚緒這么傷心，你難受嗎？”

面對黎悠這問題，顧千初半瞇著眼。

“你這話中有話，你什么意思？”

他打量著黎悠，片刻間，他覺得黎悠變了。

“楚緒死了，再也沒有人和你搶她了，可你卻再也抹不掉楚緒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黎悠嘴角的笑容讓顧千初覺得有些陰冷，看著她這個樣子，顧千初無話可說。

她說的是事實，以前楚緒在他覺得楚緒是他最大的情敵。

如今他沒了，他最大的情敵沒了，可是他在韓星然心中的地位卻是無人可撼動的了。

“黎悠，我知道你喜歡楚緒，可他已經死了，你想抓著不放嗎？”

“我有什么資格抓著不放，我又怎么敢抓著不放？”

黎悠帶著笑容和顧千初這樣說話，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她這樣陰陽怪氣的模樣，讓顧千初覺得她是想要報復。

“黎悠，別忘了你愛的人是一個醫生，醫生的職責是什么你比我清楚。”

擔心黎悠因為楚緒的死會走上歧途，他唯有用楚緒來喚醒她。

“想來，你還不知道楚緒手中的手術刀不僅能救人，還是殺人的武器吧？”

聞言，顧千初蹙緊了眉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當天去救韓星然的時候，他親眼看著楚緒毫不猶豫的殺了兩個人。

在這之前，他也知道楚緒為了韓星然，折磨死一根女人。

可他以為這些事情，黎悠并不知道。本想用楚緒的職業來叫住黎悠，可現在看來，這事情沒這么簡單了。

“顧千初，因為你的自私，害死了他。如果你當時不叫他，不提醒他，死的人就不會是他了。”

原來，她什么都知道，可這些日子她卻一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干什么？”

顧千初十分警惕的看著黎悠，沒想到她隱藏的這么深，如果不是她今天自己說出來，怕是日后會吃虧。

“黎悠，你別忘了，楚緒是愛她的。就算我當時沒有叫他，死的人或許不是他，可你認為星然出事了，楚緒會獨活嗎？”

顧千初的一句話將黎悠拉回現實，她怎么忘了，為韓星然而死的楚緒，是開心的。

死在韓星然的懷中，他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