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shí)證明,顧君訣的淫威是沒有人能夠反抗的。
所以被問到的人最后還是老實(shí)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顧君決聽完,發(fā)現(xiàn)太子娶親正好就是她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西蜀的時候,沈殊積年沉疴,也沒時間再拖下去。
她覺得慕容家的事跟她也沒什么關(guān)系。
顧君決回到府上,跟顧清歡說了她打算去西蜀,也沒提沈殊的情況,就說自己最近心情不好,想出去散心。
顧清歡一直很擔(dān)心小女兒,聽說她要散心,當(dāng)然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還讓長風(fēng)做她的貼身護(hù)衛(wèi)。
倒是黎夜多看了她幾眼。
不過也就是幾眼。
他沒說什么。
顧君決很快得到家里兩位大人的批準(zhǔn)。
至于沈殊,他從來沒有人管,兩人合計(jì)一下,準(zhǔn)備就三天后出發(fā),這個時間正好是太子娶親的時間。
顧君決之前鬧出來的事并沒有在慕容氏中激起漣漪。
肅帝沒有追究她的責(zé)任,東宮那邊也沒有更改納娶的時間,慕容宗室更是沒有反應(yīng)。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她這個不成熟的小孩搞出來的鬧劇,可笑又顯得有些可悲。
顧君決不是很高興。
但也僅此而已。
她讓人收拾好出行的衣物。
出門的時候,卻看到本來應(yīng)該只有一輛馬車的單薄車隊(duì),變成了浩浩蕩蕩的一條長龍。
沈殊騎馬在一輛馬車旁邊,臉色……有些難以形容。
“愣著做什么呢,快上車呀,我們準(zhǔn)備走了。”
發(fā)呆的時候,一雙素手掀開車簾,露出一張清秀嫵媚的年輕容顏。
顧清歡沖她招手。
“娘親?”顧君決眨眼,“你怎么……”
“我什么?不是你說的要去散心嗎,正好我也沒有去過西蜀,聽說西蜀的冬天沒有盛京這么冷,咱們可趕緊走,這兒我呆不住了。”
顧清歡招手讓她過去,趁小肉包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彎腰把她抱起來,拉到了車上。
顧君決這段時間身材開始抽條,瘦了很多,更有美人的雛形。
顧清歡就很心疼,說她看起來憔悴。
顧君決:……
“娘親,你們也要跟我一起去?”小姑娘身子柔柔軟軟的,窩在人懷里,給人一種想要呵護(hù)的感覺。
她從小就跟在顧清歡身邊,自然最是疼愛。
“你一個小丫頭,我們不帶著你一起去,難道還讓你自己一個人亂跑?”
顧清歡故作生氣的推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之前擅自跑到赤霄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就真當(dāng)自己翅膀硬了?”
“沒有沒有,小訣永遠(yuǎn)只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
“哼,貼心我是不指望了,你要是能少讓我操心些,我就謝天謝地。”顧清歡嘆氣。
她想起之前不知道從哪里聽說的,兒女是前世債。
顧君決就是她的債。
哦,還有那幾個熊孩子,估計(jì)以后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的。
想到這里,顧清歡就有一點(diǎn)心塞,并且沒有精力再去跟黎夜鬧脾氣,而是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兒女身上。
“娘親,司淵哥哥和兩個弟弟也跟我們一起的嗎?”顧君決忽然想起什么。
雖然漂亮爹爹現(xiàn)在看她的眼神很有深意,但好久沒有被娘親抱抱的小肉包并不想離開這溫暖的懷抱,于是更往那懷里擠了擠,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
顧清歡似乎沒有發(fā)覺,只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相比起來,顧清歡還是更心疼女兒。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
沈殊也沒想到,原本定好的二人之旅忽然就變成了家族大遷徙,不過有黎夜那尊大佛在那里杵著,他也不敢太過放肆。
于是調(diào)整好了坐姿,態(tài)度十分端正。
眾人離開京城。
正此時。
良辰吉日。
慕容夕顏大紅的轎子與孫眉的一起,被人抬進(jìn)了東宮的大門里。
東宮想起喜慶的禮炮聲。
一響接著一響。
顧君決有些麻木的聽著耳邊的聲音,白皙的小臉上顯露不出任何表情,她甚至還有心情吃顧清歡給她準(zhǔn)備的小酥餅。
黎夜看她一眼。
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這支隊(duì)伍就這樣晃晃悠悠的離開了盛京城。
這次沒有人相送,沒有城門上那一抹魏紫色的衣角,更沒有少年清朗的聲音,帶著一堆好吃的匆匆而來。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一場幻夢。
……
顧君決吃了車上的點(diǎn)心,又喝幾口蜜漿,就裹著顧清歡給她準(zhǔn)備的小杯子,舒舒服服的睡了。
顧清歡到另一輛馬車上去看兩個小崽子。
黎司淵本來是在那輛車上看弟弟的,看見娘親來了,就自己乖乖出來,上了馬,慢慢踱步到沈殊身邊。
兩個少年并肩而立。
“殊殿下。”
“沒想到你也來了,怎么,出來時跟藍(lán)行歌說過了嗎?”
“跟她有什么好說的。”黎司淵欲蓋彌彰的眨了眨眼,“而且也不是不回去了,只不過去一趟西蜀,用不了多久。”
“哦。”
“殊殿下別總是那我打趣,你和小訣,究竟是怎么樣?”黎司淵沒什么八卦愛好,一般不過問這些事情。
不過顧君決是他妹妹,這次跟慕容氏的事情鬧得這么大,他總不能再視而不見。
就他來說,他認(rèn)為沈殊是很好的。
可這僅僅是作為朋友的角度。
其他,他不能做任何擔(dān)保。
“殿下,小訣和其他姑娘不一樣,她自小就跟著我娘親,性子自然也是隨她的。
別的我不知道,但就對爹爹的態(tài)度,也能看出她們眼睛里容不得一點(diǎn)沙子,娘親或許性子還要軟一些,但小訣卻是個實(shí)打?qū)嵉蔫F心腸。
殿下若是給不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還是趁早別招惹她了,她脾氣不好的。”
這些日子下來,黎司淵跟沈殊也算得上是共同出生入死過的至交好友。
雖然他平日里話少,但有些事情看得很明白。
比如顧清歡。
再比如顧君決。
甚至沈殊的那點(diǎn)小心思,他也是打算看破不說破。
但如今不行了,舉家出動,想必父親也是準(zhǔn)備有什么動作,若是要對沈殊不利,那他不能坐視不理。
“原來在你眼里,我也是跟慕容昭一樣的人。”
“不,我……”
“皇天在上,除非白骨入土,否則,我守她一世無憂。”沈殊拉了拉韁繩,轉(zhuǎn)頭看他,“司淵,你放心把她交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