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的注意力本來就不在長風(fēng)身上,忽然聽見他用這么緊張的語氣說出事,還以為是里面的人有什么好歹,當(dāng)即就要沖進(jìn)去。
長風(fēng)忙把人拉住。
“不、不是夫人那邊!敝髯幽闱逍岩稽c!
“不是她的事算什么急事,你自己去解決,別來煩我!崩枰共幌肜硭。
長風(fēng):……
心好累。
單身狗怎么了,單身狗難道就不能有尊嚴(yán)了嗎。
這一刻,他也很想學(xué)著小姐那樣,一言不合就嚶嚶嚶。
但是他不敢。
他知道主子一定會打死他。
“主子,是赤霄,赤霄皇后來了,她親自來,說是有急事要跟你商量!
“……她?”
黎夜頓了頓,稍微恢復(fù)神智。
赤霄皇后,他當(dāng)然有些印象,他們一般都用海東青聯(lián)絡(luò),可現(xiàn)在她不在赤霄呆著,專門來了東陵,就證明事情的嚴(yán)重性可能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黎夜沉默。
半晌,道:“讓她在偏廳等我。”
“是。”
長風(fēng)退下去。
黎夜又在房門外守了片刻,才按捺下焦躁的心情,去見了青青。
青青,赤霄皇后的名字。
他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她現(xiàn)在是六國最大的傭兵組織的頭領(lǐng),也是赤霄政權(quán)背后的實際操縱者。
“兄長!
青青沒有言緋那樣的倔脾氣,自從跟言緋成親之后,就乖乖叫了他兄長。
態(tài)度也一直很恭敬。
哪怕他搞出許多事情坑言緋,她也沒有跟他撕破過臉,是個很有胸襟城府的女子。
“兄長,聽說我來得巧,嫂嫂今日正在生產(chǎn)?”
“嗯!崩枰裹c點頭,沒透露太多顧清歡的事,“怎么忽然來了,有急事?”
“天大的急事!
多年過去,青青早不是當(dāng)年的莽撞小傭兵,舉手投足間,更是有一種當(dāng)權(quán)者的氣度和威嚴(yán),“我們看守不利,讓姬蒼綾跑了!
“……哦!
“兄長息怒,阿緋已經(jīng)帶著人去追了,但不知是不是有人接應(yīng),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現(xiàn)已不知所蹤!
“她既然能跑出去,自然就是有萬全的對策的,這不奇怪!崩枰股裆,似乎對這個消息并不感興趣。
也不想多談。
青青沒有辦法,只有撿重點說,“可兄長你之前在樓澤布下的局,也讓人給破了,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控制不住局勢!
黎夜當(dāng)初為了能毫無后顧之憂的去找顧清歡,在樓澤布了三年的局。
環(huán)環(huán)相扣,步步為營。
不管他人在不在,只要言緋熟知其中運營的手段,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讓整個樓澤正常運轉(zhuǎn)。
可是現(xiàn)在,局破了。
黎夜必須回去主持大局。
這才是青青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言緋捅了簍子,自然是不敢親自過來,于是就找了個借口,帶著人馬出去追姬蒼綾,而青青……
沒有辦法,誰叫她嫁了個這么不省心的老公。
長風(fēng)聽罷,皺著眉道:“難怪最近這半年都風(fēng)平浪靜,還以為那些人消停,結(jié)果是憋了個大招!
“兄長……”
“我知道了。”黎夜沉默半晌,最后只吐出來四個字。
旁人不知道他什么態(tài)度。
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從青青那里聽完消息,他就回到顧清歡房外繼續(xù)守著。
現(xiàn)在看來,天塌下來也沒有他媳婦生孩子重要。
這一守,就是天黑。
月上中天。
子時的時候,宮里來人,說賈院正正得空,問要不要讓他來幫忙。
這話說得很委婉。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邊黎夜在房門外守了一整天,皇宮那邊,不也一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但他身份不合適,不能直接前往,只能讓張顯耀不停去打聽。
張顯耀腿都要跑斷了。
一把老骨頭差點讓他折騰散架。
大家都沒想到顧清歡這一胎會這么難,最后連顧君訣都熬不住,準(zhǔn)備讓她上手術(shù)臺破腹。
她絕對不能讓娘親有事。
也正好是這個時候,第一個終于出來了。
是個大胖小子。
顧清歡知道這次是雙胞胎,所以不敢太過克制飲食,怕兩個孩子搶了對方的營養(yǎng),所以兩個孩子都長得很好。
第一個出來之后,沒過多久第二個也出來。
還是個兒子。
產(chǎn)婆撿了臍帶,就抱著兩個小公子過去清洗,守在旁邊的顧君訣終于松了口氣。
她取下顧清歡身上幫她聚氣凝神的銀針,手指都在顫抖,“娘親,你真是嚇?biāo)牢伊耍⒆犹膳铝!?
“那真是不好意思……你第一次接觸婦科……就給你留下了這么大的陰影……”顧清歡說話都覺得累。
但她還是很開心。
兩個小生命健健康康,她也還活著。
這很好。
“阿歡!”黎夜聽見孩子接連響起的哭聲,終于顧不得阻攔,急匆匆跑進(jìn)來。
他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進(jìn)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這大概是顧君訣第一次見到漂亮爹爹如此失態(tài),想來娘親在里面受折磨的時候,他在外面也不好受。
雖然很同情,但她還是客觀的告訴他,娘親現(xiàn)在剛剛生產(chǎn),是身子最虛的時候,他從外面進(jìn)來,身上帶著細(xì)菌,不能靠太近。
黎夜便連忙去換了身干凈衣服,又洗了手,才終于被允許碰她。
“阿歡……你覺得怎么樣?累不累?餓不餓?想吃什么,我現(xiàn)在叫廚房去做。”他小心翼翼,捧著她的臉像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沒什么胃口!鳖櫱鍤g正虛著,說話也沒什么力氣,“我就說……懷著的時候怎么這么折騰,原來是兩只皮猴子,看來以后夠的受了。”
“不怕,我?guī),你不用操心!崩枰挂娝樕隙际呛,頭發(fā)都濕透了,心疼的不行,連忙拿來干的帕子,一點點幫她擦拭。
顧君訣在旁邊坐著,默默吃著這碗滿滿的狗糧,不得不表示,真香!
“漂亮爹爹,娘親給我添了兩個弟弟呢!鳖櫨E像想到什么忽然開口。
黎夜轉(zhuǎn)頭看她。
顧君訣又道:“兩個弟弟,一個哥哥,這代表現(xiàn)在家里還是只有我一個女兒,爹爹你還是要把我當(dāng)成唯一的小公舉哦~”
黎夜:“我不是你后爹嗎?”
顧君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