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任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青麓書院的飯菜真的難吃，還沒什么肉，要在這里熬半個月，我一定會瘦的。”
她瘦了，娘親肯定很開心。
沈殊覺得顧君訣腦洞清奇。
跟這丫頭呆久了，他偶爾也學會幾個新詞。
這很有趣。
顧君訣準備跟舉子們一起下山，至于這之前的時間，就要留著給屈子安調理身體。
按照顧君訣的話說，如果能在這半個月把身體底子調回來，那再后面就不用天天守著，自己也能下床活動。
這就剛好。
這天。
顧君訣照例去給屈子安看脈。
屈子安這兩天精神頭好了，也跟顧君訣聊過，知道她年紀輕輕就有一身好醫術，十分震驚，后來聽說她爹是黎夜，他心情就更復雜了。
黎夜那小子……怎么說呢……
罷，還是別說了。
“丫頭，你天賦不錯，老夫聽說你在國子監成績也很優異，且陛下已經開放女官制，你若愿意，老夫可以親自教你。”
屈子安左思右想，覺得這最能報答救命之恩。
畢竟能當上他屈子安的學生，在東陵可以說是無上榮耀。
忽然成績變得很優異顧君訣：？？？
“不用了老先生，我胸無大志，并不想當什么女官。”
“哼，黎夜的女兒，果然跟他是一個倔脾氣，都看不起老夫。”
“……”
這個地圖炮來的有些猝不及防。
好好說話，為什么忽然把她跟漂亮爹爹綁定在一起。
“老先生你誤會了，漂亮爹爹他只是我的后爹，我親爹跟別的女人跑了。”顧君訣想了想，決定解釋。
正在喝藥的屈子安一愣，藥碗差點給砸了。
他雖然多年不曾過問朝中事，但身為東陵搞教育的第一人，桃李滿天下，春暉遍四方，八卦也是沒有少聽的。
十余年前，黎夜慕容澤還有神醫顧清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略有耳聞。
現在這個有著一身醫術，一看就是顧清歡和黎夜的崽兒的小丫頭，說黎夜是她的后爹？
“丫頭，你娘親是叫顧清歡？”
“是呀是呀，老先生你也知道我娘親呀？”
屈子安：……
年輕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是很懂。
還好自己退下來得早，不用再受那些折騰，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還是讓年輕人自己瞎鬧去吧。
“罷了，不說這個，你不想考女官也沒關系，老夫不教你縱橫謀略，可以教你一些其他的，總是有用。”
看樣子屈子安是鐵了心要收顧君訣當學生。
并且絲毫沒有覺得撬自己學生墻角有什么不對。
顧君訣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正要拒絕，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怨念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死乞白賴，仿佛三天沒有吃飯，“顧君訣你這個不肖弟子，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都不管師父了，簡直喪心病狂！”
顧君訣：……
靠。
他怎么找來了？！
“顧君訣你沒良心，明明說好每個月給我帶一只烤鴨，這都幾個月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師父了！”白飄飄滿臉怨念的出現。
他須發皆白，白衣白衫，看起來該是仙風道骨。
不過這話出口，瞬間就沒了那種感覺。
甚至屈子安在看見他的時候，還皺皺眉，“白……師……弟？”
“……臥槽，師兄？！”
顧君訣：？？？
她似乎聽到了什么奇怪的稱呼。
顧君訣詫異的看著兩個人，只見白飄飄快步走進房里，像看見什么稀有物件似的，在屈子安床前繞了兩圈。
最后拊掌一笑，道：“哎呀，師兄你還沒死啊，不愧是是千年的老王八，真能活啊！”
“……”
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屈子安似乎早就習慣了白飄飄這樣子，所以哪怕他出言不遜，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甩給他一個冷笑，讓他自己體會。
白飄飄就比較激動。
他左看看，右戳戳，似乎是把屈子安當成什么物件。
最后還是顧君訣有些看不下去。
“臭老頭你差不多一點，人還病著呢，你別又給玩壞了，到時候我怎么跟夫子解釋。”
就算要玩，那也等她走了之后啊。
不然一會兒夫子過來看見，治她個不作為之罪可怎么辦？
“嘖，你這個死丫頭，我就說這個月怎么沒有鴨子，原來真是來認其他的師父了。”白飄飄胡子一炸，“我可跟你沒完。”
他剛才進來之前就聽得清清楚楚，有人要挖他的墻角。
沒想到這人還不是別人，是他那個整天不干正經事，就知道攪混水的師兄！
天下真小。
齷齪。
“你胡說八道什么，老先生只是順口提了一嘴，而且我也沒答應。”顧君訣拿著老頑童很沒辦法。
以前還沒覺得，現在聽說她居然是天下之師屈子安的師弟，那個畫風……就更加古怪了。
簡直讓人不能直視。
“白師弟，你別欺負人小姑娘，我就明白告訴你，這小姑娘很有天分，跟著你是浪費了，且你多年前就已叛出我師門，又能教她些什么呢，還是莫要在這里誤人子弟。”屈子安緩緩開口。
“靠，我誤人子弟，屈子安你臭不要臉啊，你個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政客，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白飄飄懟他，“這普天之下，除了你那個叛逆弟子黎夜有點成就，能讓五國贊譽之外，還有誰是在這史書上留下筆墨的？恐怕再沒有了吧？”
“……”
“怎么，說不出話了？”
“即便如此，那至少老夫也有一個得意門生，你呢？你一個都沒有！”屈子安忍住氣，從袖子里摸出來速效救心丸吞下。
這是顧君訣送他的。
“我以前沒有，可是以后，”白飄飄中氣十足的拍了拍顧君訣的肩膀，“一定有！”
深處槍林彈雨中的顧君訣：……
壓力好大。
顧君訣老實說，自己只想做天下第一吃貨，并不想名留青史，萬古流芳。
不過她說話的時候，白飄飄跟屈子安吵得正厲害，根本沒有聽見她在說什么。
這就很尷尬。
“不管怎么說，之前那個姓薛的已經讓你搶了去，如今要再敢跟我搶顧君訣，我，就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