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連夜去找慕容澤，接下來就是每天的早出晚歸，整天看不到人。

雖然顧清歡也不是要找他。

就覺得，慕容澤這種隨意支使人的習慣十分不好，有好幾次，顧清歡在哄完孩子之后，才看到人風塵仆仆的回來。

到了盛京，顧清歡跟黎夜也是分開兩個院子。

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管家安排的時候把顧清歡的院子安排在黎夜對門，這就是為什么她偶爾會看到他半夜回來的原因。

一開始顧清歡打算換院子。

但因為帶著兩個孩子，整個宅子除了她現在住這個，就沒有其他的合適。

沒辦法。

總不能讓她對面那個搬走吧。

雖然顧清歡也很沒良心的起過這樣的念頭，但無奈兩人這些日子根本碰不著面。

顧清歡只有放棄。

某晚。

又是顧清歡剛給兩個熊孩子講完睡前故事，準備去洗漱睡覺的時候，看見一個黑影從院子外面一晃而過。

顧清歡：？？？

她覺得這個宅子應該是比較安全的，不會出現什么刺客，或者小偷。

抱著好奇的想法，她過去看了眼。

發現這黑影居然是黎夜。

“……大半夜的，你在我院子外面晃什么？”顧清歡偏頭。

她穿一身蜜合色的白玉蘭散花錦繡裙，發髻散下來，應該是準備休息。

黎夜看她一眼。

兩眼。

三眼。

顧清歡：“你到底要干嘛？”

“大半夜的，你怎么還不睡。”

不答反問。

顧清歡皺眉。

問問題不是應該有個先來后到的嗎，明明是她先的，這貨憑什么不回答她的問題還要反問她一個？

簡直不講理。

黎夜見她不想搭理自己，目光又轉到院子里面，道：“是不是兩個孩子太鬧騰，明天我讓人給他們換個院子。”

“不用。”

“那你……”

“我要睡了，你沒事也快回房吧。”

顧清歡本來還想勸他別這么忙，有空休息休息，不過想到兩人現在這種情況，這話說出去忒讓人誤會。

想了想，還是作罷。

她準備關院門。

關到一半，門不動了。

抬頭，看見黎夜一只手按在門上阻止了她繼續關門的動作。

顧清歡：……

“還有事？”

“你這幾天住的，可還習慣？”黎夜垂眸看她。

一向是那副不茍言笑的俊臉，顧清歡卻難得在他臉上看到一絲局促。

這又是要唱哪出？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遇見什么事？”

話雖這么問，但顧清歡下意識的覺得這事情可能還挺嚴重的，能讓向來沉穩的他亂了方寸，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沒。”

聽見她這么說，黎夜臉上更不自在。

他手背擋在唇上猶豫了片刻，才拿出一個小木雕，“樓澤特產，經過云州的時候買的。”

“……啊？”

“本來早就想給你，不過沒找到機會，好了我回了，你早點休息。”

東西塞到顧清歡手里，他就轉身離開。

果然沒有久留。

但他走了，顧清歡就更懵逼了。

她看著手上那個小木雕。頓時覺得看不懂黎夜，感情他在自己門外徘徊那么久，就是為了塞給她這個？

圖什么？

“娘親……”

正當顧清歡疑惑的時候，小少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顧清歡頓了一下，才轉過去。

“不是已經睡了嗎，怎么又起來了，是不是做噩夢了？”顧清歡不動聲色的將小木雕放進袖子里。

黎司淵看到她的動作，也沒有戳破。

他慢悠悠的走到顧清歡身邊，拉她的衣角，“娘親，你是不是還在生爹爹的氣。”

“沒有，你想多了。”

“可……”

“好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管了，這么晚不睡可是會長不高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顧清歡雖然跟兩個孩子在一個院子，但卻不同房。

因為宅子里的床不夠大，不能同時睡下三個人。

顧清歡就睡側間。

她回到房里，拿出那個小木雕看了半天。

木雕刻著的是一只展翅的雄鷹，小巧精絕，可見雕刻之人功力深刻。

顧清歡翻來覆去的看，最后還是想不明白原因，只有作罷，悶頭睡覺去。

第二天。

黎夜又是早早的不見人影。

顧清歡難得跟管家問了他的去處，管家十分激動，問她是不是有事要找主子，他可以立即快馬加鞭去把主子找回來。

顧清歡噎了一下，說不必，她隨口問問。

然后就看見管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

呃，怎么說呢。

她覺得最近這宅子里的人都有些不對，這肯定不是她的錯覺。

“小姐，有客拜訪。”茯苓進來。

回來之后，顧清歡就勒令柔慧回去養胎，大著個肚子還到處跑，簡直太不把孩子當回事。

她本來想讓茯苓也回去，畢竟是成親的人了，可這丫頭是個死腦筋，死活不愿意，最后還說要跟季一和離，以后都跟著小姐。

把季一嚇的，當場就給顧清歡跪了，說求大小姐高抬貴手。

顧清歡沒辦法。

“誰啊，消息這么靈通，我回來沒幾天就知道了。”顧清歡在盛京還是有很多故人的。

她讓茯苓將人領到小花廳去，換了身合適的衣服。

小花廳里。

丫鬟剛把碧潭飄雪奉上來，顧清歡就到了。

客座上坐著個月白色撒花煙羅裙的姝麗女子，看見顧清歡進來，她放下手上的茶盞，笑逐顏開。

“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去了其他地方，就不要我們這些老朋友了。”

“無月？”

顧清歡也很驚喜。

她跟茍無月算得上是手帕交。

茍無月小她些許，但如今也是二十有三，是大姑娘了。

顧清歡笑著過去拉她的手，正要打趣幾句，卻意外的發現茍無月頭上梳的是少女發髻，而非婦人髻。

她還沒嫁人？

那個人……

“傻愣愣看著我干什么，快來，跟我說說你這些年都去了哪些地方，遇到哪些趣事。”茍無月打斷她的思緒。

“哦，那好。”

顧清歡明白她的意思，就沒有再問什么，而是挑了些在路上遇到的事說。

兩人說著說著，一個小不點屁顛屁顛的跑進來，“娘親娘親，你不是答應要帶小訣出去玩的嗎，小訣想吃魚香肉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