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目中的美嬌娘居然是個男人。
趙唯棟受到了成噸的傷害。
本來胸口處內息翻滾,讓他微感不適,現在卻結結實實的郁悶了。
“為了躲避盤查,閣下不惜扮作女人,果然拿得起放得下!标懓讖椓藦椧陆遣⒉淮嬖诘幕覊m。
他并沒有給對方留什么面子。
說這話時,嘴角依舊掛著那似有若無的淺笑。
馬車被他們震得粉碎。
言緋就站在那堆碎屑之上,赤色的羅裙裹著雪白的毛絨披風,迎風而動,陰柔詭譎。
“躲避?就你也配?”他冷笑,“想抓我,那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通緝令已經發往各個州府,閣下逃不掉的!
“那就試試!”
他沒有浪費力氣取下面上的假皮,而是再度朝兩人擊了過去。
單手對兩人。
絲毫不落下風。
青青在旁邊看得頭疼。
怎么打起來了?
說好的不動手呢?!
你們打得倒是歡脫,我卻要面對幾十個官兵啊!
她在心里槍斃了言緋一萬遍。
但現在抱怨已經無濟于事,看著迅速圍上來的官兵,她一咬牙,扯下了松垮垮的頭巾,快速扎起一個馬尾。
干凈利落。
沒有了頭發的遮擋,她看起來灑脫英氣。
“拿下她!”
為首的官兵已發話。
這也不是別人,就是剛剛被言緋的傾世之姿迷得神魂顛倒的那個。
得知讓自己魂牽夢繞的是個男的,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羞憤和窘迫讓他雙眼通紅。
出手的時候,他招招都下了狠手。
青青擋了兩下,只覺得虎口一陣陣的麻。
“嘖!
她可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應付這些蝦兵蟹將。
江州離赤霄很近,快馬加鞭,最短只需一日。
勝利就在眼前,怎能功虧一簣?
她只要把人帶回去。
僅此而已。
“走開!”
她輕咤一聲,動作極快的奪走了官兵手上的劍,又一個轉身,反手抽出另一人腰上的武器。
兩把都是劍。
須臾之間,雙劍在手。
“斷人財路,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毕莸哪槀嚷湎聨卓|碎發,也遮不住她臉上的凌厲和殺伐。
她像換了個人。
“你……”
“大家不要怕,她一個女子,能有什么能耐?”
“對!趙小副將和陸軍師已經快制住那賊人了,我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擒不下一個女人?”
“一起上!”
官兵們相互壯了膽。
失了武器的兩人也重新找來家伙,朝她撲了過來。
青青冷笑。
轉頭看言緋,他果然已經落于下方。
“行,你們一起上,也給我節約些時間!”
她低喝一聲,雙劍急轉,冰冷的劍鋒挽出朵朵劍花,直徑沖了過去,快如閃電。
嬌小的身子快速沒入人群。
隨即,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當心!不可輕敵!”
為首的官兵終于反應過來。
青青臉上染了鮮血,聞言冷冷一笑,“晚了!
雙劍出鞘,例不空回。
她所向披靡。
身影穿梭在飛濺的血花中,體態輕盈,如仙子踏浪。
不,她踏的是血。
血泊之中,宛如修羅。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曾經的那片戰場。
天地無光。
唯有以殺止殺!
她殺出了一條血路。
同時,言緋也已經被趙、陸兩人逼到了絕境。
他有傷在身,又穿著不方便的衣服,自然抵不過他們兩人聯手。
正處于劣勢的時候,青青來了。
她埋著頭,迅速向這邊靠近。
言緋眼神一寒。
如果用她,應該可以抵擋一陣。
畢竟,他們要抓的是他,不是這個女人。
“你太菜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青青已經擋在了他面前,雙劍橫掃,震開了對面兩人。
劍氣卷破寒風,帶起陣凜冽的殺意。
言緋一愣。
長發撫過他的臉頰。
只是一剎,他看見那雙靈動的眼中蒙了層血霧,看不清黑白,只有殺伐。
微風勾起她的發,落在消瘦的臉側,清寒不似以往,卻像是從骨髓里透出來的狠勁。
決絕,且果斷。
那一刻,她眼中只有冷漠。
這才是真正的她。
心口仿佛被什么狠狠抓了一下,呼吸有瞬間的凝滯,下一刻,他能聞到她發絲的清香。
“你……”他想開口。
青青卻已經將趙、陸二人逼退數尺,一手攔在他身前。
“閉嘴。”
拿人錢財,與人辦事。
這是她身為一個傭兵的職業素養和道德準則。
所以,不管這娘炮有多么坑爹,她都必須把他帶回赤霄。
陸白見她一身殺氣,攔住了準備上前的趙唯棟。
“這位姑娘,你身后那人是朝廷欽犯,你若與此事無甚關系,還請不要插手!
“怎么沒有關系?”她將長劍挽了個劍花,“這個男人,現在歸我!
言緋眉梢一動。
垂眸,看著身前那個女人。
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她黑漆漆的頭頂,以及消瘦的雙肩。
可不知為何,她站在他身前的樣子,竟讓他有些挪不開眼。
“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英雄,你是不是爺們兒?”
趙唯棟不淡定了。
言緋將手收回廣袖之中。
片刻,才悠悠道:“爺不爺們,也不是你說了算!
他極其無恥。
趙唯棟被他厚顏氣到差點吐血。
陸白皺眉,“閣下,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他知道如何挑釁。
但意外的是,這次言緋依舊不為所動。
他眼中只有擋在身前的那個女人。
從這個角度看,還挺順眼的。
“不錯。”青青沒有回頭,只是一手抓著雙劍,另一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
識時務者為俊杰。
就這一點來說,她還是挺欣賞這個娘炮的。
這個時候,她并未注意到,身后那人的眼睛里,多了幾分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
他嘴角勾了勾。
正要抬手,就聽見身后又傳來一陣嘈雜。
“攔住人了?”
粗獷的聲音由遠及近,還夾雜著幾分渾厚的內勁,震得人耳膜發疼。
青青耳朵也難受。
正要轉身,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按在了她耳朵上,稍一用力,將她按進懷里。
另一只耳朵,則貼上了他硬邦邦的胸膛。
青青臉色一滯。
言緋道:“身為傭兵,不僅讓雇主身陷險境,還要分心保護你,回去之后,扣你一成傭金。”
青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