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見過。”顧清歡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反應，“沒見過，你又怎么會讓我給小昭治病？”

“……說得有理。”

可他覺得，他們不僅僅只是“見過”而已。

比如，他為什么會信任她，讓她救治慕容昭。

很多事情，她沒有說，自己好像也想不起來了。

他從不刻意去記無關緊要的事，可現在再想，那些事似乎并不是無關緊要。

“我的記性似乎變差了。”他單手撐著頭，眼神有些困惑。

顧清歡道：“是么，顧氏神針，包治百病，要給你扎一扎嗎？”

她“嗖”的摸出來一把锃亮的銀針。

目光蠢蠢欲動，一看就動機不純。

黎夜按下她的手。

“你確定，包治百病？”

“當然不是，不過像我們這種靠這個吃飯的，多多少少不能輸了氣勢。”

見他不愿意，顧清歡也不強迫，慢條斯理的將銀針收了回去。

她看起來是在說陸白，其實是旁敲側擊的在說他，可黎夜還是無動于衷。

由此可見，這個方法并不管用。

“該說的我都說了，相爺要是沒其他什么事，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顧清歡想從他身上下去。

她要認真想想以后該怎么辦。

言緋的話里還有諸多隱瞞，慕容姝又時時在暗處盯著，一著不慎，都有可能把他們兩人都搭進去。

氣過之后，顧清歡也懶得跟他計較。

她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好好思考對策。

但理想是豐滿的。

她掙扎了半天，還是沒從他身上掙脫下來。

大掌將她箍得更緊，兩人間最后的縫隙也被他擠壓殆盡，他抱著她，眼中的笑意從未淡去。

“去哪兒？”

“回房間啊。”

“我準你走了？”

“……那你想怎么樣？”

咫尺之間，顧清歡完全能夠看清此刻他眼底的火苗。

他身上的燥意從未褪去，只是一直壓抑著。

這個時候，到了一個臨界點。

他不愿再忍。

黎夜翻身，將她放到下面，聲音低沉，“你不是垂涎我的美貌嗎？我給你這個機會。”

“別別別……我……相爺豐神俊朗，如謫仙一般，我一屆凡夫俗子，怎敢冒犯？”

顧清歡嚇得都結巴了。

她沒想到黎夜這么無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還能有這方面的興致。

黎夜道：“你這么夸贊我，可見是被我的容貌深深折服。既然如此，我也必須讓你知道，我是一個才貌雙全的人。”

顧清歡：“……”

除了自己之外，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關鍵是，好好說話不行嗎，為什么要解她腰帶呢？

不是沒想起來嗎，那這些手段又是怎么這般嫻熟呢？

黎夜這大灰狼，說正事的時候磨皮擦癢，戲弄她的時候倒是毫不含糊。

顧清歡被他拉著。

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過，只能在他懷里化成一灘水。

少女身子日漸成熟，每一寸都讓人難以自控。

黎夜吻著她，也吻住了她所有的求饒。

“真想吃了你。”他在她耳邊低語。

顧清歡哭了。

一般她掙扎不過的時候，就用這種方法來蒙混過關。

這法子百試百靈。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她不愿意，他都不會強迫她。

這是他身為男人的涵養和風度。

但他也不愿吃虧。

寬大的手掌穿過她的發絲，感受著她委屈憤怒時發出的嗚咽，他微微仰頭，將身子向前了幾分。

顧清歡想尖叫，可她叫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徹底放過她。

顧清歡精疲力盡的靠在床邊，臉上全是眼淚。

黎夜將她抱在腿上，輕輕給她擦拭。

“疼？”

“……哼。”

“其實我也挺疼的。”

說實話，她弄得一點都不好，生氣了還會用上些蠻力，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只怕要遭遇血光之災。

可每一次她準備下黑手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會快過大腦，直接給出反應，像是經過千錘百煉。

顧清歡偷襲不得，最后只能被他折磨得連連告饒。

他得到舒緩，她就精疲力盡的癱在他懷里，像是一條快死的魚。

黎夜低聲發笑。

結實的胸膛發出一連串震動。

“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別有趣？”

“太多了……”

“很累？”他低頭，咬她的耳朵。

“你來……試試，就知道……累不累了……”顧清歡想躲，可沒有力氣。

她現在連話都說不連貫。

身子變得很奇怪。

有一團火，燒得她渾身難受，也快要燒盡她最后的理智。

她不停的提醒自己，這個人不是之前的黎夜，可他做的事，說的話，又無意間跟他重合。

他忘了他們的過去，卻依舊為她駐足。

她不知道這代表什么。

她只能竭盡所能守住自己岌岌可危的防線。

黎夜不知道懷里的人在想什么，只是將目光落在她臉頰頸間，眼色愈發深沉。

“……我來？你確定？”他的聲音悠長且危險。

顧清歡打了個冷顫，差點跳起來。

“不不不，我沒有我不……唔……”

“乖，別跑。”他纏上她，讓她無路可逃。

“嗚嗚……”

“別哭。”

“黎夜……你這個王八蛋！快放開我啊啊啊啊！”

最后顧清歡就從一條快死的魚，變成了一條死透的魚。

黎夜將她抱進浴桶的時候，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看著懷里的人，眼里多了一分溫柔。

“不管你隱瞞了什么，我都不會放手。”黎夜知道她有目的。

每次跟他說話的時候，她眼中都有期待，可每每說完，那種期待就變成了失落。

如此反復，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她的情緒開始牽動他。

他留意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他知道，自己想要她。

想要她的所有。

不僅僅是現在這樣，而是讓她從內到外，完全接受。

那些想不起來的事情，他無意再去糾結。

以后如何，才是真正能把握的。

他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

這么想的時候，心口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像在提醒他，這個想法多么不應該。

黎夜皺眉，咬緊了牙。

痛感越來越強烈。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痛感才漸漸過去。

黎夜倚在浴桶邊，懷里是沉沉睡去的顧清歡。

他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輕笑道：“看來，我是有些毛病，只是不知道……你是來治病的，還是來投毒的？”